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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优伶改变的事情:娱人、救命与亡国

泱泱历史,有很多关于优伶的记载。西周末年出现了专供人们娱乐的职业艺人“优”,他们以讽刺、幽默等手法娱人,也包含化妆表演、歌舞科白等戏剧因素。汉武帝的宠妃卫子夫去世后,便让伶人做皮影。面对故人的重现,汉武帝禁不住就说出“是邪非邪?立而望之,偏何姗姗来迟”的感慨。

对于历史,优伶是个小角色,但是小角色也影响了历史。《史记·滑稽列传》记载了楚国一个叫做优孟的人如何通过绘声绘色的表演,讽谏了楚庄王爱马如命,并且还假扮令尹孙叔敖为他的儿子请命的事情;宋代欧阳修还专门写了记叙五代时期后唐庄宗李存勖宠幸的伶官敬新磨、景进、史彦琼、郭从谦等人乱政误国的《伶官传》。

楚庄王有一匹心爱的马,由于营养过剩死掉了,楚庄王要为这匹马以大夫之礼厚葬,遭到大臣们反对,可是楚庄王不听,说谁要再是反对就处死谁。优孟闻得此事,上殿大哭,楚庄王觉得奇怪,就问优孟有何伤心事。优孟哭了好一阵才回答说:“小人听说大王的爱驹升天,只按一个大夫的礼仪来埋葬,实在太轻了。小人觉得有些委屈,应该用君王的礼仪才对得起爱驹,故而伤心落泪。”楚庄王又问:“一匹马,还值得以王礼待之?”优孟回答道:“用王礼,天下人才知道大王的爱马之心,超过对臣下的爱心。”楚庄王听出此话的弦外之音,细想自己不该如此对待死马。于是,楚庄王听从优孟的建议,把马交给了宫中主管膳食的太官。

敬新磨是后唐庄宗宠爱的优伶之一。庄宗喜欢打猎,有一次在中牟县打猎,践踏了农民的田地,中牟县令拦住马头,为民请命,被激怒的庄宗想把他杀了。这时敬新磨,率领众优伶追上县令,把他捉到马前,责备他:“你是县令,难道不晓得皇帝是喜欢打猎的吗?为什么还有放纵农民种庄稼,以此来给朝廷缴纳税赋呢?为什么不让你们县的农民挨饿空出此地来,让皇帝驰骋呢?你罪该万死!”因此准备给他施刑,其他演员也跟着唱和。庄宗大笑,于是就放过他了。

《新五代史·伶官传》中记载,五代十国中的后唐庄宗的业余爱好是吹拉弹唱,他既喜欢戏曲演员,又懂音律,能谱曲。他给自己起了一个艺名,叫“李天下”。从他还是王的时候起,一直到他登基成为皇帝,他常常与伶人一起演戏,因此,伶人很有势力,这也加速了后唐的灭亡。比如说,有一次庄宗和伶人在宫中玩乐得兴起,庄宗大叫“李天下,李天下在哪儿”,结果敬新磨上来就给庄宗一耳光,庄宗刚想发飙,这个机灵的伶人却说:“李天下就只有一个,怎能重复称呼呢?”庄宗于是“大喜”。伶人被封做官,伶官景进、史彦琼、郭从谦可随意出入朝廷,作威作福,使朝政日坏,后发生暴乱,伶官郭从谦带人围困庄宗并将他乱箭射死。欧阳修慨叹说祸患常由微小的事情引起,人的才智勇力往往被他所溺爱的事情困扰,即使是小小的优伶也能改变很多事情,以此警醒当朝执政者要居安居危,防微杜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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