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那个,出来!”
牢门被打开,一名身着白“守”字官袍的男子站在门口,不耐地对司南喝斥着。
司南抬起头,缓慢地站起身,扶着墙壁,步履迟缓地走了过去。
守卫面无表情得将司南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而后从腰间拿下沉重的手铐,将司南的双手用铐链锁上。
做完这些,守卫才爱答不理地瞥了司南两眼,关上牢门,而后带着司南,向地牢的大门走去。
司南低头看着手腕上沉重的铁链,看了一会儿,抬起了步子,缓步跟了上去。
“大人。”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她出声方有些沙哑。
司南歪了歪头,张开嘴好一会,方才适应那般,恭敬地问道,“大人,我们要去哪儿?”
走在前面的侍卫回首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脸冷嗤一声,推开了地牢的大门,道,“那是你要去的地方,本官可不会去。”
两步迈出黑暗,守卫对着太阳惋惜地高声长叹,似是可惜,似是可笑地回头对司南笑问,“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谁么?”
高墙铁壁,灰石路的尽头,一身破旧白衣的女子安静地站在地牢门后的阴暗里,门外的石路被太阳折射出一阵氤氲的光晕,似乎是天与地的差距。
站在门里的女子淡然地看向外面久违的天地,迟疑地轻轻笑了一声,转而抬眼看向守卫,缓慢地回道,“怎么会忘呢,大人,我叫司南。”
走在前面的守卫不屑一笑,从腰间掏出了一快流苏玉佩,不转身地丢给司南,“谁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只是带了这东西,就是找死。”
司南有些吃力地抬起被赘重的铁链拽下去的手,接住了玉佩。
玉佩通透,泛着柔和而温暖的微光,玉面精致,一面凹刻着二字“司南”。
“走了!”
守卫在前面边走边叫道:“该去找阎王爷了。”
司南接着玉佩,有些发愣。面前的守卫又不耐地喊了一声,她方回过神,飘渺的目光定定地顺着长长的灰石甬道望去,手渐渐攥紧了玉佩,抬步迈入光里。
灰石砌砖,绿草从砖缝里冒头而出,迎着日光。女子一步步走过,白裙脚底留下些许斑驳的血迹,似绽放在深渊边际,鲜艳的花,脆弱而渺小,艳丽,又岌危。
女子的声音依旧淡然,却隐约藏了些心事。
“大人,听我哼个曲子罢……”
——司南!你看你春的,这么简单都学不会,快拿来给我!
——给你就给你,不就是会吹一片叶子嘛……
近秋的日光仍毒得厉害,青葱翠绿未退的山上,过腰高的草丛围着树根茂盛的生长,随将入秋,却仍未有退色。满山遍野尽是一片片郁葱的盈绿,一路洒下一碎光,极是清新。
一名男子身着青袍长衫,摇着折扇,走马观花地向山上走,走着,忽的停了下来,饶有兴趣地微微颔首,一展,将手中的折扇摊开,须臾,对身后的另外一名男子含笑问道。
“寒山,你方才,可有听见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