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有人来敲门了。
是冯平。他似乎有些害怕：“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一个女人在唱歌？听得让人浑身发毛？”
两人同时回答：“有。”“没有。”
杨东道：“说什么哪？都停电了，还是去找房东问问是不是跳闸了。”
于是摸黑慢慢下楼。
冯平在后面嘀咕着：“怎么他听不到？”又小声问张子墨：“你刚才真的有听到吗？”
张子墨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冯平怪笑了两声，幽幽道：“听说死去的那个女的，平时就喜欢唱歌，搞不好就是她的鬼魂……”
擦！张子墨心里骂了一声。“你……你不是不相信有鬼吗？”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还指望冯平捉鬼来着，现在看来这人不像是个会捉鬼的人。
“怎么？吓着了？你胆子也太小了，还敢住进来？”
“不带这么吓人的。我想那歌声是附近的人在唱的吧？”
冯平嘲讽道：“附近的人？呵，我看是某人在故弄玄虚罢了。这不过是一场骗局！”
他突然加快脚步，超过前面的杨东，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完最后的台阶，然后气呼呼地敲着刘老太太的门，力道之大简直要把那破旧的门敲烂。
好一会儿，门才慢慢打开，有微弱的光线出里面透了出来，刘老太太睡眼惺忪地出现在三人面前：“什么事啊？”
随后赶到的杨东连忙道：“突然停电了，怕是总电闸跳了。不知道在哪里，我们想去看看。”
刘老太太还没答话，冯平冷笑道：“我看不是跳闸，是有人在捣鬼。”
刘老太太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电闸就在走廊的尽头的小屋子里，没有锁。”
就在这时，一阵凄凉的歌声悠悠传来，断断续续，若隐若现。
张子墨、杨东脸色都变了。那哼唱声虽弱，但听得出是女人的声音。
冯平怒道：“听见了吗！那个歌声又来了！”
刘老太太歪着头听了一阵：“什么歌声，我什么都听不见。”
“听不见？你问他们！”
冯平指着张子墨和杨东，那二人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冯平又道：“你房间里有人是不是？是你跟别人装神弄鬼是不是？你不想你儿子把房子卖了，就搞这么一出是不是？”
他粗暴地推开刘老太太走进卧室，张子墨和杨东连忙扶着刘老太太，也进了卧室。
小桌上点燃着一根蜡烛，是卧室里唯一的光源。
卧室里竟然真的还有人——一个女人背着大家坐在窗台上，漆黑的长发披散着，随风飘扬。
“好啊！原来就是你在装神弄鬼，看我不抓住你！”冯平冲过去想要抓住窗台上的女人，这时“噗”的一声，蜡烛熄灭了，手机的亮光也消失了。冯平却扑了个空。
窗户大开，冷风吹了进来，让人毛骨悚然。
张子墨冷得打了个喷嚏，忍不住伸手搓了搓鼻翼，猛然发觉扶着的刘老太太不见了！
“刘老太太！刘老太太！”张子墨大喊，却没有任何回应，就连杨东和冯平的声音也听不见了。而手机怎么按也亮不起来，明明还有一半的电量，却好像已经耗尽了。
女人的歌声在黑暗的四周环绕着，张子墨想逃出去，逃到外边有亮光的地方去。可怎么也摸不到门窗。
“拿——命——来——”
冰冷的气息正面袭向张子墨，耳边响起了沙哑的女人声音。或许是适应了黑暗，张子墨隐隐看到一个黑影朝他缓缓地飘了过来，伸出了两只手，直取他的脖子。
就算再不愿意承认，他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真见鬼了！
前天见鬼了，昨天才去拜师，还没来得及学上几手，今天又见鬼了。张子墨没时间感慨自己的命运多舛，情急之下的他猛地退后一步大喝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何方鬼物竟然在此兴风作浪，残害无辜，看我不把你擒住，将你打个魂飞魄散！”
许是被唬住了，那影子立马不见了，阴风也停了。张子墨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那是他刚刚想起自己看过的咒语，这么大声念出来，是人是鬼都会被吓住吧？
结果黑暗中一阵冷笑：“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了！找死！”接着张子墨只觉得自己胸口一痛，整个人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到墙上，骨头都好像要散架了。
狰狞的笑声中，张子墨感觉自己又被一个冰凉的东西抓住了衣领，然后又飞出去了。
女鬼大笑：“当初你们杀死我，今日我就要你们的命！”故技重施地又把张子墨扔到另一面墙上。
张子墨欲哭无泪，再这样下去就要被整死了。不是说鬼也有善恶吗？生前这么善良的文娟，怎么死后却成了恶鬼？
不知哪里传来了悠扬的笛声，女鬼的笑声戛然而止。张子墨靠着墙慢慢地站起来，脑袋蹭到了开关，“啪！”房间的电灯竟然亮了。
来电了？
张子墨忍着痛，对着女鬼道：“你就是文娟吗？我们并没有杀你，难道，你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吗？要是你真的把活人杀死了，怕是也不能善终吧？死，已经是这么冤了，难道做鬼，也想被打的魂飞魄散吗？”
这时，蹲着墙角的杨东弱弱问道：“墨，你……你在跟谁说话？”
文娟冷笑：“没想到我没显形，你也能看得见我，还破了我的幻术。”她抖动了一下，然后杨东就大叫：“鬼！”竟然没晕过去。不过张子墨知道，他的世界观要崩塌了。
文娟转过身来。昏黄的灯光下，张子墨看见她三十来岁的样子，清清瘦瘦的，苍白的脸上满是悲愤，眼神更是充满了凶光。
“文娟，不要伤害他们，他们是好人。”刘老太太适时出现在门口，不知道她刚才去哪了。
文娟道：“刘姨，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工厂的人。”
张子墨道：“我们确实不是工人，而是记者。因为有人爆料，我们才来这里弄清楚闹鬼的事，帮刘老太太解决困难。这么看来，你不知道谁杀的你？”
文娟摇摇头：“我没有看到凶手，就被他掐死了。所以才会用这个办法。正常人都会怕鬼，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会回来查个明白。”
“你怎么肯定凶手一定会回来呢？”
“因为他们想要卖掉这房子。闹鬼了，这房子就很难卖出去。所以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他们？卖房子？”张子墨想到了什么，“难道刘瑞……”
“是的，他是帮凶。就是他把我给绑了！”
张子墨转向刘老太太，只见她虽脸色平静，眼神却带着哀伤。
张子墨叹了口气：“那为什么不告诉警方？好让他们早点破案。”
“我是相信警方，可就算告诉他们也没有证据。等他们破案，这房子恐怕早就卖了，钱也一定到他们手里了。”
“那住进来的人，就一定是凶手吗？”
“房租贵了一倍还住进来，难道不可疑吗？”文娟冷冷地望着张子墨，“你真是什么记者吗？”
刘老太太道：“文娟，他们真的是好人，那个姑娘告诉我的。”
张子墨问：“什么姑娘？”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了警笛声，越来越近，也不知道是谁报的警。
躺在墙角的冯平大概被惊醒了，他坐了起来，瞪着文娟，嘴里不停地哆嗦：“你以为我怕你？我能掐死你，也能灭了你的鬼魂！”他朝着文娟扑了过去。
他又一次扑空了，跌倒在地。文娟在他扑过来的时候消失了。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几个穿着警服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