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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女人的命呀

都江堰和青城山的游览,冲淡了何牡丹胸中盘居着的阴影;九寨沟的清爽又给了她一点启迪——如果每一个鲜活的生命,其精神世界都能和这众多的海子一样,虽然五彩斑斓却清澈透明,人生将会多么的美满?可有谁能揭开每一个人的精神面纱?当罪恶没有发生以前,又有谁能透视这一切?没有!遭殃的只能是那些天真烂漫的人们。

何牡丹在张伟上课其间,独自一人漫步在阳光下的锦江边上,她手抚着青翠欲滴的垂柳,轻摇优美;欣赏着红艳娇嫩的石榴花,欲摘不忍;看着那向阳树的红叶如辉;不知名的花树千姿百态;草坪的舞姿;喷泉的浪箭;这一切让何牡丹沉醉在这人间仙镜之中。人们把天府之国这一桂冠戴在这座城市上,使她自觉无愧而骄傲。

何牡丹走过猛追弯的麻将亭;路过合江亭旁的舞箭场;正要漫步上【安顺桥】,魏明倫的《廊桥赋》映入眼帘:中国的桥文化在这一览无遗,何牡丹想着:每一座小桥、大桥、古桥、新桥、都留有美丽动听而又回味无穷的故事,如果能把这些故事串起来的话,也能把中国的文明史给串起来,那将是一部多么宏大的著作呀?她望着桥上全部用玻璃围成的廊坊,游客们在那里面悠闲地品茶聊天:“如果张伟在此,我也要花两个进去享受一番。”

桥的南头,则是1271年的马克、波罗用了十七年的时间游历中国的路线图。马克、波罗可真有毅力呀,他的《马克、波罗游记》让全世界都了解了古老而神秘的中国。

桥下的平台中,有一位男士在领着一群身穿红绸套服的中老年女士,手拿红绸扇子在莺歌燕舞,何牡丹也被吸引住了,跟着那优美的旋律也跳了几步。

何牡丹沉醉在这美的景色中,回想着中国近代史,感叹着今日这环境变化的迅速,她美滋滋地笑了。此时的她已不知疲劳为何物,她走呀!看啊!花了十元钱,进了望江楼的公园,步上了《望江楼》。放眼望去,一切美景尽收眼底,杜甫望江流的诗篇诱发了她的顺口溜,不觉嫣然一笑,也诌了起来:

望江楼上望江流,

四层八角铜铃悠。

江流两岸车亦流,

江流车流比速流。

望江楼上望翠柳,

白鷺衔柳人拂柳。

春催蓓蕾争伴柳,

万紫千红俏数柳。

望江楼上望群楼,

弯延江畔楼外楼。

木楼落漆故事留,

雄伟壮观今世楼。

笑言叹流又赞柳,

孩童争坐汽艇遛。

薛涛静观各朝客,

更羡今女神爽游。

何牡丹诌完了暗笑思量:有谁能听到我这段顺口溜呢?诌的是否符合此景呢?如果此时此刻有张伟陪伴,我就可诌给他听!。

何牡丹的心情又转到了张伟的身上,如能天天和张伟陪伴,我这一生还有何求?可我现在。何牡丹是憎恨?是委屈?是恼怒自己的愚笨?她仰望瞬间暗了起来的苍穹:“上帝啊,您为什么不让我的眼睛亮起来呢?我以后将走向何方?”

——何方?张伟吗?在他的面前我何时才能抬起头来?

——何方?仆盛形吗?不管他这人长的如何,可他的灵魂我能接受吗?

——道观!道观!脚登蓝色的布鞋,身穿蓝色肥大的长裤长褂,头发挽到了头顶用棧子别住,一位新到的女道士显现在何牡丹的面前。

——佛门?那黄色的佛服,是否比蓝色的道服好看?那大黄闪着光的迦裟,是否给人们一种神秘感?可那发亮的光头,再说穿迦裟的是不是男人的专利?佛门?道观!道观?佛门!何牡丹内心来回地倒换:“上帝呀,我何牡丹如何走到了这一步?张伟让我放开思想,同学们让我摒弃世俗,可人们的闲言碎语,更可怕的是那杀人的眼神!更何况女性要整洁早已扎根在心,负罪感已开始啃噬着我的魂!我已没有了和张伟长相守的权利。”

何牡丹痛苦的不知所措,有谁能给我指条光明的大道?

何牡丹的脑海中忽然又闪出了火花:“独身!——妈妈的操劳、爸爸的企盼、姐姐的希望,当看到我独身的坚决,这将给他(她)们带来什么样的心情?这将给家庭蒙上一种什么颜色的天纱?仆盛形啊仆盛形,你为何这样的对待我?你认为掠了我的身就得到了我的心?”

何牡丹何去何从,她要深思熟虑,权衡轻重。

何牡丹走下了望江亭,漫步在薛涛的诗词中:

寒泉独表清花竟,

欲诉当年薄命情.

何牡丹忽然领悟到:这女人啊,为啥这么多薄命的?薛涛可是唐代的才女,又是那个时代诗笺的发明家,可她只得到了一年的爱情,就偏居在这井边,孤独地老去。还有《莺莺传》中的崔莺莺,等!等!这一类痴心的女子,为了心中的那份情:

蹂躏心灵蔫焦虑,

自甘花落红艳去。

岂不知那个引诱你的负心汉,早就把你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何牡丹又想起了扬玉环,就因这无与伦比的美貌,二十四岁被五十七岁的公公抢到了身边,最后却无缘无故的被缢死。

还有那“酒池肉林”的商纣王,国亡了却把责任推到了妲己身上,后世把那倒霉的妲己定为了妖女。

《烽火戏诸候》的周幽王,被老丈人攻破了城,却说新立皇后褒姒是祸水,被写在了旧时学子们必读的名著中。这些年轻美貌而又被剥夺生存权的女人啊,只因为美丽而引诱了男人?被杀后还要遗臭万年!错误是因为她们的美丽?

生了太子的母亲们,为了防止外属所畏的篡权,逼着自缢。

被灌了水银的陪葬女。

丈夫死后要自愿走上火堆的****女,为了宣扬这种“美德”还要全体女人前去观赏?

西施、貂婵、孙小妹、静姝,为了男人们的争斗都被挂到了鱼钩上!,

女人啊!女人是什么?难道说女人就应该是悲惨的代名词?就应该承受着丧心病狂的摧残?就应该是被污辱与诛咒的对象?女人冒着生死繁衍着人类,却遭受着被自己繁衍人的杀辱。

女人啊!为什么把自己变成了羔羊?任人宰割?造成女性悲剧的后面是什么东西?何牡丹思啊!想啊!

学识的浅薄?

女性的软弱?

经济基础?

何牡丹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两个字:

私欲!!

对!

就是这不计后果的私欲!

这私欲,是一切罪恶的根源。私欲呀!罪恶!女人呀!清醒吧!不要为了那没有疆界的美而把自己的脑壳变成空的。

何牡丹庆幸自己生活在现代,是领首们给了她学习的机会,是领首们给了她依靠自己的勤劳而生存的权利。每当想起领首们的艰苦卓绝,每当想起那些洒热血、抛头颅的人们,她就会泪流满面,而更加珍惜今天。可自己现在被置于这种状况!又是什么东西造成的呢?轻信?善良?何牡丹顺理推章:“我也变成了女人是猎物,几千年来形成的意识形态中的牺牲品啦!还是那私欲的结果!”

何牡丹把提包在空中悠了一圈,好像要把那私欲彻底粉碎。她忽觉心头酸酸的,一种从未有过的恶心感涌了上来。几种猜疑一下子蹦了出来:早餐我吃了豆浆和油条,可都是刚出锅的呀!

受凉了?可我并未发冷的感觉呀?

啊?难道说!何牡丹极力想着自己的例假期,越想越害怕。

她没有心思再去寻求女人的命运为什么那么多的薄?更没有心思再去欣赏这望江公园的翠竹与花的颜色。她踏上了公交车返回了锦江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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