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行八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只见天人府前人山人海,喧声鼎沸,往来人马,络绎不绝,诺大的府门前,竟无薛染的立锥之地,他八人接踵磨肩才堪堪在一个方寸之地站稳脚跟。
薛染向府门望去,顿吃一惊,哪里有什么府门,根本就是一个千丈高的平整崖壁垂直插入地下,再在崖顶悬上一个“天人学府!”的匾额就草草了事!甚至连个正常进出的门都没有,薛染不禁有些头大,但旋即他就释然了,因为有人道:“这就是传说当中的青云崖吧!传说当中只要能登上这崖顶,咱们就能平步青云了!”
“那也未见得,登上崖顶后一蹶不振的人也不在少数!”另一个人驳斥道,
还有一人也附和道:“天人学府虽声名在外,可它也必竟只是一个教化之所,只能授业传道,至于成龙成虫还是得靠个人天资!”还有几人也掺和进来,七嘴八舌的各抒己见!薛染被他们吵得脑仁都疼,但好得也大致的了解了一下情况,“这崖唤作青云崖,喻指平步青云之意。一会儿将有三个神轮境的镇殿使和神主境的院长在一旁观看他们在试炼当中的表现,如果有谁能获得他们的青睐,就有可能被收做殿前弟子,从此前途无量。而试炼的内容就更简单明了,不依托灵兽法器能攀上崖顶即可,但细想一下却也不是易事,且不说这崖壁无棱无角,危耸入云,就是平地竞逐,谁又能保证自己拔得头筹,绽放异彩呢!”薛染望着千丈高的崖壁直嘬牙花子,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薛染回头发现莫开口正兴趣盎然的用手指着一个方向,小声说道:“你看那小子,这是家里刚办完白事就过来了,头上的孝布还没取下呢!”薛染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英武绝伦的男子手持一杆三尖两刃刀,身着蓝色锦背长服,额头上还真绑着一个白色绸带,他神色刚毅,脸沉如水,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仿佛察觉到有人议论他一样,冷厉的凤眼向薛染他们瞪来,
“喂喂!好重的杀气!头一回见面用不着这样吧!”莫开口对着那个白绸男大叫道,常定贤俯首在薛染耳边嘀咕道:“老薛,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白绸男跟你长得很是相像!”
薛染一怔,细看之下那人与自己确实很像,由其是那一双生威凤眼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薛染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异,但旋即他就释然了,料想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撞脸撞衫之事不足为奇,大嘴巴莫开口揶揄道:“老薛,该不会是你前世的风流债,开花结果了吧!”
“嗖!”白绸男子的身影以消失不见,只留下虚空炸响的破空之声,三人只觉背上汗毛竖立,头顶有劲风袭来,“叮!”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电光火石间,薛染以用唐刀抵住了头上倾落而下的屠刀!
三尖两刃刀在阳光下闪着慑人的寒光,宛如握着它的白绸男子一样骇人,薛染握刀的手不动不摇,从容不迫,嘴上却森然道:“朋友,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们出手,过分些了吧!”
白绸男子杀气不减,面色如常,不咸不淡的回了句,“想杀便杀,何需缘由!况且你们刚才说过什么,你们心里清楚!”
薛染暗叹道:“好一杆气势慑人的凶兵,好一双洞察秋亳的耳朵,好一个杀伐果断之人!”嘴上却说:“常言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今日之事,是我等不对,愿你就此罢手,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白绸男子陌然道:“如果我说不呢!”三尖两刃刀抡了一圈,变撩为刺,三个闪着寒光的锋利刀尖刺向薛染的咽喉,没有一丝疑惑与迟滞,当真是个“出手无征兆,挥刀从本心”的凶暴之徒!众人一惊,不曾想有人敢当众杀人!龙天香运转禹步身法,却以制止不及,薛染纵使感
应超群,灵觉过人,却也被这一惊雷一击弄得措手不及!电光火石之间,有人欢喜,有人担忧,众人的心在这一刹那悬了起来。“哧!”有人在拔剑,却未见她出招。
“铛!”众人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见那宛如死神镰刀一般锋利的三棱刀尖此刻正被一柄镶满黑曜石的青芒短剑挡住,而握剑的竟是一个容貌俏丽,豆蒄芳华的小姑娘,她颈项纤秀,肤若凝脂,淡蓝色的如瀑青丝自然的垂于腰际,而那股不识人间烟火,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酷更添神韵,仿若是那月宫嫦娥下了凡尘,白绸男冷冷的看向她,陌然问道:“你也想与我为敌?”
握剑少女只淡淡回道:“你挡着我的路了!”
白绸男子嘴角不禁微微一搐,显是气的不轻,冷冷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旁边有那么大块空地,你为什么不走!”
握剑少女淡淡道:“我就喜欢走这条,你能奈我何?”挑衅,赤裸裸的挑衅,任人不禁大呼:“任性!”而薛染也不禁对这个嚣张少女添了几分好感,且不说人家刚才救过他,就是这快意恩仇,我行我素的性格就与薛染很是相投。
白绸男子沉声道:“你是女人,我不屑与你动手,若再不识趣,休怪我辣手无情!”说罢,三尖两刃刀在掌中打了一个回旋,竟又向薛染袭来,这一连三次,次次都是杀招,似非要将薛染置于死地不可!
“哧!”“哧!”薛染怒不可遏,这三番两次的惊魂猎杀以让他燃起杀意,唐刀已出,欲挥击相抗,可有人比他更快,薛染竟没发现她是何时拔剑,“蓬!”刀兵相撞,发出震耳之音,白绸男子咬牙道:“你为什么三番两次与我作对?”
少女收回短剑,在空中舞了一个剑花,然后剑指白绸男子,淡淡回道:“我非英雄,举目无双。舍我之外,谁敢嚣张!这就是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