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车吧。”柳莫秋从后面抱起还在昏睡的岑珊,看着装饰普通的玛琪宾馆,走了进去。
“喂,等等我。”聆汀睡眼朦胧的下车,背起背包趔趔趄趄的跟上脚步。
“麻烦你,我要开两间房。”柳莫秋递过黑卡,前台小姐很恭敬的接过,在电脑前一番操作后便把两张房卡交给柳莫秋。
“您的房间是2301、2302,这是您的房卡请拿好。”
“谢谢。”柳莫秋抱着岑珊走向自己的房间。“你住2302,那是单人房间,有什么事可以找服务员,任务开始了我会叫你的。”说完就把聆汀晾在了门外,自己将岑珊抱进了房间。
“哼,就是一个大色鬼,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聆汀不满的走进自己的房间,准备收拾一下行李出去玩玩。
回到房间,柳莫秋把岑珊放到床上,自己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脸。“你到底是L.K还是岑珊,你和她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我真的很不想杀你,可是你为什么是mythology的成员呢。”说着说着柳莫秋的眼前变得朦胧,心头一酸,泪水不住的往下流,变得像个孩童,如此无助。“我好想你啊,L.K,你在哪里?我知道你没有死,你到底在哪里?”
时间过得飞快,布西城的夜晚很美,也许同是海岛,和东岛一样,夜空上无数的星辰点缀其中,深紫色的夜晚时不时还能看到隐约的云。在房间里痛哭的柳莫秋现在正看着任务的资料,为了保证任务的完成和给mythology一次沉重的打击,他将资料读了不下五遍。“胜利之剑我记得三年前不是有人用过么?为什么现在又出现了?难道当年的那把胜利之剑是一把仿品?”柳莫秋看了一眼胜利之剑的样子发现了问题,既然当年的胜利之剑是一把仿品那么mythology对于真品的渴求度恐怕是极其恐怖的。“看样子得去那里看看了,不仅是mythology,毒藤也潜伏在这座城市,事情变得麻烦了呢。”说完就起身离开房间,而床上的岑珊依旧昏睡,好像一副永远醒不过来的样子。
“聆汀,我出去一下,你先休息,明天就出任务了。”
“随便你,我要睡了。”房间里的聆汀正呆呆的望着布西城的璀璨星空,心里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烦心事,也许是自己的命运,也许是对某些人的想法。柳莫秋离开聆汀房前,走出宾馆径自向保存胜利之剑的岚途之馆走去。
“洛基,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一个强壮的刀疤男子看着手中的照片问道,双臂的肌肉粗壮有力,腹肌更是坚硬无比好像刀枪不入一般,右眼上一道明显的刀疤形状像是一条巨大的蜈蚣,他就是mythology的海姆达尔,真名叫作圣·蒙德,那条刀疤是他早年的时候参加一场战斗时留下的勇气标志,也许对他来说是这样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真的是他杀了凡赛堤的么?”
“没错,他的杀人手法实在诡异,我的人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找到凡赛堤的死因,表面上是体力耗尽而亡,实则内部骨骼全部粉碎。”洛基用低沉的语气的说道,他说的这么缓慢也是要海姆达尔听清楚告诉他不要轻敌。
“那么现在我们要做什么?洛基,你不要告诉我,我们就因为这么一个敌人就放弃这次的任务,你要知道我们其他四组可都是成功的伏击了他们,现在的护送队可以说只有圣利贝鲁的那两个人了,难道我们还要怕他们么?”一个凛从阴暗处走出来,精美绝伦不失成熟的脸庞,黑发及腰,鬓角上一缕白发显得她更加的妖艳,纤细的腰肢走起来就像是柳枝摆舞。
“姑获鸟说得对,主神不是又给我们派了四大天王和四大刺客么,我们十一个人还对付不了他们两个?”蒙德表示支持,虽然洛基的地位比他们高但是并不表示他们就完全听命与他,mythology里只有主神和他们的上司提尔才能完全控制他们。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等增长他们来了一起行动吧,现在就先让毒藤动手。”
“好,这次我们势在必得。”蒙德高兴地说道,本来他就是一个主战分子,现在又有毒藤的人可以杀,这让他是十分的兴奋,要知道当年要不是因为毒藤这群人,自己也不会落下这条伤疤。
岚途之馆前,柳莫秋并没有准备用正当的方法进入,相反,他准备翻窗进入馆内,对于他这样的高手翻窗本就是轻而易举更不用说是不让馆内的人发现了。纵身跳上离馆壁最近的树干上,反手借力空翻跃上三层楼高的窗户,透过窗户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有三队警卫在一个蓝色的石棺前巡逻。
“猎月”
柳莫秋使用能力借助月光的掩护偷偷潜入了馆内,正准备仔细的观察四周防御的时候,一支行迹可疑的队伍出现在柳莫秋的眼前,用月光他很清楚的看到那队人马并不是mythology,以他们的身手应该是毒藤,领头的少女,一身的红色紧身皮衣,高高扎起的马尾上绑着一条红丝带,烈焰般的红唇和让人沦陷的美丽绝颜,标志的身材和她手上的一把九齿弯刀,柳莫秋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四年前在绝壁石窟里遇到的那个少女。“没想到那个小妞现在也张开了,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呵呵。”说着柳莫秋再次消失在月色下,隐去了他的行踪。
“头儿,我们到了。”队中一个小个子的男人说道。
“骝马、惮虎,你们去把里面的警卫解决了。”绯红说道。
“是,头儿。”两人褪去上衣一脚踹开沉重的檀木门,双手各是一把尼泊尔刀,左一挥右一挥一刀一个,对于这些警卫的战斗力,暗地里的柳莫秋也是一脸无语,这种战斗力还来保护胜利之剑,这你保护个锤子啊。没有过几分钟,三队的警卫都被他们两个给杀的躺尸在地,僻静得馆内只剩下满地的尸体和骝马、惮虎二人,还有一个隐去踪迹的柳莫秋。
“头儿,人都解决了。”惮虎走出来汇报,而骝马则是东走走西摸摸,看似好像是一个土包子进城没有见过这种装饰的大厅的样子,实则是在寻找机关和监控。
“头儿,这里没有任何的机关,就连监控都没有。”骝马躬身汇报道。
“奇怪,偌大的岚途之馆竟然只有三队警卫,连最基本的防盗措施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绯红疑惑的喃喃道。
而在暗处的柳莫秋也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他看了下四周的装扮,想了几分钟,一副自信好笑的样子出现在他的脸上,心里暗暗地说道。“四年过去了,还这么天真,就算把胜利之剑带出去也没用。”
“不管了,mythology的人已经来到了布西城,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行动,但是我敢肯定他们对我们未必有善意,先把石棺带出去再说。”绯红说道,开始指挥手下的人搬动石棺,这个石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想把它带出馆本就费力,关键是它还不利于隐藏,要不是他们开来了车,否则一定会累死在路上。
“一二,搬!”队伍里四个强壮的男人一起大喊道,可是就算他们用出吃奶的劲这个石棺依旧是静静的躺在原处纹丝不动。
“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会搬不动。”惮虎感叹道。
“难道是这个石棺有古怪?”小个子的男人猜测道。“让我来看看。”
“天眼”
小个子男人双眼闭合,额头不多时露出一道缝,第三只眼睛从缝中睁开,金光以地毯式的范围扫描了整个岚途之馆,过了许久,小个子男人天眼闭合,双眼睁开,朝着柳莫秋的位置说道。“不知阁下是谁,但是躲躲藏藏毕竟不是正人之举,不如出来露个面吧。”
听到这话在场的毒藤所有成员都一脸惊讶的看向小个子男人看的方向,自知藏不下去的柳莫秋笑着从隐踪的模式切换出去,负手走出来看着大厅里一脸懵逼的众人。“呵呵,这位兄弟的侦查能力很出众啊,世上能发现我的人本就少,没有绝对实力的人更是无法探知我的存在,敢问这位兄弟的实力是多少?”
“在下安猎,C级。”安猎抱拳施以礼数,绯红右手紧紧握住腰间的九齿弯刀,双目盯住柳莫秋的一举一动,防止他做出什么动作。
“这位姑娘,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是什么坏人。”柳莫秋双手平举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说实话,你们是带不走石棺的,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个石棺的材质么?”
“什么材质?”绯红看向安猎,询问他看出来了么。
“阁下说的是岚途石吧,没错,这个石棺是岚途石做的,如果没有固定的解除方式,石棺是不会被带走的。”安猎摊摊双手表示自己也是无能为力,变相的告诉绯红要在这里带走石棺是不可能的。
“既然这样,我们走吧。”绯红知道了结果也不想再多做停留,招呼众人撤离,可是刚走出馆,一段熟悉无比的话传入她的耳朵。
“我讨厌罪恶,也厌恶伪善,我不是正义的朋友,也不是罪恶的杀手,活着只是煎熬,行尸般的我,生命里只剩下复仇的空骨,今生难以回头。”
“嗯?”绯红猛然转身,看着已是无人的空荡大厅,这句话对于她是多么的熟悉,因为四年前,有一个人曾这么说过,那是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与他在石窟里度过了这辈子最美好的夜晚,但是早上醒来,这一切就像是梦一样,没有发生过,多少次她想再次进入那样的‘梦’,她知道这不是梦,是真的,今天终于又一次听到了这句熟悉的话,可是转身这个人又消失了。
“头儿,怎么了?”骝马看着呆立在那儿的绯红问道。
“啊,没事,我们走吧。”绯红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就在她没走多久,柳莫秋从馆外树上跳下来,望着远处已经走远的绯红,淡淡的笑着离开。
回到宾馆,之前昏睡的岑珊已经幽幽转醒,看着陌生的房间和人,第一反应便是想逃出去,可是即便她努力的扭动身体还是无法动弹半分。“别费力了,你动不了的。”柳莫秋趴在窗口看着夜晚的繁星,嘴里说道。“你知道么,我最喜欢天秤座,因为它象征着公平,她也喜欢,也许是为了安慰我吧,呵呵。”说着正起身,眼里的悲伤化为了愤怒,语气从之前的柔伤,变得寒冷。“可是世界从来没有公平过,你能想象一个人每夜都要遭受蚀骨的痛苦却要装作一脸无事的样子么?你能知道一个人要承受全部的负面情感却还要装作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么?呵呵,我讨厌他们甚至恨不得杀死他们,但是我办不到。”慢慢地走到岑珊的身边,双手摸着她的脸。“你知道么?我有多爱她,有时候我会想她是我生命的全部。”
“那她一定很幸福吧。”岑珊本来很想极力的反抗他的手,但是发现这只是白费功夫,便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是啊,也许她很幸福,可是不睁眼的老天,让她还是离开了我。”柳莫秋眼里浑浊,泪水已经挤满了他的眼眶,就差流出。
“。。。。。。”岑珊被他的样子吓到了,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能说着说着就变成这样,这是有多大的悲伤啊。
“她死了,死在我的怀里,我没有保护好她,那些该死的天使简直就是恶魔,他们带在了她。”柳莫秋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眼神变得狠毒,这是一个久经沙场双手沾满不下百人生命的眼神,岑珊有些害怕了,不知道会不会被他说着说着给杀死。“你不用怕,我不会杀了你的,要杀早就杀了。”柳莫秋站起身又走回窗台边望着繁星,样子又变回安静,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淡淡的说道。“时间久了,星星变得暗了,那个星座也变了。”
岑珊感觉身上的束缚消失,她立刻起身拔出腰上的匕首准备从背后杀死这个落寞男人,慢慢上前,脚步极轻。“那你还能找到天秤座么?”
“能啊,因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它在哪儿。”柳莫秋仰头在天上看着,原本以为要成功的岑珊,匕首刺下,却在柳莫秋的脖间停止,一股强大的力量抵抗着她的刺杀。“我全身都有风眼,你的匕首是刺不死我的。”柳莫秋没有回头,但他知道岑珊在他的背后做些什么。“你是mythology的杀手,我知道,杀我是你的任务,你可以继续你的任务,我没意见。”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放我回去?”岑珊收回匕首,她知道她现在杀不死柳莫秋,可是想走却发现自己身体动不了。
“我不想让你去送死。”
“我回去为什么是送死?mythology是我的家。”岑珊想要自由但是她做不到,堂堂一个神秘组织的杀手竟然被如此玩弄,实在让她有些抓狂,细细的听他的话,又感到莫名其妙。
“我发誓要杀光所有的mythology成员。”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我也是mythology的成员。”
“因为你和她长得很像。”柳莫秋转过身看着岑珊的一脸惊讶的样子,淡淡的笑容让人感到温暖,又让人感到无尽的凄凉久久无法忘怀。“我不想你死。”
“呵呵,是么?”岑珊没有再说什么,独自坐回床上。
“这次的任务完成以后,我就还你自由,我知道你始终不是她,自由了就好好找个适合自己的生活吧,别像我,也别再回到那里去了。”柳莫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的笑容微颤,身体的肌肉开始抖动,身子不自主的靠着墙坐在地上,双手青筋暴起的揪着衣服,面色惨白。
“你怎么了?”看到柳莫秋突然变成这样子,岑珊赶忙过去扶住他。按照岑珊的心里想的,既然已经走不掉了,那就乖乖的听话吧,本来自己也想准备脱离那里的,就当早点退休了。
“只是蚀骨而已,我已经习惯了,没事。”柳莫秋吃力的说道,额头冷汗直冒,也许是今天太忧伤,痛楚比过去更甚,全身无力的他,不堪疼痛倒在岑珊的怀中安静的睡去,伴着鸢尾花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