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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天之变,其之一

“就是这里,在她伤势尚未完全康复之前,至少可以给她提供一个良好的环境。”长谷川直人脸色有些许的复杂,似乎并不想进入这间房屋中。

此处位于上京区,是在城山脚下的一片特地开辟而出的别墅区域,主要供特权人士进行休闲使用。明明是深夜但是周围的路灯毫无熄灭的意思,整个区域中的居民仍旧毫不在意时间点地在外面行走着,社区活动所仍然正常地进行,与不远处只有星点灯火的京都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也正因为在此处的人身份都不一般,尽管区域外边处于严格的宵禁状态,里面却丝毫不受影响,军队没有足够的许可完全没有限制此处活动的资格。

微微皱眉,似乎非常地不习惯如此繁华的光景。

“那就打扰了,我们只会在此处暂住大概一到两日,还望你不要嫌弃。”

有些脏污的男子还是没有将他的不悦说出口,客套的语气话。不过年轻人似乎也和男子持有着相同的想法,对此处的光景怀有不小的厌恶之情,将头别了过去让自己无视繁华的社区中心。

推门进入,年轻人拍了拍手,广阔的大厅亮起灯光。他似乎非常地熟悉内部的配置,将沙发整理得平整,示意男子暂时先将他所背着的女子放在上面。

“这只是暂时的,这间房子恐怕有几年没有人住过了,里面的房间的灰尘是在不适合受伤的人修养,先让我仔细地清理出一间房间供她休息。”年轻人不知道从哪里取来一张口罩戴在脸上,手中拿着清扫用的小掸子,另一只手则提着一桶水。

“还是我来吧,毕竟是打扰的那一方,由主人来行动未免是不懂礼数。”

男子将女性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发上。看起来非常柔软而高级的沙发,却让她轻轻地皱眉,似乎对此非常的不满。身为草薙财团的总裁,沙发的好坏奢侈程度身体就有明显的反应。

“主人吗……如果要这么说,我们都没办法做一点的清洁。因为这里实际上是属于长谷川新一的,并不是属于我的。在他看来,我也不过是小偷一般的存在。”

听名字似乎是父子关系,但是年轻人的眼中流露出的却是深刻的憎恶,就好像完全不希望那个“长谷川新一”是他的父亲那般。相反,男子则没有顺着年轻人的话语继续说下去:

“可能他的想法并不像是你想的那样……”

“就是如此!自从他在醉酒之后强奸了我的母亲,我和母亲就像是他仕途的污点那般,恨不得千方百计地将我们排除在外,将我们囚禁在这个远离城市的监牢中。而偏偏母亲却又是那么守旧的一个人,一点,哪怕是一点的怨恨和抱怨都没有从她的身上见到,就算是临死之前也是抓着我的手,恳求着我原谅那个人渣!”

长谷川直人脸上的的憎恶使得他的表情扭曲成为狰狞的模样,手中的清洁工具因为不断地施加的力道而不住地颤抖。

“……抱歉,触碰到你的伤口了。”

男子瞟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自己的女儿,低头道歉。听到来自于男子的道歉,年轻人这才有些许的冷静:“应该道歉的人是我,这些本来就与你无关,只是我个人的怨恨罢了。我最终决定将你们带来这里养伤,并不是来展示我的痛苦的,而只是看到你如此的爱着你的女儿,为我自己的过去感到不幸罢了。

“我听说他还有一个女儿,周围的人都非常地称赞这个人有多么多么地关怀着他的亲生女儿,却殊不知道,这么尽职尽责的父亲,其实是一个人渣!”

年轻人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还记得你对我说的考虑我的‘家人’吗?那时候我对于那些简直是嗤之以鼻,要不是此处残留着我和母亲十几年来的痕迹,我甚至想要这栋房屋化为火海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算了,和你说了那么多无意义的话语,总之我来清理上面的房间,你在这里好好地照看你的女儿,尽可能地把握好吧……我实在是不想见到相同的悲剧发生在自己的面前,身为子女的会视父亲如同仇敌。”

长谷川直人摇摇头,走上了楼梯。

如同仇敌吗……恐怕也差不了多少……伊邪纳岐望着躺在沙发上,紧闭着双目的女儿,说不出一点的话语。

双手每一个缝隙中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污垢,全身上下藏着世界各处的痕迹,那些都是自己选择的一切,却酿成了如此的后果。

回想起天照降落在自己的面前,曾经还没他一半高的她现在已经和他有着相似的身高,脸庞却藏在面具之后,眼神也不再有当年的清澈,而是平静的湖面……或者说是死水那般毫无波澜。伊邪纳岐忽然间意识到了这么多年来自己行为带来的后果,这才会出现在被击落的月读的附近。

“毫无疑问,月读和须佐都是极度厌恶您的,我甚至无法保证她们在见到您的时刻不会出手攻击您。但是一切都会有终结的时刻,不论您当初的目的为何,现在又是否达成,既然您已经回到这座城市中,也是时候去面对变化的一切。”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女儿所指导,可见自己身为父亲有多么的失败。男子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望着还在昏迷的月读命。

然而他没有选择,世界和一切的事实都在催促他当时做出如此的选择。在那一切的面前,选择不可能会有其他的方案,只能接受变为现在结果的一切。

伊邪纳岐打开一直背着的包裹,里面各种各样的神格因为重力的影响而散开,有的直接滚落在地上,旋转着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都是如此多年的来的辛苦的结晶所在,也是为了他不得不选择的目标的必要手段,只是为了自己所深爱的那个人。

“我一定会救你的,由美,就算是赌上我的姓名也在所不惜。”捡起地上的神格,就算是神格尖锐的棱角将他的手心刺破,也丝毫没有妨碍他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神格,就像是溺水的人紧握着手中的稻草那般。

没有几分钟的时间,年轻人稍微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走了出来:“行了,让她进去吧,我勉强是清理了一遍,换了一套新的被褥。”

男子点点头,抱着女性进入房间,将其放在床上,为其轻轻地盖好被子。

“欸,我才发现医药箱里面大部分的医疗用品都过了保质期,没有办法帮助你去稳定他的病情了。”年轻人摇摇头,站在门外。

“你做的已经足够了,她的伤势我已经为她稳定下来了,今夜只需要睡一觉估计就差不多了。”男子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女性的旁边。

“那个……你还是稍微清洗一下吧……好像有点咳咳。”年轻人似乎闻到了什么,为了避免尴尬用力地咳嗽了一声。男子这才意识到清洁的问题,走出房间,轻声将门关上。

“还是要感谢你愿意为我们做这么多,明明只有一面之缘,我还对你的兄弟下手如此之狠,你却不计前嫌。”男子微微躬身致谢。

“这不是问题,我只是从你的身上想到,如果当初那个人渣愿意这么看重我,或者看重我的母亲,一切也不会变为这样了……不得不说我虽然一直都无法原谅他,却还是一个一只妄想着关爱的小屁孩。”

年轻人的脸上露出了鄙夷的表情,似乎对于如此的自己感到了极度的厌恶,“我的确很羡慕从小从电视上看到的幸福的一家人,看着他们开心的地进行三人野餐,却不断地质问着母亲为什么我没有这样的光景。而母亲每一次都会笑着对我说,‘很快了’。

“很快是什么!根本就不可能!这个人渣完全没有那样的可能性,他甚至巴不得母亲在生产的时候难产,母子双亡。我活下来对他来说就是污点,是他身上的,他未来的定时炸弹。”

抱歉,我又失态了……你先去清洗吧,我出去冷静一下。年轻人有些无力,给男子指出了浴室的所在,自己则走下楼梯。手刚放在门把手上,一直在沉默的男子忽然开口道:

“或许一切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有些情况是人自己将其想复杂了。”

“是吗……”年轻人苦笑,没有直接回答,走出了门。

伊邪纳岐回头望了一眼关闭着的房间,明白身为不称职的父亲能说的话语只有那么多,一切全都要靠那个年轻人自己去明白那一切。

仔细想想,这个年轻人的遭遇和他的子女是那么的相近,其中的给他的感觉就让他对陌生的普通人说出那样的告诫。自己所在的世界与普通人的没有一点的交汇所在,也难以形成共鸣之处,而这个年轻人的遭遇,却又是那么的恰好。

有的时刻不得讽刺一切的巧合性。男子摇头叹息。

“不论您最终是为了什么,身为您的女儿,我会尝试去支持您的。”

天照的话语再度响起,没想到自己短短的时间内,竟然会被自己的女儿开导如此之久,有些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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