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只见柳墨手一抖,那套环往外一飞,然后稳稳当当的落到了最后一排的一匹陶制的三彩马脖子上。
天儿高兴得手舞足蹈,咯咯咯的笑着。老板极不情愿的将那匹马塞到了柳墨手中,然后黑着脸强颜欢笑的吆喝着:“来来来!玩套环啦!真材实料啦!这位公子就套到了三彩马啦!”然后人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拢来。
柳墨将三彩马递到天儿眼前,说:“送给天儿了,天儿属马的对不对?”
天儿害羞的看向明艾。明艾很久没有看到天儿这么高兴了,于是也放松了要求,说:“天儿可以接受柳叔叔的礼物,但是也要回送给柳叔叔礼物哦。”
天儿腼腆的笑着,从兜里掏出刚才套回来的竹蟋蟀,伸手递到了柳墨的手掌中。柳墨握着那小小的圆滚滚的爪爪,有一种莫名的心疼和甜蜜。
夏末的雨,如同小孩子的觉,说来就来。天儿玩累了,抱着三彩马在柳墨怀里睡着了。明艾高高撑起伞,为天儿和柳墨遮雨。两个人还是第一次这样在一个自由的空间单独相处。
明艾问:“今天谢谢你,陪天儿玩。天儿没有爹,他一直想像街坊邻居的孩子那样骑高高。”说着她捂嘴轻声笑了出来。
柳墨却无法跟着她笑,他对这个女人,对怀中的孩子,莫名产生了一种深刻的怜惜。他凝视着明艾,说:“你太辛苦了。为什么不去找天儿的爹?”
明艾一怔,而后说:“他父亲并不知道他的存在……”
“告诉他呀,如果他不承认,欺负你们,我替你解决!”柳墨突然激动的打断明艾。
明艾惊得睁圆了眼睛,看着柳墨。
柳墨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支吾着:“我……我是不是太激动了……”
明艾说:“是。不过没关系。刚才我没有说完,不是他父亲不承认,而是天儿的父亲从军了。临行前,我对他说,打仗不要冲在前面。”说到这里,明艾的眼圈热了,她继续说:“你不要笑我,可能天底下大部分女子都会这样对自己的丈夫说。我这么说,是因为我知道,他就是那个会一直向前冲的人,就算只剩下他一个。”
那一声“丈夫”令柳墨心中一阵刺痛,可是当他看到那个说话的女子眼中强忍的泪光,原来的刺痛又被另一种心痛盖过。
谁怜相思苦,泪洒秋风前。他原来猜想过,一个女人抛头露面养家糊口,也许是个寡妇,或者是个弃妇,他没想到是这种情况,更没想到这个女人从未提起过的丈夫,在她心里原来是那么重要。那种非常非常不妙的感觉又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