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秋水红眼
紫红色的光芒在初挂夜月的余辉下，更有一种诗意。
光色并非象萧九起初看到它时那么刺眼，此刻的它轻柔的象梦一样。
如刚刚烧热的茶藻在向外喷发出的蒸汽，可是那并非是如雾的烟尘，而是光，红色的光，红色的绚烂，红色的晶莹，红色的斑斓。
它太美了，美的超越了人世间一切的珠宝，美的细腻，美的醉人，象人的眸子，具有一种生命力所诱发的美，象秋水的波光，给人以浮想联翩。
每个人都无语，就此而变得沉寂。
无论是将它放在手心里的萧九，还是凌魂断以及凌笑笑，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也许，静静地去欣赏一份美那才别具情趣。
萧九见手中那朱红色的荧光宝石，似乎与初次看它的感觉不同。
萧九似乎也后悔将它拿了出来，见凌魂断那有些象要把这颗明珠吞噬的眼神，他有些怕了，因为萧九太想将这一颗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的明珠据为己有。
于是，萧九握上了拳头，将其握在手心里，它也立刻又变成自己的了。
不过，那颗明珠的光芒并没有被他那软小的手掌给掩盖住，紫红的光芒从他那五指的缝隙里涌荡而出，刹那间，萧九的那五指也变得晶莹，他的那只紧握着拳头的手，也顿时成了一件会发光的珠宝了。
原来，人体内的血液也会发光，发出很晶莹的光芒。
那种淡淡血色的红，是一种让人难以寻觅的珠宝，萧九寻觅到了这种珍宝，他整个人也变成了珍宝。
凌笑笑见萧九握拳，立刻道：“那是什么，真美啊，快给我看看。”
凌笑笑在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萧九，她多么希望那颗明珠可以挂在自己的身上，让自己变得绚丽耀眼，她多么想触及到它，想知道它到底是什么珠宝，为什么自己会发光，象萤火虫聚集在一起一样。同时，她也多么想拥有它，这样自己便可以四处炫耀……
可是，凌笑笑的想也仅仅停留在她自己的联想上，想过之后，她显得很失望。
因为那明珠毕竟不是自己的，不仅如此，萧九这时还将其收回去了，它的离去，顿时这间屋子便失色了许多。
皓白的月光洒在窗前，一时，凌笑笑才觉得，原以为最美的月光竟是如此的单调与苍凉，她又多么想自己在拿明珠在月光下托起，让它的晶莹美丽的红润与月光交织在一起，那样的交相辉映，又是一种怎样的光彩。
倘若那样，自己会不会更美了？
凌笑笑道：“你，你怎么把它收回去了。”说完，凌笑笑便显出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随声道：“小气，只是想借来看下，你就连忙把它收回，真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在冰凌大陆上，什么珠宝我没见过，我才不稀罕呢。”
凌笑笑虽见过无数的珠宝，但是，她惟独没有见过这颗明珠。
同时，凌笑笑所见过的那些珠宝都不及萧九手中的这颗绚烂。
凌魂断这时也亟亟地说道：“这颗明珠也是你在断寒崖上发现的吗？”
萧九点了点头，不语，他显得很紧张，象刚才一样把这颗明珠紧握着，并把手插放在衣袋里，他好象很怕失去了那颗晶莹的珠子似的。
凌魂断见萧九那紧张的样子，对萧九微微地笑道：“怎么，你知道它是什么吗，你很不舍得它吗？”
萧九摇了摇头，不过，在不知不觉中，他却又点了点头，他点头点的很用力，同时，也是那么的坚决与肯定。
凌笑笑见他点头那很可恶的样子，白了他一眼便又狠狠地说道：“哼，你这个吝啬鬼，我当初那么细心地照顾你，没想到你这么小气。”
萧九听此，不免显出了几分惭色，蓦地垂下了头，在左思右想之间，终于还是把那颗明珠拿了出来，顿时这间屋子又变得明亮了几许，好似水波在半空之间流动。
微波荡漾，闪着红晕。
萧九依然是在托着那颗明珠，凌笑笑一时又因那种多彩而振奋，目不转睛地看着它，看入了神，同时也看入了迷。
刹那，凌笑笑再次将自己想成了这颗明珠的主人，她是多么想将这颗明珠据为己有。
也许看到这颗人世罕见的明珠，谁都会有着那么一种蠢蠢欲动的心。
凌魂断也有，他在在用着一种贪婪的眼神在欣赏着它的瑰丽与芳华。
流光异彩的色泽，如水波荡漾的光芒，在皓月的倾照之下，宛衬出了它的一丝羞涩。一颗珠子，具有着人一样的羞涩，闪着红晕，就好象夕阳落下那道似仙女下凡所披的霞纱。
凌魂断道：“秋水红眼，这颗就是秋水红眼。”
听到了凌魂断那激动的语气，几人纷纷地都木讷在那里，萧九的一阵呆然也也是源自于看到眼前这对父女两不约而同的呆然。
凌笑笑听说过凌魂断对自己说过秋水红眼的事情，随意他对秋水红眼这四个字甚为敏感。
凌笑笑道：“爹爹，什么，难道萧九手中的便是你曾对我说过的秋水红眼吗？”
凌魂断点了点头，他也很兴奋，从未有过的兴奋，或许，此刻的兴奋是他所苦等的一生的兴奋。
而今却来了。
来的太快，而太唐突，让人没有准备，这是一种极度的惊喜。
凌魂断道：“这便是曾经冰凌大陆的圣物，也是开启神尊殿的法宝。”
一听此，凌笑笑也替凌魂断感到高兴，因为凌笑笑也曾看过凌魂断对望着神尊殿发呆，那种渴望进去而又无法进去的苦恼，也许只有他这一方霸主才能够深刻体会到。
每每凌笑笑见到凌魂断走到神尊殿慨叹一声便又拂袖而去的样子，那份至今余留在凌笑笑心中的感觉是一种心碎。
凌笑笑虽然始终任性顽皮，不过，她知道凌魂断想什么，他在痛什么，自今天张宏对自己的那番深刻地开导之后，她便更为理解了。
凌笑笑道：“是真的吗？那你岂不是就可以进入神尊殿去修炼冰凌神器的第七层飞花针了吗？”
凌魂断此刻对凌笑笑露出一种慈善的笑容，道：“不错，那样的话，我统一整个远方大陆就指日可待了。”
凌笑笑道：“是真的吗？”
萧九这时见这对父女两象疯了一样，不知道一时在兴奋着什么，他也听不懂刚才凌魂断与凌笑笑在说什么，于是便又问道：“你，你们怎么了，我……”
凌笑笑这是很欢跃地走到了萧九身前，蓦然地拍了拍萧九的肩膀，下手很重，萧九不禁感到一阵生疼，不过幸好，她拍的是萧九的左肩，不然的话，萧九定然会弄掉自己拿着的秋水红眼。
凌笑笑道：“傻小子，真有你的，你知道吗，你手里的这颗明珠叫做秋水红眼，是我们冰凌大陆的圣物，你，你还不快把它交给我。”
说着，尚没有等萧九反应过来，凌笑笑的手便象鹰击猎物那么快，将萧九手中的秋水红眼拿到了自己的手中。那是种冰凉的感觉，秋水红眼的冰凉，却在骤然间让她内心感到沸腾。
随之，凌笑笑道：“现在圣物物归原主了，你的功劳我会让爹爹记下的。”
秋水红眼转瞬之间竟让凌笑笑夺走了，她的口气还象是不还给萧九似的，这也不禁让萧九心有不甘，哭笑不得，于是，萧九道：“还给我，那，那是我捡到的。”
凌笑笑双指夹着那秋水红眼，放在自己的眼前细细端详，似乎刻意的在萧九的面前炫耀着，笑道：“什么，你刚才没有听到我阿爹说吗，这秋水红眼是我冰凌大陆的圣物，你捡到了我们家的东西，难道还想把它据为己有吗？”
萧九默不作声，因为他觉得自己真的有些说不过凌笑笑，他只是在用那双很委屈的眼睛看着凌魂断，似乎想让凌魂断说句公道话。
凌魂断看得出萧九对秋水红眼的不舍得，因为那的确是天下间所罕见的宝物，无论是孩子还是长辈，都是会有对人间罕至之物有一种占有欲的。
凌魂断倒是没有让萧九失望，他的期待已然成了现实。
凌魂断此刻严肃地说道：“笑笑，别胡闹，快把那秋水红眼还给你师兄，这东西是他捡到的，自然属于他的。”
凌笑笑听爹爹竟然向着一个外人说话，不禁内心生疑，很气恼地说道：“爹爹，这明明是咱们的圣物啊。”
凌魂断听到凌笑笑这有些抱怨的话语，什么都没有说，不过，他的眼神却在说话，那般严肃的目光，真的让凌笑笑不可向迩。
所以，凌笑笑此刻“哼”的一声，很不情愿地将秋水红眼又交给了萧九，当秋水红眼放在萧九手里的时候，她凶凶地瞪了萧九一眼，愤然道：“小气鬼。”
说着，凌笑笑便转过身去，象是受到什么委屈似的，匆匆地向门外跑去，刚推开门，她又是一阵心有不甘，转身又对凌魂断道：“你偏向，我再也不理你了。”
凄清的月光之下，只有她一个人在凝望，她第一次感到好孤独，更有着一种被万物所遗弃的感觉，她不曾有过如此凄凉的感觉，她也不曾想过，在某一天，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感觉。
孤影徘徊，仰望明月，孤影摇摆不定，弯月皓白如霜。不知不觉，凌笑笑竟然觉得自己此刻是哭着的，月光打在她那滚落的泪珠之上，散发晶莹，同时也是那么的无助。
凌笑笑拭了拭眼泪，轻摇了摇头，刹那间却又不禁微微一笑，道：“我在干什么，哼，偏心就偏心吧，可恶的萧九，你真是小气，看我今后不好好地收拾你。”
凌笑笑急促离去，不免又是上凌魂断一阵恼怒，内心也不禁黯然道：“笑笑，你何时才能长大，你何时才能够帮我去分担呢？”一阵叹息之后，目光又回转在了一脸茫然的萧九身上，不知怎的，看到了萧九在他的内心却冉升了一份希望。
或许是因为，萧九带给了凌魂断太多的惊喜。
萧九见凌魂断看着自己，不禁问道：“笑笑怎么了，她真的是在生我的气吗？要是这样的话，我把秋水红眼赠给她便是了，其实我并非是那么吝啬的，我就是怕我给了她之后，她今后便不再借我了。”
说着，萧九便托着秋水红眼冲着凌魂断送去。
望着秋水红眼四散的微芒红润，萧九虽然百般留恋不舍将其赠任何人，不过他既然做了这个决定，便也是无怨无悔的。
不过，凌魂断这时冲着萧九笑了笑，很慈祥的笑，倒让萧九觉得自己的心很平静，不象刚才那样，如此紧张这颗秋水红眼了。
凌魂断这时将萧九伸开的手握回，示意他将秋水红眼收好。凌魂断的这一举动不免让萧九心生疑窦，看着凌魂断问道：“这，这难道不是冰凌大陆的圣物吗，你难道不要回它？笑笑不是想……”
凌魂断此刻连声打断萧九那尚有些稚嫩的言语，道：“笑笑从小就那脾气，以后她若是欺负你，你告诉我就好了。”然后，他又抚了抚萧九的头，说道：“既然秋水红眼是你发现的，就说明它和你有缘，你就好好地保存着它吧，等哪天我要修炼飞花针时，你再用这个帮我把神尊殿开启，好吗？”
萧九嬉笑道：“好，好，我会将它好好保管的。”
凌魂断看着萧九那天真的样子，不禁一笑，不过，转瞬他就变得严肃，在那一刻，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于是连忙又对萧九说道：“记住，千万要记住，你将来一定要把这秋水红眼送给你此生最爱的女子没，知道吗？千万不要乱送。”
听后，萧九惊异，他摇了摇头，闪动着他那不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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