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
虽才进入十月,已经是朔风凛凛。
一个人影在将军帐前舞剑,若非看到她清秀的眉目,还当真看不出这是一个女人。一身男装,头发高高束起,挥剑舞动的时候,风声四起。不少路过的士卒都侧目而视,却不敢停留,因为想也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整个军营中,就那么三个女人:将军夫人,和她的两个侍婢。能行动自由的公然出来舞剑的,自然不是侍婢。
帅帐内,黄柏一脸无奈的诉苦道:“秦将军,秦大帅,管管你的媳妇儿吧,这几日她天天在帐前舞剑,不少士卒都无心练兵,操练完就急急的赶去看热闹。”
秦艽端坐案前,盯着手中的文书不语。
黄柏继续动之以理:“再说了,她是你媳妇儿,一个女人,这样抛头露面的,真的好吗?”
秦艽依然不动声色。
黄柏憋了一口气,准备使出杀手锏。他深呼吸了两次,说:“听说你答应她,只要接下你三招,你就带她一起上战场,难道是真的?”
秦艽一挑眉,放下了文书,看向黄柏。
这神情,黄柏熟悉啊!他立即箭一样站远了一步,用飞快的语速说:“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谈话的,是那天你们谈论这个事情的时候,恰巧有个兄弟巡逻路过,听到了,而我又恰巧从他口中听说了,所以……”黄柏抬眼看了看秦艽,他依然神色淡然,所以,这个理由他是信了?
自从平阳郡主随军出征,秦艽帐外偶尔就多出一两个听墙根的,都是自家兄弟,他并没有在意。他与郡主也并无不可告人之事。
黄柏看着秦艽平静的脸,再次生出一丝不安,他说:“她可是郡主,是皇上亲自赐婚的将军夫人,不容有闪失!”黄柏的声音由激动变得低沉,他突然问:“还是……你对她……并没有爱慕的感情?”
面对秦艽的沉默,黄柏再次开口问:“小秦,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这次回京,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宁愿你像从前那样还抱着那个细瓷瓶痴傻,也不愿看到你这样清醒孤独的模样!”
“阿柏,”秦艽终于发出了声音,他淡淡说:“过去了,何必再提。我如今暂代帅位,已经不仅仅是你认识的秦艽,不得不清醒。他日,你坐在这个位子上,自然就明白了。”
黄柏茫然的看着秦艽古井无波的脸,却似乎听到了他内心惊涛骇浪的声音。那个被他扔掉的细瓷瓶,到底代表这什么?牵连着一个怎样的女子?他回京时真该弄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