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支铁箭从空中霎时飞射而来,靠近古庙的几人有些猝不及防。一支利箭直冲司南,一人上前将其挡下,同司南点头,司南向古庙之中跑去。
若是此地戒备森严,宁容与他们……一定就在这里。
古庙之中一片苍茫,断壁残垣压着死士的尸体,满地的血迹甚至浸红了门边的厚雪。古庙佛前一片利箭挥下如雨,穿透地表的石面,散乱地堆积在佛前。
司南绕道巨佛身后,地上的一摊血迹格外乍眼。她眼皮猛地跳了好几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缓步地沿着血迹,向黑暗中走去。
黑暗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混淆着寒冬的冷意,冰冷地传入鼻间。司南放轻了脚步,正要撩起遮在一个木箱前的一道明黄的绸缎,一把利剑就赫然穿破绸缎从中射出。
司南一惊,避之不及,提匕首去挡利剑,利剑此刻却转了一个圈,从她脖颈处惊险划过。
她认出了那把剑,一惊,握住了剑刃,道:“寒山?”
手中的剑刃一僵,顿了一瞬,明黄的绸缎别人掀开,一身白袍染血,妖娆而凄恻地玷染出一片又一片的血红。寒山持剑微怔,慢慢地放下力道,看着司南诧异无比。
司南松了一口气,松开了手,也不管手中被利刃割出的伤口,四下巡视,张皇望着,“他呢?”
寒山不语,看向司南的神色格外复杂。司南不懂寒山的的表情是在说着什么,只是心上突然一沉,随后跳得越来越快,越跳越不安,一下下好似都在敲鼓一样,越来越重,回响在身体里。
那鼓面好似快要被敲得穿透了,而鼓面之下则是万丈深渊,甚至令她惶恐不已。
她抓住寒山的手臂:“你在这里,容与在哪?他……没有跟你在一起?”
寒山未动。司南更急了,“你倒是表个态啊。”她又想起寒山无法出声,懊恼地摇了摇头,咬着下唇,歉然道:“对不起,我方才……若你知道容与在哪里,可否点一下头?若你不知道,便……”
她话未说完,寒山默然摇了摇头。
她呼吸一滞,指尖扣进伤口的血肉里,在鼓面上跳动的心脏顿时好似坠在了半空,心慌至极。她竭力地让自己镇静,却感到茫然而无措。
见她几乎要哭了出来,寒山拉着她走出了古庙,长剑在雪地上划了一排字:他打晕我,离开了。
寒山的手极冷,仿若着漫天的雪凝成了冰霜。司南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们去找他。”
寒山微微点了一下头。她便四处查找着脚印,找到一边,走到一半发现没有印记,方才知道这是诱敌。她便同寒山一同走向另外一条路,这条路很长,长得令她害怕。
一路上渐渐可以见到凌乱的血迹与木箭,再到前面,隐约可以看见几人倒在雪地中的尸体,尸首两地,皆被割断了头颅。她一个一个地翻,一个一个地找,一边惊恐着害怕着,一边庆幸着担忧着。
将近三日了……三日,他在这里会怎样?三日……日夜的煎熬,随时一个不慎就可能丢掉性命的地方……倘若她可以再快一些……希望会不会比这大一些?
倘若她可以再快一些……是否就可以遇见未与寒山分开的宁容与……
是否,就能带他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