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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融雪之刻,其之四

白发的少年缓缓地睁开了双目,露出之下粉金色的眼瞳。明显能够感觉到有什么事物出现在感知之中,他却只是流出淡淡的笑意,没有立刻出手阻止那个人的靠近。

来着是一个身着着标准爱斯基摩大衣的男子,周边的毛发因为暴风雪而凝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宛如刚从极地赶回此处。大衣兜帽之下是被红绿相间的面具遮挡着的上半脸,只露出一双金色的眼瞳,看不出他此时的感情。

少年自然是认得来自是谁,或者说,正因为他知道到来的人是谁,所以才没有制止。用幻术将身体气息全部隐藏,观看着男子的行动。没有人知道他为何如此,粉金色的眼瞳中只有淡淡的饶有兴趣,似乎非常地期待接下来的一切。

高度急速地上升,瞬间就来到与冰霜之棺相同的高度,并精确地停下。斯莱布尼尔显然是也注意到了男子的存在,却没有露出一点的敌意,反而看起来对于男子的感到了不轻的期待。

洛基有些尴尬,从大衣中摸索了好一会,才拿出一条还在跳动的小鱼,轻轻地扔在斯莱布尼尔的面前。后者的双目露出兴奋地光芒,奋不顾身地接住食物,悬浮在半空中啃食着。

男子没有过多地将视线停留在这一只灰猫的身上,而是踏空而行来到冰霜的面前,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冰蓝色的晶体。里面所封冻的人,正是灵魂被北条成悟剥离的龙潇雨,双目紧闭着,可以看出她在那之前受到了多大的痛苦。

“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灵魂剥离的痛楚足以让他魂飞魄散,然而你的名字是‘海拉’,死者国度的掌握着,本身即是死的象征,又怎么可能会‘死’呢。”

尽管隔着厚重的防寒手套,男子的触感像是传递到了冰霜内部,整个冰蓝色的事物发出轻微的破裂声。少年双目中的兴趣更加的浓厚,甚至直接让权杖悬浮在身后,自己托着下巴看着一切的发生。

斯莱布尼尔也抬起头,意识到了什么,跳到男子的肩上,看着冰霜之棺内部的情况。就这样把吃到一半的小鱼扔在一边,完全不管其受到重力的作用下落消失在云海。

“也要感谢你,让你一直潜伏在哥哥的身边可是一件明智的决定。”

男子只是伸出手,隔着厚重的手套挠着它的下巴。感觉到非常的满意,甚至发出了轻微的咕噜声。

“我的女儿哟,这么多的时光过去了,你难道还认为我当初将你送到香巴拉执行刺杀是一件愚蠢的事情吗?我可是你的生父,对你在暗地里对尼黑兰本质的调查我可是一清二楚,更加明白那么做是一条绝路……不过我仍然认为,你还年轻,应该好好地感受着这个世界的美好才对,不要向我和哥哥那样,甚至已经开始对这个世界感到了腻烦。

“那么,这是最后一个回答了,你在这个本应该死亡的女孩身上,感受到了吗?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应该是什么的模样,就算是那样的模样之下,其中所蕴含和值得歌颂的事物吗?”

洛基放下手,灰猫则有些不舍地蹭了蹭大衣的兜帽,却之蹭到了一点点的白霜。这种事物似乎让它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下意识地一缩,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哈哈哈哈哈,的确,任何人感受到了哥哥那种冰霜的的人,内心的恐惧更是会放大无数倍,造成无止境的死循环。”无需转头就能够感受到灰猫的爪子凝结上一层细致的冰霜,将他冻结在洛基大衣的肩部,不论如何地挣扎都无法挣脱。

然而这样的笑声却戛然而止,洛基将视线重新放在冰霜之上,目光锁定着,观察着一切的变化。冰霜则没有丝毫的反应,像是重新陷入了死寂中。

“原来如此吗……对你来说所谓的世界的美好只有哥哥吗,也难怪你会变得比过去还要执着上了无数倍。”男子的嘴角逐渐上扬,灰猫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可怖的事物,放弃了挣扎,缩在原地不敢动弹。

“你应该感受到了,那一件事的发生……虽然高天原的总领用了最傻气的办法,但是你的手法不也是和她没有多少的差别吗?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就算是哥哥着也不是绝对不会发生的情况不是吗?”

洛基伸出手,厚重的手套轻轻地覆盖在冰霜之上。明明没有感受到了丝毫的神之力波动,冰霜却发出响亮的破裂声,直接在面前炸开。飞溅的碎屑打在洛基的脸庞之上,甚至无法在上面留下丝毫的痕迹,反而直接在脸上碎裂开来。

“你可是‘海拉’,拥有着已死而灵魂不朽的特性,对你来说,灵魂从你的身上剥离?根本不可能,因为你已经没有灵魂了。不要被假象而欺骗自身,当你发现濒死宣告能够对你自己使用的时候,就应该意识到了,你其实已经是怎么样的状态。

“我知道这似乎超乎了所有人现有的认知,但是神这种事物,本来就不是那种愚昧的认知可以衡量的。”

洛基张开双臂,“那么,就此醒来吧,我的女儿!去履行你想要做的一切,去完成你的思绪,这可是创造者赋予你的天赋,或许……”

男子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一把亮黑色的镰刀已经架在他的脖颈上,只需要轻轻地用力,他的脑袋便会应声而落。却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到丝毫的慌张,只是收回了双手,一只手做了告别姿势,凭空消失。

只剩龙潇雨有些许疑惑地看着空无一物的镰刀,和冻在镰刀上动弹不得的斯莱布尼尔。濒死宣告透过冰霜爬上它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发出凄惨的叫声,不断地挣扎着却无法动弹分毫,更不要说离开镰刀的表面。

“刚才说那些无法理解的话语的人就是你吗?”

灰猫急忙摇头,动作幅度之大甚至令镰刀都不住地晃动。龙潇雨伸出手将它轻松地从镰刀上拿起来,那些冰霜对于她来说似乎没有丝毫的效果。这令灰猫感到了更加的恐惧,甚至直接在手中颤抖起来。

“看你这副模样,应该不会发出那样的语气……算了,这种神神道道教人无法理解的话语不是第一次了,我也早应该习惯了。”

龙潇雨轻易地放开手,任凭灰猫随着重力下落,甚至没有再看上一眼。放在普通的动物身上数千米的高度下去估计会摔得渣都不剩,它却通过神之力稳定住了身体的高度,似乎松了一口气。

“嗯?这么小的猫居然是一位神?难怪你像是一副能够听懂我在说什么的模样。”

灰猫的背后传来龙潇雨的声音,全身的毛因为惊吓而竖起,头也不回地逃跑了。

“也罢,现在可不是管这个的时候……星极那个家伙,又背着我被狐狸精勾引,竟敢还是天照……”背后张开蔽日的鸦翼,与平日张开的鸦翼不同,这一次羽翼的末梢出现了淡淡的黑色雾气,不断地向下沉着。

她完全没有发现背后羽翼的变化,轻轻地扇动便直接冲了出去。速度极快,直接在轨迹的先端出现了淡淡的黑影,压缩空气产生的震动令观察着全过程的少年的白发不住地吹动着。

“看来奥丁你有麻烦了,会是怎么样的悲惨世界?或许我应该趁现在好好地揶揄你。”

少年解除了隐藏身形的幻术,凭空立在云海的上层。权杖就悬浮在他的身后,不断地转动着,随着云海的翻涌上方的红色神格也发出着微弱的光芒。

“魂之境己经降临于现实的世界,有着第五元素作为基础,所有的人都会受到神的疯狂所侵蚀,在人心之脓的基础上转化为神。草薙家的女帝,你的计划非常的完美,就算是所罗门见到你所做出的行为,都会由衷的感叹。”

“这一点,容我发出质疑。”一名戴着红绿相间的面具的男子出现在少年的身后。这次他身着着一身的纯黑色浴衣,手中还拿着一颗硕大的苹果糖,就连面具也不再是小丑一般的模样,而是换成了狐狸一般的设计。

就像是刚从祭典中归来那般,然而距离消失到现在也不过只有半分钟的时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少年也没有关心的打算。

“洛基吗……所罗门他最近过的如何?”少年仍然用着一口凯尔特语,洛基却丝毫没有听不懂的迹象,张开嘴啃了一口苹果糖,咀嚼着。将其吞下,又似乎是糖分过多的样子,不住地捂着脸颊。

“让我用圣杯炼成贤者之石以后,就把自己关在王宫中,魔神柱们可是担心的不得了呢。”洛基耸肩,似乎对于被称为所罗门的神毫无兴趣,“也倒好,如果他还是一副闲到无所事事的模样,尼黑兰的行动的限制会变得更多。反倒是你,十二人议会的议会长,传奇魔法师,恩底弥翁的统御者,人工生命的创始者,亚瑟王的导师,梅林·安布罗修斯,亲临遥远的极东岛国有何贵干?”

“如果我说我是来给你带来‘第十三号’的问候你会不会就此罢休?”

少年明显没有认真回答的打算,男子也是一副不严肃的模样。

“不信,但是只要‘第十三号’还被关押在‘迦南监狱’,就算是传奇魔法师也不能违背自己当初的誓言不是吗?毕竟你们对于‘死海文书’的兴趣可是远远超过了尼黑兰。”

少年缓缓地回头,粉金色的眼瞳瞟了身后仍旧在啃食着苹果糖的男子一眼,随后再度将视线放回在突破云层的草薙财团总部大楼:“那只是议会的决定罢了,如果我真的下定决心要杀了你,他们也无法说出什么。”

“可惜我还没死?不仅如此,我还要向你发出一个犯罪预告——”

洛基抬手将一张卡片飞向少年,后者甚至没有回头的打算,抬起手便将卡片稳当地夹在两指之间。男子见一切完成,身上直接炸开了礼花,从原地消失不见。

转动着卡片,少年只是轻轻地扫了一眼,便将其在手指中折成了碎屑。

“吞噬世界树之根的恶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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