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上这骇人的一幕令所有人都不禁有些愕然,白绸男子此刻再无半分风采可言,右手被牢牢的黏在自己的三尖两刃刀上,左手则死命的拽着扼在自己脖子上的恶心长舌,布满血丝的双眼几乎快凸出来,嘴里不住的发出“呜!”“呜!”的闷哼声,而那宛如厉鬼的刀疤男此刻正阴森森的扫视着众人,大声道:“谁若与我作对,这就是你们的下场!”丑陋稚童似要为他立威,白骨大刀被他抡得飞起,带起一股飓风,惊雷般的破空之声也在众人的耳边乍响!
就在那森然的刀锋距白绸男子的脖颈不过三寸之距的时候,白绸男子额头上绑着的那块显眼的白绸突然掉落下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下来,众人的脑海中仿佛听见了一个梦魇般的声音,“三眼吾神,大显神通。天地共鸣,所向无敌。赐我力量,势不可挡,出现吧,三眼威神!”
白绸男子的身上突然泛起了无量神光,一个万丈高的神像虚影在他的背后浮现出来,那神像双目圆瞪,斜披诡异袈裟,坦出右乳,双手合十,庞大的身躯闪着耀眼的金光,而在他青面獠牙、凶神恶煞的脸上竟有第三只巨眼在眉心处不安的眨着!这情况与现在白绸男如出一辙,
也许现在该叫他三眼男了,
眉心的竖眼闪着金光,而三眼男似以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癫狂状态,双眼微眯,不住的咆哮,“杀了你,杀了你!”几声长啸过后,那神像虚影竟化成无穷光雨没入到三眼男眉心的竖眼之中。那刀疤男和他腹中化出来的丑陋稚童都被这股威势所慑,不敢轻举妄动!
“蓬!”的一声巨响,三眼男子周身泛起无尽光雾,竟化成一个白圆石茧,令在场所有的人都震惊不已!
远处的薛染突然浑身一个激灵,这是他在天狼谷历经无数次生死危险才会有的反应,从未出错,当下暗叫不好,忙对三眼男子最近的沈碧君和秦天大喊:“快跑,有危险!”
一直追在沈碧君身后的秦天不由冷笑道:“这是看咱们夫妻二人独占鳌头,抢了他的风头,心生妒忌,所以想骗我们下去,真是没见过这么虚伪的人了!”
沈碧君却深知薛染的为人,知他定不会说慌,可自己眼下若是逃离此处,一是拂了秦天的意,二是显得自己对薛染还留有爱念,所以她选择无视薛染的呼喊,置若罔闻的站在原处,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了过来,是那个短剑少女发出的,只听她指着秦天道:“喂,那边那个小子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行不行!”
秦天闻听此言,以是气极,冷哼道:“我说我的,与你有何干系!”
短剑少女捋起一络青丝,淡淡回道:“天下人管天下事,且不说你背地里造谣中伤的是我的朋友,就是素不相识的人蒙受这不白之辱,我也要管上一管!”
沈碧君早以燃起怒火,俏脸也不禁结了冰霜,不过不是因为秦天被短剑少女所羞辱,而是因为那一句,“中伤的是我的朋友!”
沈碧君暗道:“薛染啊薛染,才多大一会儿,你就又结了新欢!”想及此处,怒意更盛,于是她冷冷的看向短剑少女,道:“姑娘!你这样羞辱我的夫君,可有将我放在眼中!”
听到这话,短剑少女的樱桃小嘴以张成O型,指着二人惊诧道:“你们是夫妻,姑娘!你怎么那么想不开!”
秦天气的差点没背过气,他可是杀千界五大家族之一的秦家未来掌权人,地位和身份都尊崇无比,几时被人这样瞧不起,他牙眦欲裂,怒气冲天,刚要开口相骂,沈碧君却抢先一步,她面露怒意,浑身泛着似能毁灭一切的白光,高声喝道:“姑娘!请注意你的言辞!”
短剑少女目光灼灼的看着沈碧君,漂亮的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意,轻笑道:“玄气品阶是不低,不过你涉猎未深、功力尚浅!想就凭此来收拾我,还欠点火候!”
沈碧君不再理会她,收回心神,看向那个瞩目的战局!
刀疤男拿着化血刀,丑陋稚童拿着白骨大刀,两人此刻都蹲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他们俩刚才一共砍了石茧三千多刀,刀刀都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可这石茧竟连个裂痕都没留下。众人不禁咂舌,都对这石茧的坚硬感到惊叹,
薛染心里那种不安越来越激烈,天知道这破蛋能孵出什么鬼东西来,便对那刀疤男喊道:“朋友!咱别管这破茧了,登上崖顶才是王道。”
刀疤男一脸阴鸷的望着石茧,森然道:“不行,今天我非砍碎了他不可!”
旋即又望向薛染,冷笑着说:“当然,如果我砍不碎,你们也别想从我身边过去!所以你们还是祈求我能砍碎吧!”
薛染冷冷的看向他,道:“朋友,你这么做,未必有些太过分了吧!”
刀疤男冷笑一声,回道:“过分!你们还有资格跟我谈过分,看到我刚才的手段了吧!想死的就来跟我过分一下!”
薛染拇指轻推刀把,耀眼的寒光就从刀鞘的缝隙中射了出来,他以经忍了很久了,“真把他薛染是泥捏的不成!”
莫开口、常定贤与龙天香都知他要出手,齐步上前,与薛染并肩而来。
刀疤男侧目冷笑一声,道:“怎么?你们想一起死!”
莫开口摇头叹气,悲哀道:“我原本还一直挺敬佩你,觉得你一个大男人生下这么一个丑不拉叽的儿子挺不容易,没想到你不但一点母性光辉没有,连人性你也没有!”
刀疤男的脸被气的哆嗦了一下,大骂道:“胡言乱语,满嘴喷粪,爷爷我就先拿你立威!”话音刚落,他的化血刀就要劈过来,薛染四人各运玄功,蓄势待发。
忽然响起一阵“咔!”“咔!”的爆裂声,那坚不可摧的石茧此刻竟裂出道道裂缝,众人不禁退了两步,全都聚精会神的盯着石茧。
刀疤男子凌空飞起,森然道:“装神弄鬼,死不足惜!”挥舞着化血魔刀冲着石茧立劈而下。
伴随着“蓬!”的一声巨响,石茧化成粉屑漫天飞舞,一道身影也随之显露了出来,他清奇秀气,扇云冠,水合服,腰束丝涤,足登花绒宝靴,一身行者装扮,而他的食指与中指之间正夹着那柄化血魔刀,他漠然的扫视着众人,冷冷道:“不论是你还是他们,今日你们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