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呜咽,和着呼啸的寒风,显得悠扬而又悲伤。
此时的汴梁城,枯叶飘零,寒风萧瑟,这箫声倒和此时的情景很配,但和蓝睛此刻的心情却有些不搭。
听着沧月的曲子,蓝睛也安静了下来,认真地听着。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吹这样一首曲子,是为了应景,还是……他又想起了宋婧瑶?
蓝睛知道他对宋婧瑶并没有男女之情,不然他们两人曾经朝夕相处早就在一起了,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事情发生。
蓝睛猜测,沧月还是喜欢自己的,想到这里她的内心便泛起一阵涟漪。
箫声依旧在整个天地间飘飘荡荡,她抬头向沧月看去,见沧月只是认真地吹着,寒风吹的他额前的发丝也乱了,却更显出他的潇洒。
沧月一曲吹完,向蓝睛看去,问道:“好听吗?”
蓝睛点了点头,道:“很好听,还有一丝丝的悲伤夹杂其中。”
沧月叹息道:“是啊,自从婧瑶离开后,我就喜欢上了这种有些淡淡忧伤的曲子。”
蓝睛听着他说话,一时无言。
沧月见她不说话,便接着说道:“我知道她是喜欢我的,可是我……”沧月说着,便转头看向蓝睛,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
沧月的眼神似乎能一下看到蓝睛的心里,蓝睛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
只听沧月继续说道:“她那么喜欢我,还曾两次奋不顾身救我,她为我死过一次,现在我平安了,她却安静地离开了。”
“唉,蓝睛……”沧月长长叹了一口气,问道:“你说我是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啊?”
蓝睛急道:“你当然不是了,你是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
沧月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蓝睛明明很喜欢沧月这样宠溺地抚着她的脑袋,却故意噘起嘴巴表示抗议,但她眼睛里的顺从和欢喜,沧月却全都看在了眼里。
过了一会儿,蓝睛抬起头来,道:“沧月哥哥,这玩意儿,你教教我怎么吹好不好?”
沧月笑道:“好啊。”
他正要把手中的箫递给蓝睛,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吹了那么久,上面好多自己的口水,便又把箫收了回来,手中喷出一些清水把这箫认认真真地冲洗一番,这才递给了她。
沧月拉起她的一只手按住上面几个孔,又拉着她的另一只手按住下面几个孔,说道:“记住了,每个手指负责一个音孔,记住手指的位置。”
蓝睛“恩”了一声,问道:“然后呢?”
沧月指了指她的左手食指,道:“把这个手指抬起来一些,然后把嘴巴贴到箫的吹口处,轻轻吹。”
蓝睛依言行事,轻轻一吹,结果却没能吹响。
沧月一听声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那是因为她其他的手指也没能完全按紧音孔,让空气从其他孔里钻了出来,于是这箫就不响了。
于是他又说道:“其他的手指要按紧了。”
蓝睛闻言又使劲按了按,可沧月发现还是有些孔的边缘没被按住。
沧月见他说了两次,她还是没办法按紧,便用自己的左手四指按在了她的四指之上,自己的右手也从她的背后绕过,把自己的右手手指按在了她的右手手指之上,这样才帮她按紧了所有的孔。
沧月此时又道:“现在再吹吹看。”
蓝睛再次尝试,这次总算是响了,虽然声音不大。
沧月又道:“再吹的用力一些。”
蓝睛又吹的更用力了一些,这次的声音也终于响亮了起来。
沧月道:“简单吧。”
蓝睛点了点头,只听沧月又道:“你现在把食指按下去,然后把中指抬起来再吹。就这样依次放开每个手指,把箫吹响。”
蓝睛照他说的做,每个孔便都吹响了。她多吹了几遍,问道:“然后该学什么了?能不能学曲儿了?”
沧月这时突然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姿势像极了从背后环抱着她,见她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他的心里顿时传来一种幸福的感觉。
蓝睛见沧月不说话,再次问道:“然后呢,然后该学什么了?”
沧月道:“你一边吹奏这几个音,一边记忆他们的音高。”
“咳咳……”
沧月突然听到背后的咳嗽声,这声音明显离他们很近。
有人离他那么近,他却没能发现,这使得他心中一个激灵。急忙回头看去,却看到一个满脸青胡茬的中年男子正躺在这古塔另一边的栏杆上。
那栏杆很细,他躺在上面却很稳,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掉下去,手里还拿着一个酒葫芦,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沧月喜道:“酒剑仙前辈!”
那中年男子作出不悦之色,沧月恍然,急忙改口道:“哦,是燕大哥。”
上官燕笑道:“这就对了。怎么……多日不见你连我是你大哥都忘了不成?”
沧月嘿嘿一笑,跑了过去,叫道:“大哥,你什么时候到的?”
上官燕道:“早就到了,从你在这古塔上第一次拉起小姑娘的小手时,我就在了。”
蓝睛脸上一红,也站起来跑了过去,嗔道:“呸,你偷看人家,还好意思说。”
沧月道:“蓝睛,不得无礼,这是我大哥上官燕,人称酒剑仙!”
蓝睛上下打量了上官燕一遍,见他手里始终握着一个大大的酒葫芦,便叫道:“酒剑仙?哼,我看是老酒鬼才对吧?”
上官燕听罢,也不生气,反倒哈哈大笑起来,笑道:“沧月啊,这姑娘你是从哪儿找来的,当真是有趣的紧,哈哈,我说小姑娘,你们大白天的在这里卿卿我我都没有不好意思,我又有什么不好意思偷看的?哦,不对,我可不是偷看,我根本就是光明正大地在看嘛,我又没躲,谁让你们没发现我呢?”
蓝睛叫道:“哈,你真是会强词夺理……”
上官燕侧头掏了掏耳朵,嬉笑道:“多谢夸奖。”
蓝睛小嘴一噘:“哼,我说不过你。”
上官燕听到这话更是大笑了起来,而后却又突然伤感了起来,喃喃道:“我的寒寻如果还在我身边,我想我们也会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吧。”
沧月道:“对了,大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可要坐稳了。”
上官燕道:“你说吧。”
沧月犹豫了一下,道:“大哥,你……你还是先从栏杆上下来,我再说比较好。”
上官燕道:“哎呀,啰嗦,怕什么,我难道还能从这栏杆上掉下去摔死了?大胆说吧?这年头儿还能有多大的好消息能让我掉下去?”
沧月犹豫道:“恩……是这样的,我们听到了一些消息,嫂嫂可能还活着。”
上官燕“哦”了一声,道:“哦,你们嫂嫂,哪个……什么?”上官燕身上猛地一个激灵,一下子就从栏杆上摔了下去。
沧月和蓝睛急忙朝古塔下面看去,他们看时上官燕已经从古塔的半腰处平躺着飘了上来。
上官燕就像死尸一样平躺在空中,他的身体却快速飘了上来。
沧月赞道:“酒剑仙不愧是酒剑仙,连飞行都这么与众不同、新颖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