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当雍梁地震灾荒，逃荒的许多百姓饿死的消息传到洛阳的时候，胖得令人厌恶的皇帝司马衷用大拇指挖着鼻孔说了一句令世人震惊的话＂何不食肉糜？＂，大臣们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在贾皇后没有下来圣旨之前谁也不敢发出赈灾的命令，贾南风皇后在干什么呢？她此时没有功夫和偷来的面首宣淫，也没有功夫去拜一下神仙，而是正在深思另一件大事。
太医令程据前几天听到民间有一个传言说：朝中大臣皆欲迎立被贾南风皇后废了的太子还宫，然后废除皇后。这位丑皇后贾南风听了之后如坐针毡，又偷偷派了几个官婢微服到民间探察，回来以后都验证民间确实由此传言，看来无风不起浪不会是空穴来风。
贾南风自从坐上皇后的位子，先诛杀了专权的杨骏、杨珧、杨济，接着废除杨太后，然后又流放了东安王司马繇，先后又除掉了太宰司马亮、楚王司马玮、太保卫瓘，又设计谋废除了太子，以为从此就可以安枕无忧，谁知民间的这个流言打破了丑娘娘的美梦。
此刻，坐在龙榻之上的贾皇后眉后的青疵颜色更浓了，似乎浑身的血液都冲向那块青色的区域，黝黑的皮肤已经向着紫色过渡，手中的银色酒爵上映出一个奇怪形象，好像大殿屋檐上雕刻的蹲兽。侍立在两边的太医令程据和黄门令董猛不自在地低着头，拇指指甲使劲的掐着食指，如同第一次做贾皇后面首时的紧张和不知所措。
＂废太子最近在做什么？＂贾皇后嘴里终于发送狠狠的语。
程据战战兢兢的说道：＂娘娘，据看押废太子的刘振报告，自从废太子为庶人迁居许昌，经常自己取水自己煮饭，好像为了防止别人下毒，宫人送的饭食全都不吃。＂
＂哦！下毒，下毒，＂贾皇后好像想到了什么，直勾勾地望着程据，程据心里不住地敲着鼓，难道说错了什么？
贾皇后突然一扬眉说道：＂程太医，那我们偏偏就要下毒！＂
程据和董猛轻轻一哆嗦，董猛不由得脱口说道：＂娘娘，那帮大臣绝对不会同意的，还记得当时议定太子罪状的时候，众大臣从早上议到日落也没有结果，还多亏娘娘使计让臣假传皇帝旨意才废除太子，恐怕毒死??????，毒死?????，会惹上众大臣不满，到时候??????＂
贾皇后冷笑道：＂难道等到他们迎立废太子还宫吗？等到太子一死绝了众望，大不了按照王侯的礼仪葬了他安抚一下众人，木已成舟，朝廷里大权还在我们手里。＂转过头对程据说道：＂程太医，你传令让刘振把废太子严密监禁起来，不给他食物，看他能耐上几天，饥渴难耐必然疏于防范，然后再进以毒药，就看你的医术了。＂
程据点头说道：＂娘娘，臣下这就去安排，只是恐怕其他大臣们??????＂
贾皇后冷冷说道：＂从废除太子那天你看不出来吗？那些大臣个个装傻充愣，既不说有罪也不说没罪，以为这样耗着就可以胁迫老娘，个个象木雕泥塑一样就是他们的反抗了，哈哈，我们和天子在一起，只要天子一说话，还不是漫天云彩都散了。＂
程据和董猛赶紧低头说是，贾皇后开始和二人密谋计划。
几天后，在赵王府里的一个密室里，坐在几案后边一个胖大的身躯前倾着，聚精会神的听着汇报，不断笑得呼哧呼哧喘不过气来，随着浑身肌肉的抖动，压得座榻吱扭吱扭颤动，像是独自一个人表演的二重奏。
一个瘦小的人正在面前手舞足蹈的说：＂那丑婆娘以为大家都被蒙骗了，还在天子面前说：太子虽废，可总是我司马家人，我看就以广陵王礼仪安葬了吧！查出太子死因固然重要，但是当务之急是先安排好后事入土为安那！＂最后几句模仿贾皇后的话惟妙惟肖，竟然还夹杂有扭捏之态，所有的人不由得哈哈大笑，座榻的吱扭声骤然又起，仿佛笙管笛萧奏出一段轰鸣的和声，那个瘦小的人似乎变成了交响乐团的指挥，轻轻一个手势一个眼神足以引起一段旋律华彩。
大胖子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支持不住，脸上泛起红光，眼上的肉瘤也像喝醉了酒一样通红，左手扶着膝盖右手拍着大腿说道：＂孙秀，你，你，哈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孙秀看见众人笑过又说道：＂赵王英明得很！废太子在许昌的一举一动我们都清清楚楚，丑婆娘派黄门官孙虑到许昌逼太子服毒药，太子不愿，拿药杵椎死太子，我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说程据作为太医配一付好喝的毒药都那么难吗？是不是只能配出给那丑婆娘喝的****，害得年丑婆娘像发情的母猫偷偷到处搜罗面首，你说怎么就不让皇帝吃一点丑婆娘的肉糜呢？＂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孙秀接着说：＂我们坐山观虎斗，现在小虎已死大母猫正在得意，我们也该做做卞庄了，不能任由母猫发情扰乱宫闱，我们的赵王才应该是登坐大宝。＂
赵王司马伦一听此话心中激动难以言表，就像几十年前自己预谋偷盗御裘时的忐忑心情，好像自己怀里锁着一只发情的母猫听见了外面公猫顽耍蹦跳时的急切状态，百爪挠心，血冲头顶。
众人看到赵王司马伦面红耳赤坐卧不安，以为赵王只愿安心做赵王不想废除贾皇后呢？孙秀也以为赵王司马伦突然改变了主意，赶紧说道：＂赵王，难道怕那张华张茂先向那丑婆娘告密吗？我看未必，张华虽然拒绝了司马雅不同我们联合，但这只足以说明他老奸巨滑，去年左卫率刘卞邀张华与太子废除丑婆娘，张华闪烁其词不置可否，可见张华张茂先徒有虚名，身居阿衡之任，其实见风使舵谨慎无为，只希望息事宁人而已。＂
司马雅站起来说道：＂我看张茂先为人懦弱，居然上书写一篇叫什么＜女史箴赋＞来讽劝那丑婆娘，我看那母猫只会发情可不懂你张茂先这文人的技俩。＂
众人又是一阵窃笑。
赵王司马伦站起来说道：＂好！匡扶社稷在此一举！＂
众人急忙站起来说道：＂匡扶社稷在此一举！＂
赵王司马伦看着孙秀说道：＂孙秀，你看何时起事最佳？＂
孙秀说道：＂我早已祭拜了仙师，癸巳丙夜一筹起事最佳，到时候报时鼓声为号举事，事必成功。我看细节方面还要再做研究。＂
等到众人随赵王部署了细节之后，已经敲过了三更鼓声了。
众人告退后，赵王司马伦又把孙秀单独留下笑着说道：＂听说那丑婆娘在宫**者一个西域的什么十字神，还有一个黄毛西域妞，和其他的西域人不同，据说那黄毛西域妞懂得御男之术，到时候一定不要伤害她。＂说着露出一脸淫笑。
孙秀说道：＂请王爷放心，宫中有许多我五斗米教的教徒，我保证一根汗毛都不让伤害地把西域妞带到王爷您面前，给王爷您单独开辟一块战场。＂
赵王司马伦笑道：＂听说那西域妞会一些什么障眼法的魔法，刚和波斯驯兽师一起进贡来朝时候听说还表演了魔法，才被那丑婆娘迎进宫中。＂
孙秀说道：＂王爷，那种雕虫小技怎和我们五斗米教的符箓相比呢？到时候你就等着瞧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