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你没事老蒙个面纱干嘛呀?”轩辕澈把忘尘要喝的药送到后厨来煎,看见我在和面便开始和我闲聊。
“你管我,我高兴。”我随意的回答他,他倒也不恼,只是轻轻摇头,自从忘尘受伤那事之后,我便对他爱答不理的,虽然他对侍从的态度已经很好了,但是我却仍然觉得他是个娇生惯养的富贵公子哥。
将面用纱布盖上便洗了手转身去了大堂。
“小娘子,听镇上的人说这家客栈有个美若天仙的老板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正在算账的我眉头一皱,笑意在脸上延伸开来,却不及眉梢,我抬头看着眼前猥琐的人,忍着恶心“怎么,这位公子是来打尖儿啊还是住店啊?”
这个猥琐的男子把扇子一收,拿扇尖挑起了我的下巴,我眼里的危险气息一闪而过,“小娘子,隔着面纱都能想象到你的花容月貌,开店多累啊,跟爷走吧,爷带你过舒服日子。”说完,他身后的小厮便开始大笑起来,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便有什么样的主子。
我一把抓住扇子,“倘若我不愿意呢?”他想把扇子拉回去,却发现不动分毫,没想到能被一个女子制住,一时间有些恼羞成怒。
“你若不愿意,就别怪小爷我不客气了!”
“您可千万别客气!”说完,我松开扇子,同时推了他一下,一个用力,眼前的人便像乌龟翻壳一样倒在了地上,客栈里吃饭的人看见都大笑起来,拍手叫好。
那个男子坐在地上,一把扶着自己的头,一边凶神恶煞的大叫“好你个臭婊子,来人啊!来人啊!给我砸!”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身边的人便冲向客人的桌子,眼看就要碰到桌沿,客人们吓得忙退到一边。
“苍儿!”
“是!”
只见苍儿一个翻身,顺手抄起手边的鸡毛掸子,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将几个彪形大汉放倒在地上,眨眼的功夫,原本趾高气昂的小人都变成了跪地求饶的狗。
客人们大笑起来,“各位乡里乡亲,今天是我们让大家受惊了,今天的饭菜,通通免单。”
“好!”本来受到惊吓的客人听到这句话都欢呼起来,原来的惊吓被欢喜取代。
我像看着丧家犬一样看着眼前受到惊吓的男子,“公子,以后想要干坏事呢,先打探清楚人你惹不惹的起,如果再碰上个我这样的,脾气坏点,下手狠点,动作快点,恐怕就不是摔一下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那男子气的脸涨红,只说了句“你等着”便带着奴仆飞也似的逃跑了。
我和苍儿看着他的背影大笑起来,在帘子后面看着这一切的轩辕澈也轻声笑了几声,我看过去,却和他的眼神在空中碰在一起,恍惚间,心跳竟漏了几拍。
本来看热闹的赵大娘担忧的看着那一行人离开的方向,挎着给儿子带饭的食盒上前和我说话“姑娘啊,可别大娘多嘴,这人啊我认得,是知县的儿子,平时就娇纵,经常做坏事,但是惹了他只怕姑娘以后会有麻烦啊。”
我抚慰的看着赵大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大娘,没事,别担心,我有分寸。”
赵大娘担心的点点头,我看着她离开,心里却翻起了浪涌,竟然不是市井混混而是父母官的孩子,有这样的儿子其父又能好到哪里去,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这样的官还能安稳长命,只能说朝廷无用,若他敢再来骚扰,那我不介意替朝廷松松土,反正背后有居安撑腰,我怕谁啊。想到这里,不由得被自己“狗仗人势”的样子恶心到了。
晚饭后,苍儿带着蔡奶奶出去散步,我坐在秋千上静静出神,轩辕澈到后院为忘尘煎药,礼貌性的点头示意。
“公子?”
“老板娘叫我?”轩辕澈疑惑看着我,毕竟这些天我对他一直冷不热,忽然叫他着实吓他一跳。
“对啊,我能不能问你一个事儿。”
他笑笑,只是说道“姑娘叫我轩辕即可,姑娘想问我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轩辕澈想着我的为人处世和阿紫的相像之处倒是没有什么刻意隐瞒我的意思。
“轩辕?这是国姓啊,我就知道你们不简单,我想问你,你觉得我国的朝政民生如何,既然是这样的身份,想必对这个问题更有发言权吧。”听到他的姓氏,我只是微微一惊,毕竟一般人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他倒也是实在,把姓氏直接告诉了我。
“老板娘,一个女儿家怎么对这些事情感兴趣?”轩辕澈惊讶于我的问题。
虽说女子问出这样的问题确实有些奇怪,我却有些不高兴“为什么女儿家不能对这些事情感兴趣,难道女子就不是轩辕国的一员吗?再说了,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女子就一定要只知深闺绣花鸟呢。”
“那老板娘如何看待我国的民生呢?”轩辕澈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我坐在秋千上轻微的荡了荡,而后说“我就是一开客栈的小老百姓,能知道什么,只是自从三国分立以来,轩辕国一直修生养息,如果和其他俩国相比,民生基础一定是最好的,只是其他两国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但是从今天的事情看来,地方知县无法无天,青天白日就纵容自家公子调戏民女,扰乱秩序,只能说明朝廷在民生这方面细节做的不够好,没有监督到位,或者说知县背后有人撑腰,他不怕,朝廷懦弱拿他背后的人没办法。”
轩辕澈惊喜的看着我,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小客栈的老板娘有这样的觉悟,他迫不及待的想听我接下来的话“说下去。”
“所以我国的民生和朝政上面是出了问题的,如果是知县个人的问题,那么就要让地方官员相互监督,在一定程度上限制这种事情的发生,当然不可能完全杜绝,毕竟水至清则无鱼,如果是第二种情况,他上头有人,那么擒贼先擒王,把上面那人给除了,下面的人自然树倒猢狲散了。”
“那如果上面的人权倾朝野,甚至深得民心呢?”轩辕澈接着问。
我无所谓的摇摇头“什么叫民心,对百姓好百姓知道拥护就是民心,你让百姓知道除他之外别人的好,再让百姓知道他的坏不就行了,抓不到把柄哪怕制造把柄都是可以的,虽说小人了些倒是只要用在好事上就不是坏事,至于历史嘛,向来是用胜利者书写的不是吗?”
听完我的话,轩辕澈大笑起来,“好一句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老板娘没想到你一介女流竟然有这样的思想和才能,真是难得。”
我回以笑容,“我可不是只知深闺绣花鸟的人,但是说的也就是些胡话,当做戏言听听便罢了。”
相对默契无言,轩辕澈却对面纱下的容貌再次好奇起来,他想知道和阿紫神情如此相似的一个人长什么样子,却又知道不该越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