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回儿女恋情李壬13岁秀才15岁举人成亲17岁赶考赴京
好几年前，江边月夜，少年公子李壬，正在自己江边小小的茅草书屋读书，突然听见窗外溪边，传来隐隐哭声，他很觉奇怪，因这附近无人居住。开门出去，走到溪边，却又没声音了。他怀疑自己听错，正想回去，哭声又从溪边小树林中传出，听得很清楚，是女声。他走向树林，正要进去，哭声止住，却是一个惊慌的女孩声音：‘你别进来，我没穿衣服。’李壬问：‘你是谁？为什麽在这里哭？’好半天没有回答，他又问，才有一个很小的声音说：‘不要你管。’李壬一想，小姑娘说没穿衣服，可能害羞，不好说话，就回房去拿来自己一套衣服，从里到外，还有鞋袜，扔进树林，说：‘你先把衣服穿上。’听见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像在穿衣服，好一会，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你这衣服真不好穿。好了，进来吧。’李壬进去一看，一个十岁左右，瘦瘦的、白白的小姑娘，穿着他的衣服，因太长大了，两手提着上衣下摆和裤腿，一双雪白的小脚，却站在浅水中。她一双明亮的、稚气的、有点惊慌的眼睛望着他。他看见她，不由扑赤一笑。她更慌了，说：‘你笑什麽？真讨厌。’李壬指着她说：‘你看你穿的衣服。把里面衣服穿在外面，把袜子当丝绦拴在腰上。幸亏你腰细，也拴得住。就算你没穿过男人衣服，难道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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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脸红了，可怜巴巴地说：‘我连女人衣服也没穿过，只披个床单，我是个美人鱼。’李壬惊讶地说：‘真的吗！这就难怪了。你为什麽哭？’小美人鱼说：‘我回不去了。爸爸妈妈和姐姐不在，我偷偷出来玩，这溪水突然断流，我被困住了。’李壬说：‘大约是有人灌田，把上游截断了。你有脚，不能走吗？’她说：‘我工夫不够，要在过脚面深的水里才能走。不像我爸妈和姐，他们到处都能走，我姥姥还会飞。’李壬说:‘不要紧，我把你抱到大江里去吧。’小美人鱼说：‘你抱得动吗？我挺重的。还是背吧，也免得看见我穿错的衣服。’李壬说：‘好。’他涉水走到她身边，蹲下去。她趴在他背上，他站起来后，觉得很轻，一边走一边说：‘你真轻巧。再重点我也背得动。你有名字吗？’小美人鱼说：‘怎麽没有，问得真傻。我们是白鳍美人鱼，所以我姓白，叫珠儿。’李壬说：‘我叫李壬，家住城里，今年13岁。县太爷要考秀才了，我到江边来读书，图个清静。’白珠儿问：‘什麽是考秀才？’李壬解说了。珠儿说：‘我明白了，同我们跳龙门差不多’。李壬糊里糊涂地问：‘你们跳过龙门也是秀才？’珠儿笑话他：‘真苯，这都不懂，跳过了就成龙，能够飞腾变化，成仙了。我爸已去黄河龙门跳了三次了。不过我姥姥和我妈信佛，修练人道。姐姐却信道教，习剑术。我姥姥的姥姥早已脱去皮囊，成了人形，不住水府，在峨眉山清修。’她突然说：‘糟了，我把你的鞋忘在树林里了。’李壬说：‘不要紧，我明天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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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他背上，两手搂着他脖子。他两手背过去托着她，她的两腿就从他腰间伸出。提到鞋，他不由看了看她雪白的小脚，说：‘你不喜欢穿鞋吧？’她说：‘现在我必须赤脚踩在水中才站得住。以后工夫练好了，就能穿鞋到处走了。’李壬说：‘你这一双小白脚真好看，以后穿上绣花鞋也一定好看。’珠儿脸红了，打了他一下，说：‘不许看人家的脚。你还是个读书人呢，羞不羞？’李壬笑了笑，问：‘你肚子饿不饿？我那里有茶点。’珠儿问：‘茶点是什麽？我不吃荤，只吃点果子，还有水草。’李壬说：‘我那里有桔子和梨，去吃点吧，你晚点回家行吗？’珠儿说：‘天亮以前回家就行，我爸不在，妈和姐明天午时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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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壬把她背到自己那三间小茅屋里，到东边一间，放在床上坐下，说：‘我去拿果子，你喝茶吗？’珠儿说：‘不，我只喝凉水。’李壬说：‘我给你烧点热水洗洗脚，别受凉。’珠儿说：‘你真罗索，我是个鱼，不怕冷，倒怕热水。你想把我烫熟了吃么？’李壬傻笑：‘嘻嘻，不不，我是读书人，不吃人的。’‘那就好，你先告诉我这衣服怎样穿，一会你再进来。’李壬说：‘这是男子的衣服，以后我另给你拿来点女孩衣裳来。’告诉了她怎麽穿，走了出去，把桔子和梨拿出来，洗干净，又把梨皮削好，放在盘子里。珠儿在里面叫：‘喂，你进来吧，看我穿得对不对。’他进去，见珠儿仍坐在床上，但把里衣儒衫都穿整齐了，袜子放在一边，小白脚已收到衣服下看不见了，说：‘你能站起来吗？站起来我才看得清，才知你穿得对不对。’珠儿说：‘我只有在水中才站得起来，没水站着脚心疼。’李壬说：‘先吃果子，待会我打盆水来你站在水中。’珠儿撒娇说：‘不嘛，先拿水来，我要先看，你去打水。’李壬拿大木盆装来大半盆凉水，抱起珠儿，放在盆中，她果然亭亭玉立地站起。但衣裤都太长，下部掉到水里。李壬忙说：‘你提着衣服，我来给你把裤腿卷起一点。’弯下腰，把裤脚卷到小腿肚，一双雪白小脚又露出来。李壬又找来一条杏黄丝绦，把这蓝色绸长衫腰部折一叠系上，说：‘你放手吧，好了。’珠儿放了手，笑盈盈站着，问：‘好不好？’李壬仔细打量，说：‘挺好，像个小小相公。我找个镜子来你自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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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壬找到一个小铜镜，递给珠儿。珠儿左照、右照，一脸笑容，说：‘真好。我是说这镜子，照得清楚，我平时只能在水面照照，总是模模糊糊。’李壬说：‘我把这镜子送你。来吃果子吧。’把她抱在床上坐着，把水果碟拿过来。珠儿拿了一个削好的梨，用小白牙一点点地咬着吃。李壬剥好桔子，一瓣瓣喂她。她说：‘真甜。别以为人家没吃过，我妈每回到峨眉听讲经回来，都要给我带点果子，那是别人给师太们上供的。不过，平常我饿了，只能吃点水草。喂，我该怎麽叫你？’李壬想了想：‘我的小表妹、小堂妹都叫我大哥，或壬哥，我还有个名字叫波浪，你随便叫什麽都行。’珠儿说：‘我妈妈叫我学规矩、懂礼信，年纪大的叫哥、叔、大爷。你比我大不多，就叫你波哥吧。’李壬欢喜地说：‘好，只有你一人这样叫，一听就知是你，这样才好。你明天晚上还出来玩吗？你家住哪里？’珠儿说：‘明天可不行，妈和姐不让。天天要我修行，烦死了，只有每月初一和十五，他们到峨眉听经修道，我才能偷偷跑出来玩。我家就住在那个大礁石——乌龙堆边的水底。天快亮了，你送我到河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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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她背到河边，说：‘我有只小船，干脆把你送上乌龙堆吧。’珠儿说：‘那敢情好，我还可以多穿会这衣服呢。可乌龙堆四周又是漩涡，又是急滩，你能把船划过去吗？’李壬说：‘行的。我从小就喜欢玩水、游水、划船，小时挨我爹爹的打，不许我下水，到底被我学会了，我就是喜欢水。’珠儿高兴地说：‘你要喜欢水，我们就能做好朋友了。’他把她放在小船上，向乌龙堆划去，真是驾船很自如，避开漩涡，把船靠在礁石上。珠儿一下跳在水中，李壬惊讶地说：‘你能站在水面上？’珠儿得意地说：‘只要水深一尺以上，我就能站在水面上，水越浅越不行。我把我的裙子拿来你看，是很漂亮的。’她钻到一个岩石洞中，一会拿来一样薄如鲛绡的东西。这是一条上面带个小背心的长裙，很薄，银灰色，还有点闪闪发光，有鱼鳞样的花纹。李壬说：‘真好看。你到岸上玩时为什麽不穿它？’珠儿说：‘不好走道。在水里穿上，就像鱼的身子和尾巴，游起来特别快。’说完，拿着她的裙子钻入石洞中，一会出来，已经换上。这时，天快亮了，珠儿站在水面，穿着‘美人鱼尾裙’，袅袅娜娜，如凌波仙子。她对李壬说：‘今天是初一，如果你还想同我玩，就在十五划船到这儿来。你还想同我玩吗？’李壬说：‘想的，我十五晚上一定来。’珠儿欢喜地说：‘波哥，你真好。你的衣服，我放在洞里了，下回我上来穿。’她在水面跳了几步舞蹈，叫声：‘波哥再见。’钻入水中，还用像尾巴的裙摆，叭地打了一下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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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壬回到茅屋，一觉睡不醒，直到中午，小书童来送饭，把他叫起说：‘你对老太太说在这里读书，却睡大懒觉，我回去告你。’李壬笑说：‘昨晚读一本新书，一个通霄未睡。你是走来的还是骑驴来的？’六禄说：‘骑小毛驴来的，老太太说我走得慢，又贪玩，怕饭凉了。’李壬说：‘吃过饭我先骑回去，有点事，你慢慢走回家。’李壬到家，取出自己攒下的押岁钱，叫一个十多岁的远房小表亲，叫静儿，说带她出去玩。到了市场，李壬按表姐妹身材，挑了3套衣服，从里到外。每次按静儿身材量好，李壬却又总选较瘦长的。小表姐这才知不是给她买衣服，要哭。李壬哄她说：‘我要给你买衣服，姨妈要骂我的。待会我给你买好吃的，再送你一个特别好看的项链。买衣服的事不许对人说，不然我就不同你玩了。’表妹又笑了，说：‘我谁都不告诉。’那天晚上，远房姨妈来看李壬的母亲林氏，把李壬给表妹买项链的事告诉她。两人都笑得合不拢嘴。林氏说：‘壬儿对静儿的心事越来越明了。我给我们老爷写封书子，过几天换个庚帖，把事先定下来。不是我自夸，壬儿心眼好，也肯读书，就是孩子气，长不大。’姨妈说：‘订了亲，自然就会长大了。’林氏说：‘李家三房，就这一个男孩，得早点给他成亲。不过静儿还小，是个孩子，等壬儿考完秀才，再接着考完举人再说。’姨妈说：‘静儿14岁了，再过两三年正好，不然嫁妆也来不及准备。’两姐妹越说越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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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五晚上，李壬早早地把小船划到乌龙堆，却见珠儿已经坐在水边等着了。珠儿一见李壬到来，高兴得跳起来拍手，却又埋怨：‘你怎麽才来，人家等你好一会了。’李壬说：‘我还以为你要天黑净才能出来，下回我早点来。’珠儿上船，李壬把船划回岸边，把珠儿背到小茅屋，放在床上。珠儿问：‘波哥，有什麽好吃的吗？’李壬说：‘有，好多呢。’一个盘子里都是削好的苹果、梨，居然有几个桃子。另外一个篮子，里面是桔子、橙子、樱桃。珠儿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鹅卵石，说：‘波哥，你看，这多好看，给你吧。’五光十色、奇形怪状，李壬高兴地看了半天，珍贵地放在香案上，说：‘真好看，等你走了我再慢慢看。’就给她剥桔子、橙子喂她。珠儿吃着这些美食，一会说这个最好吃，一会又说那个最好吃。李壬说：‘小珠儿，你知我这半个月都在干甚麽吗？’珠儿说：‘你不是在读书吗？不是要考那个什麽秀…秀才吗？’李壬说：‘那点书我早就读熟了。你看这个。’他把床前地上的几块木板揭起，竟是一个小小水池。珠儿欢呼一声，跳进水池中，跳起舞来。李壬也脱了鞋，跳到水中，两人拥抱着，高兴地在水里乱跳。李壬说：‘还有好东西。’把买来的女孩衣服拿出，告诉了穿法。珠儿高兴得不知说甚麽好，李壬说：‘我到外面去，你好换衣服。’珠儿说：‘那你也不用出去呀，你就背过身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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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儿不吃了，把衣裳一件件穿上，穿好一套，让李壬拿着镜子，她反反复复地照，高兴得什麽似的。她穿上女孩衣服，确实好看。李壬说：‘你真是个美丽的小姑娘，可惜你不能走路，不然我带你到街上去玩。’珠儿说：‘我在加紧修行练功，练好了就能到处走了，像妈妈和姐姐一样，她们还要带我上峨眉山呢。’李壬说：‘那你好好练功，我也好好读书，以后我上京城赶考，就带你去，京城可热闹繁华了。’珠儿高兴得满面发红，说：‘你也教我读书。我妈拿回一些师太给的佛书，姐姐拿回道书，我偷偷看，都不认识。’李壬得意地说：‘那还不容易，我都快当秀才了，还不能教你这启蒙生吗？’珠儿有点害羞地说：‘我要是苯，学不会，你可不许笑话我，要慢慢地教。’李壬说：‘那当然，我不会笑话你的，你是我第一个学生呀。’珠儿性急，说：‘那现在就开始。’珠儿很聪明，学得很快，半年就能读简单的书了，还会写字。李壬已考上秀才，又要准备考举人。14岁就成秀才，一家都高兴，又荣耀，在京做官的父亲还写信来夸奖，托人带来些笔、墨、纸、砚。李壬都分了一半给珠儿。母亲同父亲商量后，为李壬订了亲，就是远房姨母家的静儿，姓张，比李壬大两岁。李壬知道，但觉得不甚要紧，不是人人都娶亲吗，有什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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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年，李壬除了读书考秀才，每月两次同珠儿玩耍而外，做了一件大事：修建一个水利工程。他为了开凿一条小小‘运河’，让珠儿能自由来去，挖了一条沟，就是一个小水渠，把小溪的水，引到房中，从他卧室地下穿过，又把水引回小溪。因为溪水时大时小，有时山洪暴涨，有时又断流，他狠动脑筋，不断改进，在他的小渠上修了几道闸。水涨了，他把水渠上面的闸放下，小渠中水也不会太多，小溪断流了，他小渠下游的闸落下，小渠中仍然有水。他工程完成才告诉珠儿，珠儿就能踏着水，沿小渠走到李壬小房中，特别方便。珠儿好好把李壬称赞了一番，高兴得他昏头昏脑。珠儿每次都带些美丽的小石头来，他们两人把房中小水池装修得特别漂亮，在水底放了些鹅卵石，又嵌了一些在壁上，池上盖着木板，谁也看不出来。李壬把这条水路改了又改，精益求精，不想从此迷上了水利，成就了他一生的事业，为当代和后代水利工程作出巨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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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中午饭后，李壬正在假寐，鼻子痒痒，打了个喷嚏，听见轻笑声。他睁眼一看，珠儿笑吟吟站在面前，手中拿株小草，刚才就是用这个搔他鼻子的。他跳起来惊讶地问：‘今天不是初一，又不是十五，你怎麽来了？’珠儿说：‘我妈说我功力已经到了，我已能在地上随便走动，这月十五要带我到峨眉山听师太讲经说法，这来告诉你一声，怕你等我。’果然，珠儿是一双小白脚站在地上。珠儿见李壬看她的脚，就跳了跳，转了转，说：‘一点不疼了。’李壬高兴地说：‘你怎不早告诉我，看来好好修行练功是对的。你等一下，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我知道会有这一天的。’拿出几双绣花鞋，捧起她的小白脚，给她穿上一双：‘合适吗？’珠儿欢喜道：‘正好。’又跳着舞说：‘这还是我头一回穿鞋，原想该是我妈，没想竟是波哥你给我穿的。’李壬说：‘谁叫你是我的小妹妹呢，以后不能让别的男人给你穿鞋了，明白吗？’珠儿点头说：‘明白。’?李壬又说：‘我跟我母亲说说，我也去峨嵋进香，就可在那里看见你了。’珠儿高兴得拍手：‘那才好，我上峨眉是一喜，如果能在那里见你，更是喜上加喜了。’李壬说：‘可是峨嵋山大着哩，寺观庙宇很多，朝山进香和游人多得很，我到哪儿找你？’珠儿愣住了：‘这我可不知道，想都没想到这点。’李壬安慰她说：‘不要紧，你回去问你妈，是哪座庵、庙，哪位大师讲经，再告诉我就好了。’珠儿说：‘我怕来不了，今天也是偷偷溜出来的。’李壬说：‘我到乌龙堆上去等你，你只露一露头，同我说一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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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李壬坐在乌龙堆上等珠儿。这个大礁石非常险恶，怪石嵯峨，真像大江中蹿起一条乌龙，四周都是险滩、恶浪和大漩涡。上下水的船只都不走这附近经过，平时寂无一人，只能听见风声、浪声。现在，月亮升起来，照得大江有一种清幽幽的光明，两岸都是黑影，可以见到几点灯火。李壬胆大，一个人在大江中一点不害怕，但觉得有点冷清。三更时分，月上中天，更加皎洁。他好像听见一声打水的声音，正要回头，一双小手蒙住他的眼睛，一个女孩声音说：‘猜猜是谁？’李壬高兴地说：‘我猜是个调皮的小姑娘。’珠儿说：‘不是我，你再猜。’李壬拉着她的手说：‘我再猜还是你。’珠儿穿着她的鱼尾裙，更显得细细的腰，长长的腿，小背心下的小小***已经微微凸起了。她一身鱼鳞状银灰色，只有两条胳膊和脸儿雪白，两个眼珠和眉毛是黑的，还有漆黑的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李壬拉她坐下，说：‘我以为你不来了。’珠儿说：‘差点出不来，妈倒是睡了，就姐姐老不睡，她真用功。’李壬问：‘你问清楚了吗，是去哪儿听经？’珠儿说：‘问清楚了，是峨嵋金顶附近，一座青衣庵，有三位大师，叫天慈、天悲、天贞大师，她们德行佛理都很高。’李壬说：‘这就好找了。’珠儿靠着他，把头枕在他肩上，轻轻地说：‘波哥，我原来一点不喜欢修行练功，自从遇到你以后，我就刻苦修练，一心想成完美人形，同你在一起。’李壬说：‘说也奇怪，我从小就特别喜欢水，喜欢江河，好像那里有我的亲人。我七岁就游过了这大江，回家后别人告发了，我母亲吓昏了，父亲狠打了我一顿，不许我再下水。但我总管不住自己，一见了江河就想跳下去，好像有人在叫我。现在我才知道，我一直就是在找你。’珠儿更紧地靠着他，他把她的小手握住，轻轻地搂着她。两人不再说话，望着半明月，听着浪花絮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