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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王进喜 为了祖国的石油事业

——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时间,能够标注生命的长度,却难以丈量精神的高度。有人说,他是一座丰碑,一座活在大庆人记忆深处的不朽丰碑。有人说,他是一盏明灯,一盏指引着大庆人甚至全国不断拼搏进取的明灯。他是王进喜,他有一个更为广泛的名字“铁人”。正如《铁人铭》中描述的那样:“铁人乃铁,钢筋铁骨,沉甸甸掷地有声;铁人者人,古道热肠,活生生血肉之躯。”

讨饭青年放牛娃

1923年,甘肃省玉门市赤金堡,一个贫寒的家庭里出生了一位男婴。按照家族的辈份,进字是排辈的字,不能改动,得了这么一个男婴,家里人很是欢喜,这样,王进喜的名字就伴随着这个男婴短暂却动人的一生。

家人的穷困并不因为名字的美好而丝毫有所改变,在动乱时局里出生的王进喜小的时候想进学堂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只能很小担负起劳动的任务,力所能及的维持贫困的家庭。

1929年,玉门遭受了百年不遇的灾荒,玉门本来就是一个比较穷的地方,尤其是在对于家庭贫穷的王家来说,遇到了灾荒之年唯一的出路只能是讨饭。就这样,年仅6岁的王进喜带着双目已经失明却无钱求医的父亲沿街乞讨,为的只是活命而已。

为了挣钱给父亲治好眼睛,10岁的王进喜和几个贫穷的孩子结伴到地主家放牛,成为地主家里的“小苦力”。放牛的收入虽然很少,但这不光能养活自己,还能为家里分担一些困难了,年幼的王进喜开始逐渐长大了。

在那个军阀混战的年代,被征兵是时常发生的事情,可大部分人的结果都是有去无回,成为了炮灰。1937年,14岁的王进喜为了躲避兵役,跑到过深山中淘过金,跑到荒野中挖过油。到了1938年,玉门油矿招工,为了养家糊口,15岁的王进喜进入到了油矿,开始了自己与石油打交道的生活。

建设新中国

1949年9月25日,这对于玉门,对于王进喜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日子,因为玉门解放了,周围的一切都是一种新生。1950年春,王进喜通过了考试,进入到了玉门油田,成为了新中国第一代石油工人。

作为一名已经在旧社会卖苦力已经十多年的王进喜来说,心情无疑是异常兴奋的。面对着新旧社会变化的切身体验者,王进喜从心底是热爱共产党,热爱新中国的。年轻的他,在玉门油田以勤劳,能吃苦在周围著称。一直以来艰苦的油田生活也锻炼了王进喜坚忍不拔的性格。

1956年4月,王进喜加入到中国共产党,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1956年秋,王进喜成为了玉门油田贝乌钻井5队队长,在同年石油工业部组织的劳动竞赛中,王进喜带领他的钻井队,创出了月进尺5009.3米年的全国钻井最高纪录。树立起了自己的榜样形象。他所在的钻井队也被称为“钢铁钻井队”,王进喜本人也被称为“钻井闯将”。

1959年,全国各省都开始评选劳模,作为新中国成立10周年的献礼。在油田钻井的王进喜受到了广泛的关注,被顺利的评为甘肃省劳模,后来又被选为出席建国十周年国庆观礼代表团的代表,到北京参加观礼活动。

说起大庆油田的由来,这是有缘故的。大庆油田的发现是在国庆十周年发现的,所以就被命名为“大庆”。在新中国诞生后,贫油国的帽子一直顶在我们身上。甩掉这顶帽子一直是石油工人的愿望。在发现大庆油田后,党中央对此抱有很大希望,特意派遣了独臂将军余秋里带领数万大军开赴大庆,开展一场有关石油的会战,想一举扭转我国石油的被动局面。这似看似简单的任务其实是很难的。当时的大庆并不是现在这么交通发达,刚开发时期的大庆,没有公路,没有粮食,天上是朔风呼啸,地下是滴水成冰,在没有人烟的荒原上,吃的是苞米面炒面,住的是四面漏风的窝棚。面对这样要啥啥没有的情况,王进喜首先想到的不是吃住的问题,他问的第一个问题便是钻井有没有到位,井位大概是多少,这里的钻井记录是多少。

1205钻井队

困难是一直存在的,在这次的石油会战中,王进喜面对到的第一个重大困难就是设备无法运达指定的位置。在建国初期,我国重工业还是比较落后的,吊车和拖拉机的数量严重不足,钻井设备虽然已经通过火车运到了大庆,但由于运输工具的缺乏,钻井设备迟迟卸不下来。当时就有人问:没有条件,怎么上马?王进喜是这样回答的: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句掷地有声的话影响了当时,也影响了以后的几代人。

这王进喜的鼓舞下,他带领全队30多人用撬杆撬、木块垫、滚杠滚、大绳拉等各种办法,相当于在没有机械的情况下,使用最原始的方式,将60多吨重的钻机一寸一寸,如愚公移山般运到了井场。这种看似最笨拙的方法,王进喜和他的工友们用了四天的时间,硬是用这种在后来看来费时费力的方式将40多米高的钻机矗立在茫茫的东北荒原上。

在克服没有运输工具的情况下,王进喜用人拉肩扛的方式代替了机械,可更大的困难还等待着他。在历尽千辛万苦将钻机安装好以后,王进喜悲哀地发现:缺水。在一片荒芜的草地上,没有打好的水井,没有安装好的水管,甚至没有一台水罐车。为了早日能出油,能摆脱贫油国的帽子,王进喜的倔强性格又一次显现,没有水井,附近的水泡子就是水井,没有运输工具,脸盆水桶就是运输工具。在这个过程中,王进喜基本上以工地为家,饿了就啃几口冰冻的窝头,困了就躺在钻杆上睡一觉……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异常艰苦的劳动,开钻前的各种准备工作终于完成了。到了1960年4月19日,王进喜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他所率领的钻井队打出大庆石油会战的第一桶乌黑的原油。

不久,王进喜的事例就在大庆油田传播开来,指挥部根据王进喜的先进事迹,在4月29日召开的“五一”万人誓师大会。在这次万人大会上,王进喜被树立为“五面红旗手”之一。就在这年的10月,王进喜被任命为钻井指挥部装建大队大队长。为了给他以及他的钻井队以表扬,王进喜所率领的1205钻井队被誉为“硬骨头钻井队”。

铁人的精神

经过初期的会战,王进喜在当时已经赢得了“铁人”的称号,工友们私下都议论着说:咱们队长是铁打的吧,从来没有发现队长有过疲倦过。在一次打完一口井,放下井架去往另一处打井,忽然,一根钻杆从高处滚下,这根几百斤的钻杆砸到了正在专心指挥的王进喜的腿上,王进喜当场昏倒。王进喜醒来后,发现工友正在抢救他,而井架却还没有放下的时候,王进喜当时就急了:“井架还没有安上,你们管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泥捏的,哪能一碰就散了?”他坚持着从床上起来了,坚持着指挥着将井架架好。井架架好后,王进喜再次昏迷了下去,工人们赶紧把他送到了医院。在医生给他清理伤口的时候,医生惊呆了,连声说这么严重的伤,平常人早就顶不住了,他可真是一个铁人。可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王进喜依然放不下他的钻井队,王进喜在医院只待了几个小时,在深夜就跑出来了,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来到钻井队,刚刚缠在腿上的绷带都沾满了泥。大家看到这种情况,连忙帮助王进喜收拾床铺的时候,王进喜已经拄着拐杖到了井场上去了……

就在井场拄着拐杖指挥打新井的一天,王进喜听到了轰隆一声巨响,钻机上几十公斤的方瓦忽然飞了出来。和钻机打了一二十年交道的王进喜知道,这是发生了对钻机来说最可怕的事故——井喷。对钻机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井喷就是埋藏在底层深处的水、原油和天然气在底层的高压下突然喷发,一旦控制不好,将井架吞没到地层里面去,造成井毁人忙的景象。在这个万分危急的时刻,王进喜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能慌张,更不能害怕,出现了问题,首先必须要压制住井喷。压制住井喷需要用重晶石粉调和泥浆,但要命的是在井场现场并没有,他当机立断决定用水泥来代替。当大家辛辛苦苦把一袋袋泥浆倒入到泥浆池,大伙发现现场没有搅拌机,水泥都沉到了搅拌池的底部,对压制井喷起不到太大作用。见到这样的情形,王进喜把自己柱的双拐一扔,纵身跳入了泥浆池中。这样的目的很清楚,那就是用自己身体搅拌泥浆。看到自己的队长都奋不顾身的跳下去了,大家伙什么也不说了,纷纷跳入到泥浆里,用自己的身体当做搅拌机。就这样,王进喜和工友们在泥浆里持续三个小时的搅拌将这次的井喷给压制了下去。油井和钻机是保住了,工人们的手上和身上都被碱性很强的水泥泥浆烧起了泡,而已经带着严重腿伤的王进喜情况比人们想想的更加严重:当王进喜从泥浆坑里出来的时候:他全身被烧起了泡,严重受伤的腿还流着大片的脓血……刚上到岸上的时候,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下来。即使是这样,王进喜一声不吭,在场的人都说,这真是铁人。

“铁打的人”,这一称呼不光是王进喜所领导的钻井队工人这么称呼他,其他钻井队的工人也这么说。当年的中国,工业制造能力还很落后,科技手段也跟不上,井喷的危险是时时存在的。在这种情况下,其他钻井队经常来找王进喜帮忙,去现场处理情况。因为钻井队中已经达成了共识:王进喜是最有经验的,遇到困难从不慌张,总能够化险为夷。在大庆的油田上,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画面:一个穿着老羊皮袄的人,累了就依靠在钻杆上眯一会,饿了就啃几口冰冷的窝窝头,天气下雨的时候,他就头顶雨衣四处查看井场。凡是他所到的井场,钻井队的工人没有不称赞的。有一次在帮完一个钻井队制服了井喷回到本大队的时候,他几乎成了一个泥人。吃中午饭的时候,饭碗突然掉到了地上,而人已经靠在墙边睡着了。工人们看到他日渐消瘦的身躯,劝他说:你这么拼命干,要少活二十年!

他的回答是:“宁愿少活二十年,拼命也要拿下大油田!”这句话同样掷地有声。

就这样,王进喜被人称为了“铁人”,以后他也形象地被叫做“老铁”。

铁汉柔情

吃苦耐劳的铁人只是王进喜的一面,他还有不为人知的柔情的另一面。其实,长期在基层的领导实践使他也摸索出一套属于自己的管理办法。而这套办法就是几句话。第一句:当老实人,说老实话,做老实事。第二句:严格的要求,严密的组织、严肃的态度,严明的纪律。最后一句:黑夜和白天一样;坏天气和好天气一样;领导在场和领导不在场一样;没人检查和有人检查一个样。综合起来就是“三老四严,四个一样”。

1961年2月,王进喜被任命为钻井指挥部生产二大队的大队长,他管理着12个钻井队。按理说,他已经成为一个不大不小的领导了,有自己的办公室和电话,但王进喜很少在办公室里办公,很少通过电话来进行指挥。人们看到的往往是身为大队长的王进喜身背干粮袋,骑着摩托车到井场现场办公。

在王进喜当上领导干部后,对工人和家属关怀备至。他家人口比较多,长期的劳累让年轻的王进喜身体遭受了严重的折磨。油田党委按照油田对工人的补助的惯例,考虑到王进喜一家的实际情况,决定每月给他补助一些钱。王进喜知道后,坚决不要,他说,现在大家都处于比较困难的时期,要说困难谁家都有,为什么要给我补助?当会计按照党委的决定把钱送到他家里的时候,王进喜把补助的钱交了党费。领导考虑到他带病工作不容易,给他配发了一些猪肝和苹果。王进喜收到后,自己立刻把他分给了工人病号。

除了严格要求自己,王进喜对自己的家人要求丝毫不亚于自己。他家有老母亲、弟妹、子女共计十口人。在这个三代同堂的大家庭里,王进喜的个人工资是全家的唯一收入。作为大队长的王进喜,那个时候的收入也不高,家里过得十分艰苦。王进喜长期工地的工作,让他患上了严重的关节炎,上级为了照顾他,给他配了一辆威力思吉普车。王进喜很少坐这辆车,这辆车的主要用途是给井对送料、送粮、送菜,接送职工看病,实际上是公共用车。

王进喜从小贫苦,小的时候没有上过学,原本识字也不多。在参加工作后他深刻认识到没有文化就干不好工作,他便以惊人的毅力学习文化。1959年,当时去北京参加会议的王进喜收到了一份特殊的奖励——一套《毛泽东选集》,可是当时他根本不认识几个字,对着文字如同天书。通过几年坚持不懈的学习,到了1962年,王进喜已经能够大体上读报、看文章了。

1970年春节前,王进喜受到周恩来的委托,到江汉油田去慰问。王进喜深入到新油田各个井队、车间、工地,开座谈会,起到了解放干部,稳定队伍的工作。

1970年4月5日,王进喜回到玉门参加了全国石油会议,在会上提出了“大庆产量要上四千万吨,全国产油一亿吨”的奋斗目标。就在为石油事业劳碌奔波的王进喜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得了重病,在玉门开会时,领导见他脸色不是很好,立即派了一名医生送他到北京治疗。领导坚持让他到北京检查身体,到了北京,检查结果是:胃癌晚期,需要立即做手术。在王进喜住院的日子,党和国家领导人先后来医院看望多次,但精神的力量终究无法战胜病魔,1970年11月15日,为石油事业奋斗不息的铁人王进喜最终还是离开了,年仅4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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