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若回头,看到了一身暗色衣服男子,他像是一件上好的瓷器,带着一种精致的脆弱,不过事实证明,这只是表象罢了。
辰的眸子是暗红色的,但是没有上次的那般压迫。静若暗自松了口气,直觉告诉她,上次的情况,对辰来说,也是不可控的。
“我的歌者,我等你足足有四百多年了……”辰的声音优雅低沉,像是大提琴。
对于血族来说,歌者是一个让他们又爱又恨的存在,血族的实力由血统决定,实力很难提升,但是歌者的血可以提高血族的实力,所以这一点让血族极为喜爱。但是每一个血族只会有一个歌者,这是注定的事,所以,很多血族会通过结契或是其他什么方式,达到类似于“驯养”歌者的目的——如果一次吸干了歌者的血,以后怎么办?
但是既然能成为歌者,那么那个人类就一定有不凡之处,很多血族的歌者在成长起来之后都成为了名动一方的强者,所以,在“驯养”的过程中,歌者和血族之间会发生很多事,这些事会对血族产生不可预知,不可想象的重大影响,很类似于命运,因为歌者,血族经历了不少动乱,当然也出了不少极为厉害的族人。
经过无数年,如今的血族由于魔法方式的不同,主要分为蓝系,红系两派,这两派一向敌对,打的不可开交,所以,导致了血族更加重视歌者的存在。
“可是,这与我何干?”静若听完辰的解释,说道。
“当然与你有关系,我亲爱的歌者,”辰很像是英国十七世纪优雅而多情的贵族,“血族与歌者之间的关系是相互的。”
“你的意思是我也能喝你的血?放心,我才不会。”
“不不不,”辰微笑,“我的意思是,血族与歌者之间的影响是相互的。”
“怎么说?”
“我是血族亲王,是血族最顶尖的存在,而你,不过是小小的九星召唤师,若不是我想,上次,你便逃不掉。所以,我想怎么样,你并没有办法,何况,我并不会做危害你的事。”
“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结契,血族与歌者之间最常见的一种契约,被称为歌者之魂,这个契约的内容是你为我提供饮料,而我供你驱使。”
“你……不会一个不小心把我吸干吧……”
“不会,相信我,我不会做危害你的事。”辰的眸子多了几分潋滟,仿佛是醉人的罂粟花。
吸血还不算危害么?静若暗想,不过并不敢说出来。
事实上,静若明白,辰的这些礼仪表象都只是表象而已,他的实力静若根本无法抗衡,恐怕……只有传说中的黄阶甚至地阶才可与之抗衡吧。
和雷晶鸟结契之后,静若对契约也有了一点理解,没有绝对公平的契约,那些看似公平的契约事实上也是受双方实力的影响的,比如刚结契时是雷晶鸟占主导,而现在,静若和雷晶鸟差不多势均力敌了——当然,静若的战斗力还是低于雷晶鸟的,但是她特殊的体质弥补了这一不足。
和辰结契……静若打了个寒颤,以现在自己的实力,只怕会被辰压制的死死的。
但是,静若根本不敢拒绝,因为,辰动动手指,就能要了她的小命,所以,静若只能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这看似脆弱的表象。
“如何?”
“好。”静若咬了咬牙,辰与自己并没有不可调节的利益冲突,而且辰的实力强大,做出这个决定就像是不得不进行的一场豪赌,若是赢了,便身价倍增,若是输了,便万劫不复。
“很好。”辰点点头,“那么我们开始结契吧。”
静若颔首。
辰站起来,从领口开始,一颗一颗解开扣子。
“你干嘛?”
“自然是结契,我的歌者。”辰轻轻一笑。
罢了罢了,色相你自己都不在乎,那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没见过男性裸体……虽然都是用来解剖的尸体……
辰以一种不急不缓,无比优雅的姿势脱掉了外套,接着脱掉了衬衫。
辰的身材相当不错,宽肩窄臀,八块腹肌整齐地码在小腹上,肤色雪白,和胸前的两点嫣红对比强烈,整个人如同一件做工精美的艺术品。
辰缓缓转过身来,静若看到他的背上有一个契约阵。
这个契约阵大体上是六芒星,和静若与雷晶鸟的那个极为不同,只是这个契约阵在辰的背上就像是蜘蛛网般的裂痕似的,虽然没有血,却有几分可怖。
“我的歌者,请你将左手中指的血滴在契约阵的中心。”
静若照做。
鲜血沾染上法阵的一刹那,整个法阵都发出亮金色的光芒。
光芒越来越盛,接着脱离了辰的背部猛地撞进静若的眼睛。
在法阵飞来的一瞬间,静若明白了契约的内容,和辰说的没什么不同。
还来不及庆幸,静若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有血从捂住左眼的指缝中溢出。
接着,静若似乎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咔嚓”一声响,似乎体内有一层滞碍被打破了。
过了半晌,静若缓缓睁开眼睛,还好,眼睛并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和辰之间,似乎有了什么联系。
辰背上的契约阵还在,只不过像是用亮金色的颜料画上去似的,完全没有刚刚的可怖,反倒有几分奢华。
接着,辰转过身来,看着静若,忽然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后退一步,单膝跪地,“参见我的歌者,不,我的主人。”
静若瞳孔一缩,怎么回事。
无瑕理会辰,静若迅速跑到梳妆台之前,镜中的女孩右眼下有一道血痕(镜面原理),而右眼中,是一个缩小的金色的六芒星契约阵。原本墨兰色的眸子,完完全全变成了冰蓝色。
看着镜中女孩冰蓝色的眸子,静若一瞬间想到了在幽冥谷遇上的魔古——魔古也有一双冰蓝色的眼睛——会有什么联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