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下车后,跟着颜凡走进了房子里,地上暗红色的血迹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陈欣灵紧张的抓着张天义的手。高永胜看着谢松和张天义说道:“你们两个找个拖把或者是抹布把这处理一下。”说完看着颜凡又继续说道:“你们呆在屋子里不要出去,我回去找高俊,天黑前我还没回来的话,你就把房门锁上,天黑后也不要开灯或是点蜡烛,不要发出声音,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
“我和你一起去吧。”颜凡看着一脸严肃的高永胜说道,高永胜摇了摇头,“你留下来照顾他们,他们需要你,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颜凡笑了笑,说道:“这里相对来说还算安全,市区里的情况我们都很清楚,多一个人总归好一些。我已经决定了,你就不要再说了,多耽误一分钟高俊就多一分钟危险。”
颜凡说完拉着颜雨上了二楼,他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又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弹夹,塞进颜雨手里,说道:“姐,我跟高队去找小俊,你在这等我,我们很快就回来。”颜雨微笑着看着颜凡,将手枪递还给他说道:“枪你拿着,外面危险,我在这没事的,你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颜凡将手枪硬塞进颜雨的包里,笑着说道:“枪你留着,藏好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拿出来,枪声会把其他感染者引过来的。我你就放心好了,那些感染者弱成那样了,我还需要枪吗?”他若无其事的笑着,露出洁白又整齐的牙齿,浅浅的酒窝,眼神中充满了对颜雨的关爱。
看着他洁净的脸庞,温柔的笑容,颜雨忍不住将他拥入怀中,在他耳边说道:“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我和一一等着你。”颜凡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我会回来的。”
两人下楼后,颜凡来一一面前,蹲下来拉着她的小手,原本面无表情的一一看见了颜凡,立刻露出了可爱的笑容,眨巴着大眼看着他,嘟着嘴喊道:“舅舅。”颜凡微笑着,抚摸着她的小脸,说道:“一一乖啊,和妈妈呆在这里不许出去,舅舅去给你买好吃的,要听妈妈的话,知不知道?”
听到颜凡要给她买吃的,一一高兴的揉住颜凡,说道:“一一最乖了,舅舅你要快点回来啊。”颜凡也轻轻的抱着她,说道:“只要一一乖乖的听话,舅舅就会很快回来了。”一一松开了颜凡的脖子,瞪大的眼睛看着颜凡,伸出小手在他面前,“拉钩。”颜凡伸出手,小拇指勾住一一的小拇指,嘴里和她一起念叨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拉完钩一一才开心的跑到颜雨的怀里。
此时的张天义和谢松已经找来了拖把和抹布,正在擦拭着地上的血迹,高永胜表情和蔼的看着他们,两个人知道他有话要说,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很抱歉我现在不能陪着你们了,我必须回去找我的孩子,你们就暂时先躲在这里,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高永胜看着他们,柔声说道,在他眼中,他们就像是自己的孩子,这让他更加迫切的希望快点找到高俊。
在张天义、陈欣灵和谢松眼中,高永胜就像是美国电影中的英雄,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能力。因为害怕,他们不愿意他离开,但因为理智,他们知道,他必须回去。陈欣灵看着他,轻声说道:“高叔叔,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把你的儿子带回来。”“是啊,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要回来啊。”张天义和谢松也紧跟着说道。
看着这三个懂事的孩子,高永胜微笑着点点头,三个孩子不舍的将他抱住。高永胜内心激动,他抬着头,不愿让眼中的泪水滑落。
留在小屋的五个人看着渐行渐远的装甲车挥手,心中期盼着他们能平安归来。
坐在驾驶位的高永胜看着仪表盘上显示的油量,皱着眉头说道:“我们的油快不够了,得找个地方加点油。”坐在他旁边,正拿着手机试着联系高俊的颜凡看也没看的说道:“这还不简单,刚才不是被一堆破车堵住了去路吗?去那接不就好了。”说完他放下手机,钻进车厢里翻箱倒柜,然后又钻了回来。“呐,接油神器。”他一边说,一边将手中一根普通的长塑料管在高永胜面前晃动。高永胜侧脸瞄了一眼,没有说话。
装甲车开上了国道,来到了那堆堵塞在一起的车子前面,两个人拿着枪和警棍下了车。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接油,而是先观望了一阵,确定了周围没有感染者之后,颜凡找来了一个油桶,利用管子,开始从那些废弃的车子里接油。他将管子的一头插进汽车的油箱里,然后用嘴对着管子的另一头猛的一吸,产生了虹吸现象,再将吸过的那一头插进油桶里,汽油迅速的流进了油桶里,此刻的他只需要静静的等着油桶里的油装好。
“高队,你盯着油桶,我四周转转。”颜凡站起身看着高永胜说道,高永胜点了点头,嘱咐他小心点。
颜凡并没打算走远,他只是想看看这些停着的车里还有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东西。血迹、残肢、被撕扯下来的长发连着头皮,看的他只觉得胸闷,他尽量不去看那些东西,调整着呼吸,让自己放松下来。他打开车辆的车门、后备箱,翻看着被人遗弃的物品以及安全的食物,并将有用的东西搬回装甲车里,当他打开一个黑色袋子的时候,他的眼中闪烁着亮光。十几把刀具透射出寒光,他倒抽一口冷气。从小习武,长大后又当了警察的他,对刀一点都不陌生。
他兴奋的将袋子抱起,小跑到高永胜面前。眉飞色舞的小声说道:“高队,你看我发现了什么。”还没等高永胜回答,他已经蹲在地上,将袋子打开了。高永胜一看,也是一惊,问道:“你这都是从哪找来的啊?”
颜凡身子微起,头也不抬的胡乱指了个方向说道:“那边那辆黑色奥迪车里找到的。”高永胜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却并没有看见什么黑色奥迪。
这袋子里的刀花样还真不少,长短不一,但都锋利无比。颜凡拿在手上一把一把的试,试手感,试重量,再看看刀的厚度和硬度,所有刀都试完后,才笑着观赏着手中的这把砍刀。高永胜对此也只能摇摇头,他知道颜凡从小习武,对冷兵器情有独钟,虽然每次射击考核,他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但对枪械他始终是提不起兴趣。在每年的晚会上,颜凡都会有精彩武术表演,儿子高俊对他也是十分崇拜。
颜凡又从中挑了把匕首,才把其他的刀收好,将袋子放回车里,此时的油也已经装了两桶,他们重新坐回车里,朝着市区的方向开去。
“小俊的电话一直没人接,高队,我们先去哪找他?”颜凡放下手机,一脸无助的看着高永胜问道。
高永胜目光直视前方,过了很久才开口说道:“先回家里看看吧,他平时很少回家,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回去。”高永胜也不敢确定儿子高俊到底有没有回家,平时他忙于工作,对儿子的学习和生活他都很少过问,只是偶尔空闲下来或是想起他的时候,会打个电话询问他最近情况,电话里也只是简单的几句寒暄。此刻的他才意识到,自己从来就不了解儿子。鼻子里一阵酸楚,眼睛也开始泛红,他将脸微侧,不再去想那些自己的过错,只希望儿子能够平安无事。
越往市区开,路边的感染者也越多,却看不到一个活人和一辆在行驶的车。高永胜的家并没有在城区的最里面,而是接近外围,道路宽敞,若是住在老城区,他们就根本没有办法开车。
高永胜的家在小区的第十八号楼,几辆汽车挡在小区的马路上,他们没有办法将车开到十八号楼楼下,只好停在远处。高永胜将装甲车调好头,准备下车,却被颜凡一把拉住,高永胜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颜凡将那个装刀的袋子打开,从里面挑了一把砍刀递给他,说道:“高队你身上的子弹不多,况且枪声会吸引其他的感染者,还是用刀吧,万不得已的时候再用枪。”高永胜接过颜凡手中的刀,点点头。
两个人下了车,将车门锁死,才一前一后的向高永胜家前进。花丛里几个感染者发现了他们,张牙舞爪的朝他们走来,他们并没有理睬,而是快步向十八号楼跑去。绕过汽车,一名男性感染者正好站在他们前方,颜凡一脸冷笑,在他眼中,感染者才是真正的猎物。他加快了步伐冲向那名感染者,等离感染者只有半米距离,感染者的手快要触碰到他的时候,他向左一个侧步,右手划出一道摆拳,手中反握的砍刀从感染者脑门划过,感染者整个脑颅被割了下来,而刀面上,并没有半点血迹。感染者应声倒地,紧跟在颜凡身后的高永胜看的更是一惊,他没想到颜凡能够如此从容的解决感染者。
两个人很快的冲进了楼道,高永胜家住三楼,他们三格化一步的来到了门口。高永胜赶紧掏出钥匙,迅速的打开了房门。他在来的路上,幻想过无数个开门后与儿子重见的画面,但当他打开房门后,却发现客厅里空无一人。他呆滞的走了进去,左右看了两眼,确定客厅和餐厅没人,他开始呼唤:“小俊,小俊,小俊你在家吗?”跟在他身后的颜凡将房门关好后也开始寻找。
高永胜找遍了每一个房间,甚至是衣柜和床地下他都没有放过,但高俊确实没有在家。高永胜呆坐在地板上,手上的砍刀也随之滑落。他真的不知道儿子此刻会在哪里,又或许,他已经遇难了。
万念俱焚的高永胜脑海一片空白,房门外感染者嘶吼声勾起了他的幻想,幻想着高俊一个人在外孤苦无依的画面,幻想着他被感染者咬伤咬死的画面,每一副画面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刺痛着他的心。他猛烈的晃动脑袋,试着将那些画面从脑海中驱逐出去。大口大口的吸着气,不断的提醒自己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