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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让他来跳

这是一处濒临太平洋的小区,其中一大片是看起来已经荒废了的工厂,坍塌的围墙上和厂房的墙壁上,涂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图案,以及“法克***”之类的话。平常应该死寂的地方,此刻热闹得很,一大帮人吆来喝去,来来往往。

哈桑那辆即将罢工的全顺轻客上,挤满了十五个小伙子,要知道这车才十座的。而这些家伙中有哈桑这样的妖孽身材大叔,以及哈德这个小胖子,以及好几个身材粗壮的家伙。于是,在一路的颠颠簸簸中,车上的抱怨就没有停止过。

卢克肖早学机灵了,早早上了车,然后挤在哈桑身边,谁要是敢挤这个秃头,谁就是找死。穆罕默德恨恨地看着卢克肖得意洋洋,然后转头把炮火对准了迟到的吉姆,这个倒霉的家伙还没有从哈桑的火力中恢复过来,显得有点呆头呆脑。他被大伙挤压在半空中,屁股一直没着落。

哈桑早就对这帮家伙无视了,尽管车子里各种抱怨满天飞。在到达片场时,哈桑一嗓子吼的车似乎都抖了几抖,“死小子们,挺起尸来,滚下车去干活,你们这帮吃饱了只会拉屎的混蛋,滚,快滚下车去。”

卢克肖一边打量周边的情况,一边缓解耳朵里的嗡嗡声。然后,看见一个同样是大胖子的,穿着夹克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然后是哈桑满脸堆笑地迎上去,两人交谈了一会就拥抱在一起。

“我猜这是哈桑的相好,赌不赌?”吉姆终于缓过劲来了,这小子爱赌,正眼巴巴地看着卢克肖。

“我猜是他儿子,你看那身材,那肥头大耳,就是复印机里生出来的。”穆罕默德毫无口德。

“是基友!”吉姆明显纵欲过度的浮白的脸上神采奕奕,“赌一把。”

“是儿子!”穆罕默德虽然是个帅哥,而且又长了一头快灭绝的白金色头发,刚认识时很容易对他产生好感。但实际上,这是一个唠唠叨叨的男人,充满了新生儿一样丰富的好奇心,什么事都爱掺一脚。

“赌吧!五美金,卢克肖,也给你一个机会。”吉姆说。

鬼才稀罕你的机会,卢克肖心下说。

这时,穆罕默德说了,“吉姆,你去问哈桑。”

“除非我活腻了。”吉姆撇撇嘴,“卢克肖去。”

“我去可以,”卢克肖说,“你先去死。”

“小白头,你去。”吉姆说。

“爱去不去,不赌了。”穆罕默德祭出撒手锏。

“两个胆小鬼,”吉姆嘀嘀咕咕,“胆小鬼啊。”然后,畏畏缩缩地朝着还在热聊的哈桑和不明身份者走去。

卢克肖和穆罕默德兴致勃勃地看着不知死活的吉姆,然后就见刚走到哈桑身边的倒霉鬼,二话不说被哈桑一巴掌拍在脑袋上,转过头对着扯淡的小伙子们喊道:“你们是都快死了吗?还不给我赶紧滚过来!”

然后,哈桑一手把吉姆夹在胳肢窝里,对中年胖子说:“里克,这是我的小伙子们,个个都是好样的,什么活都可以干得好。”

吉姆被当作拎出来展示的样板男,靠近的卢克肖们都用眼神给了他鼓励。“先生,我们个个都经验丰富,各种角色都演过,而且身体素质特别的好,干活不累,要价不高,一人当三人用……”然后,他被哈桑臂弯一用力,后面的话被掐断了。

“老哈桑,就按照我们谈好的,五个扮死尸,十个演僵尸。”叫里克的中年胖子对哈桑说,然后安排一个剧务带大家去化妆。

……

丧尸片在好莱坞很少有大制作,这部也是典型的小成本片,没有什么跌宕起伏的剧情,就是靠女主角的美艳和血浆,吸引小众的重口味观众。

特别提到女主角的美艳,是因为卢克肖有幸见到这位女士,穿着低胸的紧身衣裤,勾勒出丰满极富弹性的年轻身体,是位非常美丽的女士。卢克肖仿佛可以听到现场的咽口水声,大伙都在有意无意把目光往那凹凸的地方扫去,有的不要脸的简直是扫来扫去,比如吉姆。对于美女,而且还是有名的美女,吉姆经常表现出与平时极不相同的记忆力,于是卢克肖得知这位女主角名叫艾尼*塞隆。

卢克肖他们就是来打酱油的,都是扮演僵尸,区别在于是活的还是死的。卢克肖是前者,吉姆和穆罕默德则是死尸,躺地上不动就行。

影片中,女主角被困在三楼楼顶,失去战斗力,男主角前来营救,典型的好莱坞式个人英雄主义。楼顶有一场人尸大战。

导演一说Action,整个片场瞬间流动起来。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安静拍摄,电影中的男主角已经大展神威砍杀密密麻麻的丧尸,努力想要冲上楼顶英雄救美。而此刻的楼顶,美艳的艾尼*塞隆正筋疲力尽地与丧尸搏斗,这其中,卢克肖扮演的一只也在。哈德是另一只,正蹲在地上撕嚼一只血淋淋的胳膊。卢克肖正要冲开丧尸同伴,挤到艾尼身前咬她一口。导演大喊一声咔,然后开始大骂。卢克肖吓一跳。

“剧务!!这TM从哪里找来的群众演员!吃面包也会吐!”

剧务从某一个角落里窜出来,不停道歉,然后让那个吃面包到吐的家伙滚蛋。

看着那个倒霉鬼一脸苍白的离开片场,卢克肖拍拍哈德的肩膀,说:“面包好吃吗?”

“滚!”,哈德的脸色苍白,虽说是这样的妆,但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因为他就吃了不少所谓的面包。只是这面包外形太恶心了,血淋淋的胳膊,是个人都不爱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卢克肖坏笑着,突然发现一对美目落在自己身上。是美艳的艾尼在看他,在气氛压抑的恐怖现场,还有个家伙能开玩笑,有点特别。

卢克肖回敬美女一个眨眼,自认为很帅,但其实惨不忍睹,因为他的左脸被化妆师弄的只剩骨头,皮肉吊在半空随时都会落下来。

现场一阵忙乱,然后导演大喊继续开始。这回没人吃到吐了,拍摄顺利,男主在女主的尖叫声中杀到了楼顶。只见这位猛男手提消防斧,专砍脑袋。

有点像打地鼠,卢克肖这么想的时候,男主杀到了他身边,一斧头坎中一具丧尸,斧头一下没拔出来,于是脚踹,把这个倒霉家伙踢下了三楼,还有阵阵惨叫声。卢克肖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头,杀红眼的男主已经调转斧头要结果他,这时响起了导演的喊咔声。

是啊,丧尸怎么能有惨叫声呢,卢克肖想起来。这时被踹下楼的倒霉蛋已经被抬了起来,他摔伤了背部,尽管现场做好了防护设施。男主过意不去,下楼道歉。

忙完一阵后,导演突然发现没有了特技演员,就是从楼上摔下来的那个位置没人替上。于是有人不断电话联系,过了十分钟,人还是没到位,导演已经在骂天骂地。身边的人都傻愣着不敢做声。片场的导演个个都是火药桶。

“你们谁敢跳?”导演对现场的所有人说。一片寂静。

“我付三倍工资,谁敢跳?”导演开始诱惑。

这时有人开始打量三楼的高度,有十米以上,站在楼下看不觉得有压力,但站上去往下瞧,刚刚还跃跃欲试的几个家伙,默不作声地溜了。

“五倍!”导演真是恶魔啊。

“我来!”终于有了回应,导演高兴啊,却发现是女声,转头一看,是他的女主角举着手。现场的男子汉们都惊讶地看着她,这让饱经眼光骚扰的女人也吃不消。

“我是说,我来推选一个,我觉得他或许行。”女人说,补充,“或许他只是需要鼓励。”

“艾尼,你认为谁行?”导演说,“为什么他不自己站出来。”

“他!”艾尼一手指向了某一个方向。

“我?”正看热闹的卢克肖没想到中招。他与艾尼离得很近,可以看到她的大眼睛里淡淡的蓝色调。

“是你,我认为你可以。”艾尼说,“你的心态很好,只要不恐高,应该没有问题的。”

“小伙子,愿意试一下吗?”导演打量了下卢克肖,然后问。

卢克肖想了想可以多拿的美刀,咬牙说:“好,我来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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