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又爆炸了:
“细辛是毒药?”
“不对啊,如果第二轮明大夫身上有毒,应该就不是平局了啊!”
“我的确记得大夫把脉的时候,说两人都已经解毒了,应该身上都无毒才对啊!”
“细辛不是毒!”石芝继续开口。他声音不大,一开口,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到他柔和的声音:“但是,第三轮比赛中,五碗汤药,碗碗都有藜芦,这细辛与藜芦同服,便成了致命的毒药!”
“什么!”欧阳亮也惊得站了起来。
石芝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也不给他们时间消化,继续说:“我师侄虽是自己服下的毒药,但是究其根源,也是由于陈济世的步步设计,镇痛药有许多,为何只限定细辛?恶疮的方子也有不少,为何每一方都用藜芦,甚至熬成五碗汤药,使她不得不一一细尝?”
石芝越说越激动,不知道众人心中的愤怒已经烧成了一把火,他犹自再浇上一桶油:“再说第一局吧,陈济世,你选了蛲虫病无可厚非,为何药柜中不放驱虫的使君子等药,偏是放入的黄精?甚至放入了与黄精极为相似的剧毒断肠草!你可知我师侄若是选错一根,那孩子很可能就死在当场了!”
所有人都震惊了,死一般的沉寂。
石芝走到陈济世跟前,低声说:“你应该不知道斩邪散吧。”
陈济世茫然的看着石芝,不知道这个人还要说什么,但是他此刻已经不再恐惧了。刚才那短短片刻,他想通了,他知道他的名声是完了,但是他的门生还在,医术还在,换一个地方,还可以从头开始,比之明艾连命都丢了,他才是真正的赢家。
石芝又说:“斩邪散,是一个治疗喉中肿痛的方子,藜芦七钱,川芎半两,细辛二钱半,草乌头尖十个。这其中,就同时用到了藜芦和细辛。所以,你还觉得,我师侄必死无疑吗?”
陈济世刚才缓过来的脸色,又再次一片死灰。
“你根本,不配为医!”石芝冷冷的甩出这几个字,转身离去。
这一句话,如一个火星子,瞬间将大家心中的怒火引爆!石芝身后,一片嘶喊声和打砸声。欧阳亮率先拽住了陈济世的两条胳膊,让他逃无可逃,挡无可挡,口中却是高喊着:“注意秩序!都给我坐好!”
待石芝进入内堂的时候,就听到了未莲的啜泣声,声音很小,仿佛泪已经流干,再也哭不出来的感觉。他进来就问:“汤药呢?”
未莲不理。
杜衡代为回答:“已经服下了,刚睡着。”
沉吟片刻,杜衡又说:“师叔,莲姐姐说你早料到姐姐会中此毒,连救命的汤药都备下了,可是,你为什么不阻止?教训一个这样的小人,有许多方法,真的值得姐姐冒生命危险吗?”
石芝明白,未莲在生他的气,气他拿小艾的生命在赌。石芝并不回答,只沉声说:“如果任何时候,她有一个眼神向我求助,我都会立即上前,施以援手,但是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