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到约婉的房间时发现约婉的房门被锁上了,一剑劈掉锁推门而入。却发现约婉一身红妆,带着首饰明明……是新娘的打扮。
“约婉,你要干什么?”我疑惑的看着她,却预感到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阿紫姐姐,你没事,真好,这样我就什么都不担心了。”她眼中的欣喜一闪而过,之后是坚定的目光,那样的她有种极致的美,却那样悲凉,那样绝望。
我强撑笑意走上前,“约婉,乖,和阿紫姐姐离开这里好吗?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约婉却避开了我伸出的手,走向窗边,“阿紫姐姐,你瞧,后山的合欢花开了,真漂亮,还记得以前我常常央你带我去摘合欢花,每次只要一撒娇你就带我去了。还有你我初见的那年,你还记得吗?那年我七岁,你九岁,我调皮爬到了树上,眼看着我就要掉下来,是你伸手去接我,明明只比我大俩岁却像母亲一样护着我;还有还有,十二岁那年我出水痘,你在床边日夜照顾我,你怕别人被传染却不怕自己被传染。还有啊……”
“约婉,别说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好不好?”
约婉转头看着我,粲然一笑“阿紫姐姐,你让我说完,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你保护我宠着我,约婉能有你这样一个姐姐知足了。当初大祭司说我命中有一劫时我不屑一顾,可是终究是斗不过命运,我认了,他不是要极仙草吗?那我就当着他的面烧掉,我巫族的东西绝对不能成为他人贪欲的嫁衣。只是,阿紫姐姐,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连同我的那份好好活下去。”
“约婉,你在胡说什么?快和我走。”我已经听出了她的盼死之心,可是我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刚准备强行带她离开,约婉却手头一动,我瞬间失去了知觉。
“阿紫姐姐?约婉姐姐你做了什么?”苍儿看见我的倒下着急的询问。
“只是麻药罢了,不然,她怎么肯乖乖的离开呢。苍儿,拜托你,带阿紫姐姐走,不然就来不及了,你记住沿着前面这条路往东走,半柱香的功夫就到大祭司殿,阿紫姐姐的床下便是密道,从那里走就平安了,一定要保护好她,让她好好的活下去。”原来当年那个一直躲在我身后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她在用我保护她的方式保护我,只是这样揪心。
苍儿强忍着泪水扶着我,忍不住有一次开口,“约婉姐姐,你真的不走吗?阿紫姐姐醒过来知道你的决定会伤心死的。”
约婉却忽然笑了,她安静的说道“苍儿,你不懂,我是巫族的圣女啊,我不能为了我的族人去战斗那就一定要和他们共存亡。”
广场方向忽然传来爆炸声,齐涅华和抚远将军的军队已经攻上来吗?
“苍儿,快走!”
苍儿想从我手里拿过木匣子,只是我将它死死抱在怀里,苍儿没办法只能扶着我快速离开。约婉望着我们离去的方向满意的笑了,而后走向大殿。她一步步踏上圣母的宝座,仔细端详起周围的一切,没有皇宫的金光闪闪,只有雅致和威严。
约婉站在大殿中央却忽然跳起了舞,仍然是那曲飞仙,一样的红妆,一样的舞,只是物是人非,再也不是当时的心境。
齐涅华独自一人来到大殿,看着约婉的舞,竟说不出一句话来,是悔,是怜,是爱,是愧。
“来了,怎么,不问我极仙草的情况吗?”约婉没有停止自己的舞蹈,一边跳着一边视若无睹的问着齐涅华。
“约婉,我……”齐涅华似乎要解释些什么,只是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都是他的杰作,还有什么脸面让眼前的女子相信呢。
“齐涅华,一切不都是为了极仙草吗?可是我告诉你,你的算盘落空了,看见那个火盆了吗?你觉得我大夏天是为什么点个火盆呢?”一曲舞毕,约婉一步步走向高位,背对着齐涅华带着冷漠的语气。
齐涅华却是慌了,火盆里的火焰非红非黄,乃是七彩光芒。
极仙草,遇火即焚,遇水即化,并伴有七彩琉璃光。
“约婉,你疯了吗?”齐涅华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他为了这个东西毁了爱情,灭了巫族,失去良心,背叛亲情,如今竟然被一把火烧了。
“齐涅华,我没疯!是你疯了!你当真以为我们巫族是那样好拿捏的?你伤我族人,害我母亲,夺我至宝,我若不烧,才是真的疯了。”约婉说完这些,已经站在圣母宝座旁边,她俯视着眼前曾经无比信任无比爱慕的男子,眼泪终于无法控制的流了下来。
“我曾经以为我会赢,不是赢你,也不是赢我,是赢命,我真傻,真傻!我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么信你,我负了母亲,负了阿紫姐姐,负了巫族,就为了你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哦,不对,呵呵,你根本就没有心,你也不配拥有,齐涅华,你给我听着,我是巫族圣女约婉,今日我以命为咒,在此诅咒你,齐国三年之内,国运大败,五年之内,国破城失,而你,齐涅华,我愿你此生无人可爱,孤独终老。”
巫族的圣母和圣女近百年来没有人用过预言,因为一旦使用就意味着死亡,可是今天的约婉用生命换回了巫族的颜面。
“约婉……”看着身体逐渐消失的约婉,齐涅华慌了,不知道是因为约婉的离开还是齐国未来的命运。
约婉像蝴蝶一样,一点点变成透明,那样美丽的一个人像一场梦一样华丽的闯入我们的世界,又绝美离开了。
莲山上熊熊烈火持续了三天,后来人们都说,那日的火光像极了盛开的芍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