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放弃挣扎,——润的唇微微一翅:“不信么?那我不介意陪冯董玩这个游戏,代价,就是损失亚治的广告业务,以及,银讯认为冯董不值得再继续合作下去。”她带着确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恰此时,冯董的手机响起,他暂时松开西汐的身子,掏出手机,一看来电号码,手竟慌乱地颤了一下,忙用力捂住西汐的唇,然后,迅速接起:
“墨总,您好……啊,您在棚里?……今晚台风早点结束……好好,我在给西小姐辅导这一节的细节……明白明白,现在就结束……”
很简短的电话,洗手间虽打着空调,却让冯董肥白的额头起了密密的汗意。
挂断电话,他松开捂住她的嘴:
“在墨总跟前,该说什么,西小姐最好明白,毕竟,这次广告还是由我来全权策划推广。”
“也请冯董今后都明白,不是所有女人,都是你该去碰的。”她说完这句话,径直甩开,出。
头晕的症状还是没有好转。
推开厕卫的门,周围并无一人,果然,龌龊的事,总有着最好的掩饰。
突然,远远走来一化着浓妆的女子,气势汹汹冲进导演室,接着,本在西汐身后的冯董急急忙忙越过西汐,奔回导演室。
西汐不去关心导演室发生了什么,走回三号广告棚时,工作人员正吃得热火朝天,想来是冯董的“犒劳”。
她没有去分享这些“犒劳”,绕过这些人,一袭银灰的身影正坐在她补妆的地方,手里拿着她的苹果手机。
她的脚步声并没有让他望向她,只是语音清晰地道:
“现在就收工。”
说完这句话,他起身,将那手机往桌上一扔:
“我不希望再看到下一次,你去哪,不带着这手机!”
这一扔,她瞧清了他的脸色,铁青铁青,似有什么不悦。
不过,他的不悦关她什么事呢?
她走到桌旁,拿起手机,还好没摔坏,顺带看了下手机屏幕,并没有未接电话呀。真是莫名其妙。
“我会遵照您的吩咐。”
带着敬称,也带着疏远。
今晚,毕竟是他替她解了围,为什么她连假以敷衍都不能够呢?
回到化妆台前,镜前的她,身上的裙衫只是有些折皱,她略略理整齐,头倒是越来越晕了,这几日,头晕的现象愈加明显,该是和今晚还没吃饭有关吧。
或许,不管,今晚台风如何,她不能再委屈了胃,一念方起,眼前一黑,她的脸竟往镜子里撞去,所幸,没有多大的力气,轻轻一声砰她绵软地瘫了下去墨沧离开棚内时,吩咐大卫找一个女孩扶晕厥的西汐去车里。
而棚内,只有化妆师是女的,但,眼下埋头吃得正欢,大卫往棚外一看,恰巧有一女孩走了过来,忙唤那女孩进来,扶起西汐,往地下车库走去。
那女孩似乎认识西汐,扶她到车前时,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但,当从半开的车门,瞧到墨沧坐在车里时,这种疑惑只变成敬畏。
她把西汐放到后排另一个座位,随着这一放,西汐的手抚住额,缓缓睁开眼睛“嵩嵩”
“嗯,是我,你刚昏过去了,这位先生让我把你扶到这。”蔓蔓有些回避西汐的目光,将她放到座位上,旋即就躬身退了出去。
“有劳这位小姐了。”大卫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车内很安静,安静到西汐哪怕头仍晕着,都不适应起来。可她也没精力再多说声谢谢,余光看到蔓蔓已然走远。
车内,弥漫着墨沧身上的檀香味。直到现在,她才辨出,这种香味是檀香。
微移了下目光,这是一个十分宽敞的后排车位,和驾驶舱之间还有一个玻璃的隔断。她所坐的扶手椅十分舒适,整个人可以窝在里面,脚下则踩着仿似天鹅级般柔软的地垫。
这是他的车,真的很高档。
她的身子动了一下,才想说什么,却听他道:
“车钥匙?”
她的手不自禁地从包里拿出甲壳虫的钥匙,他伸手接过:
“大卫,开车跟着我。”
未待大卫允诺,她费力地开口:
“我可以开车回去。”
“我不希望明天的报纸刊登你因疲劳过度出了车祸。”顿了一顿,复加一句,“这样,无疑有损银讯的形象。”
又是“不希望”,他对她说得最多的话,似乎就是“不希望”。
不才是的?
语音落,车门自动关阖,扬长而去。
她的?
她想再说些什么,昏天暗地的头痛夹杂着胃里一阵翻涌,让她只能噤声。
但,随着车加快速度驶上环城高架,旋转间,她忍不住翻涌,手扶住车门,急唤:
“停车。”
这么高档的车,她不想弄脏,更不想换来墨沧阴暗的脸色。
车在高架上紧急靠边停下,她几乎是爬着出得车去,刻意绕到车的后面,俯在栏杆旁,呕吐起来。
候在他们身后的甲壳虫同时亮起车灯一闪一闪,示意经过的车辆避让。
风很大,雨如冰——样砸下来,她需要扶住栏杆,才能在这狂风暴雨中站住。
而,车内,墨沧的脸色终是愈发的阴暗。
是故意在他面前干呕吗?
不过一会她的裙已被雨淋湿,他坐在车内,却没有移动步子。
驾驶位的车门打开,司机老汪下车,撑着伞行到西汐身旁,她接过伞、纸巾和水,老汪返身又回到车内。
真的很不舒服,其实根本吐不出什么,毕竟,今天只有中午少许用了一点,就被西门喊去看第一期节目的最终定稿。
止了呕吐,漱了口,头越来越晕,她撑伞想走回车内。
猛然,一阵强风刮过,伞被风吹得伞骨反扩,巨大的反冲力,使伞脱手飞出,直落到路中央。
头晕使她未加思索,径直去捡那把伞,恰此时,她的身子被人用力揽住向后一拉,说时迟,时快,一辆车从她身旁几乎贴身飞驰而过。
派起的污水将她,或者确切说,将揽住她的那人和她,一并浇了一头一脸。
萦绕的檀香告诉她,揽住她的人是谁。
耳边犹有车子飞驰的声音,以及大卫焦虑的声音:
“墨总,您没事吧?”
墨沧沉默,接着,有伞撑到他和她的头上,遮去倾盆的大雨,却遮不住将眼睛都刮得睁不的。
她的身子被他揽得很紧,几乎是将她按于他的怀中。
而在他的怀里,哪怕身上被雨淋湿,却没有再觉到寒冷。包括翻涌的胃经过那一吐,现在也舒服了许多。
对于她差点被车撞上的愚蠢行径,这一次,他没有斥责,仅是沉默地揽着她上得车去。
司机早在后座放上绵软的干巾,车子已再次驶离,玻璃隔断倒映出她苍白的脸。
低下脸,西汐局促地用干巾擦拭身上的污水,污水把洁白的皮革坐椅,以及天鹅绒般柔软的地垫一并弄脏。
虽头仍晕着,很快她发现,弄脏这豪华车内的,远不止污水,他的西裤被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下面,正滴出血来,将地垫的洁白色,染上触目惊心的深红。
她不由得尊下身:
刚刚若不是他,或许她早被飞驰的车子撞出去。而这个伤口该是伞骨被车压到擦过形成的吧。
他亦随着她的下蹲俯下身来,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视线从他的伤口移向他“别让我发现,你玩什么手段!”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说出这句话,但,也只说了这一句,语音里听不出多大的愠意。
他松开捏住她的手,手从前面镶嵌着黑色钢琴烤漆的白台下取出红药水。
卷起裤脚,那道长长的伤口显现出来时,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真的不算浅。
“这样是会感染的,去医院包扎一下吧。”
这句话只换来他逐渐冰冷的声音:
“你确实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她同样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她只是头晕,外加胃不太舒服,并且,这么多天来也习惯了。
这时,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撑着头从包内翻出自己的手机,是小爱的电话:
“你好……我没事,对还在外面……一会儿就回去……我会注意的……好好……我马上回来。”
小爱提醒她,物业让把阳台上一切可能会因台风肆虐,砸破玻璃,对楼下造成危险的重物搬到室内。但由于门卡,只有她和蓝皓有,控制密码又仅有蓝皓一人知道,而蓝皓的手机一直处在关机状态,所以,小爱才打给了她。
她挂断电话,听到墨沧冷哼一声:
“盛世一号,看来,他对你还真不错。”
“是,他对我很好。”
脱口而出这句话,源于,当墨沧提到盛世一号时,她突然很不舒服起来。
她的行踪,包括她住哪,他都知道。
“开车。”他说出这句话,便不再说话,兀自将红药水涂于伤口。
然,上了红药水的伤口,血并没有立刻止住。
看着他继续流血,她没有办法做到无动于衷,取出手帕,从药箱中找出酒精,将手帕浸湿,随后,慢慢替他擦去伤口旁边的污渍,以及红药水,酒精碰到伤口,该会很疼。
但,他没有一点动静,也没有阻止她的动作。
清理伤口时,她发现,他的膝盖处,还有一条旧时的疤痕,她的指尖不慎碰过那条伤口,他却将腿动了一下,修长的手指将裤管放下,盖住条疤痕。
她没有抬头望他,只有这样,她才能做完这一切。
药箱里,其实还有云南白药,可,他似乎并不知道这药对止血的作用是大于红药水的。
在清理干净的创面上,她替他小心翼翼上着云南白药,药上到一半,车再次停下,车门开启,是陌生的声音响起:
“黑”
他接过什么东西,接着,车才向前驶去,这一次,开得尤为平稳。
“换上。”
他递给她一叠衣物,正是一套衬衫和西裤。
“这是墨总您的衣物,我不适合。”
说罢,她低下脸,继续上药,而他的腿却在此时一收,她收手不及,手肘磕到中间的横栏上,不疼,但,很狼狈。
“我不喜欢别人说不。”他甩出这句话,把衣物扔在座椅上,旋即吩咐:“停车。”
车,缓缓停下,他径直打开车门,坐到前面的副驾驶位。
地垫上,有点点的鲜血痕迹,因为她的药才上到一半,这个固执的男人!
好吧,换就换,反正这么湿的衣服穿在身上,没准会生病,现在的时间对她来说,一天都是病不得的。
她拿起衣服,隔断的玻璃处却让她稍滞了一滞,不过一滞间,透明的玻璃已转成不透明的。
果然是高档的车,然,再高档,总是要人遥控才会转色吧。
而这样一个空间,不啻为最好的换衣室。
她褪下湿湿的裙衫,随后,换上他的衣物。可,他的西裤,腰围很大,裤脚更是很长,她不得不在腰部打了两个结,并且像渔夫一样,把裤脚卷了好几卷,才勉强算是穿好。
她拿起手上的云南白药,虽不确定这个车子隔音效果是否好到驾驶舱听不到她的声音,仍试着唤了一声:
“我换好了。”
片刻,车再次停下,他回到后座,身上俨然也换了一套衣服,看款式,该是司机的替换服。
不过任何衣服换到他的身上,都不会令他的俊美折损一丝一毫。
只是,再俊美,同样都不能掩盖他本性的嚣戾。
替他继续上完药,也算是谢他0才护了她一次。
她的,来都是两不。
上完药,她准备坐到旁边的位置,却未料,一个急刹车,她收不住身子,径直摔到他的身。
这是自从那晚后,她第一次和他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而她仿佛碰到痕神一样,迅速起身。
“墨总,对不起,前面有车首尾相撞,可能要换条路线到红树林。”
“嗯。”
他低低应了一声,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的腹部,她只以为他在打量其他什么,忙爬到一的置。
车很快抵达盛世一号,在门口停下时,匆匆说了声谢谢,她就急忙下车。
有保安忙打伞上来迎她,风雨交加中她看不清车内他的脸色!
只是,她不想他送进去!
纵然,他协议的首要条件是让她做蓝皓的女人。
可,刚刚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却太刺耳。
没有回身,乳白的凉鞋上斑驳泥泞,而他的衣服温暖干净地包裹着她。
其实她的穿着很怪异可,训练有素的保安不会露出丝毫的异色送她至地下车库时保安叮咛了一遍小爱电话里说过的话,并称如需要帮助可以通过对讲机呼叫监控中心。墨沧那部车并没有跟进来,一旁大卫已将甲壳虫泊好并递回给她车钥匙:
“西小姐您的钥匙。”
她接过,道了谢,径直由地下车库穿到2号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