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艾的脸一沉。
一部分人就不吱声了。然而有几个新来的,不懂规矩,不看脸色,继续说:“能不能招一招给我们看看?”然后他就看到一个本该舞文弄墨、文静淑雅的女大夫,嚯的操起了笤帚,熟门熟路的看客一哄而散。
“姐姐,以后这些事,我来做吧!”杜衡走出来,笑着接过了笤帚,开始洒扫庭院。
天儿懂事的回房,抱出了撮箕。
明艾看着杜衡,说:“衡儿,我看你最近日夜苦读,定是有所抱负。你若有任何需要,一定要跟姐姐说。这间灵枢馆,虽然并不平静,但我和未儿、石师叔一定会尽力让你和天儿有个安稳的生活。”
“我知道。”杜衡抬起头,笑着说,“我相信姐姐。”
明艾又说:“另外,你如今对着医馆也熟悉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多帮帮未儿和师叔,我总不放心他们。”
杜衡又一笑,说:“我也不放心他们。最近你不在,都是我在收账,教天儿识字。”
杜衡这一说,明艾笑了,说:“你也是个小人儿,倒是精得很!”知道她最担心什么。又看着洒扫的少年,说:“我没读过什么圣贤书,倒是读医书的时候,师父说凡是多身体力行,对读书也是有益的。”
杜衡又说:“他老人家说得对。我也这样觉得。一味读书,就成了书呆子。”
明艾又笑起来,她觉得这孩子真是老成,偏偏一张稚气的圆脸,说出那些话来就让人觉得好笑。正笑着,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柳墨,踏着写意的步伐,缓缓走了进来。
明艾偷瞟了一样在洒扫的杜衡,吩咐道:“衡儿,回屋帮我整理一下药箱,我一会儿要用。”
杜衡会意,不慌不忙的走进了屋。
“你一会儿要出去?”柳墨问,声音里有难以察觉的疏离。自从上次听到明艾提起天儿的父亲,柳墨已经很久没有来灵枢馆了,她满含思念的泪眼,让他鼓不起勇气。可是听到宁王大闹灵枢馆,他还是来了。还好,一切如常,他放心了。
“是。”明艾浅笑着说,“李尚书的夫人请我为府上的女眷把脉,可能是有人患了妇女病。”
“……”柳墨有些无语,其实不用告诉他有人得了妇女病的。
“哦……!”明艾突然反应过来,不是所有男人都像石芝,妇女病也可以直言不讳的。她笑了笑说:“柳公子有什么事,快说吧。”
柳墨看着她的笑容,说:“没什么,只是路过。我先走了。”
“好的!”明艾立即应道。
柳墨心里有一抹淡淡的失落。又听得明艾说:“尚书夫人许的酬劳不少,我得好好准备,就不送你啦!”
不知为何,他的失落顿时一扫而空,忍不住扬起了嘴角。这个女人,为什么跟他说这样隐私的心里话呢,完全没有把他当外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