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坚持住,我们已经到了,你坚持住啊。”部队的大门就在眼前,一位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搀扶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跟着人群缓慢的走着。她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由于过度惊吓,语气中带着哭腔。
妇女一只手搀扶着老人,另一只手按着老人的腹部。老人脸色惨白,腹部犹如刀割般的痛楚使得他面部也变得扭曲,鲜血,正从他的腹部流出。
“开门。”赶到大门处的李副队想也没想的一声令下,门卫处执勤的士兵迅速的将门打开。
一位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抢上前拉住李副队的手,急切说道:“首长,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发生什么事了?”李副队看着他惊恐的样子问道。
“下午的时候,有几个人来到我们村,见人就咬,咬死、咬伤了我们好多村民。后来我们总算把那些人制住了,可没想到那些被咬死、咬伤的人,像发了疯一样,也变的见人就咬。实在没办法我们才逃了出来,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啊。”“救救我们啊......”村民们像见了救星一样围了过来,把李副队围在了中间。他们之中,有些人正哭泣着,仿佛还没有从下午的那场噩梦中清醒。
来的路上李副队就猜到了有这个可能性,因为他知道,病毒的传播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没有说话,看着眼前的村民,他们大多数都是老人和孩子,从他们的眼中,看到的全是无助和恐慌,而他们,都在看着自己。
“小王,你们组负责安顿好村民,小卫,给村民进行安全检查。大兴,你带你们组去他们所在的村子,对感染者进行清除。”李副队对着跟来的士兵下达命令,然后领着村民们走进了部队。
村民们犹如重获新生,下午那恐怖的画面历历在目,而现在,他们得到了部队的庇护,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跟着李副队走进了这座神秘的军营。
晚上9点的时候,五个年轻人总算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他们拖着疲惫又酸痛的身躯向宿舍楼走去。
走到宿舍楼下的四个人惊奇的发现宿舍楼里一下子多了很多没有陌生人,看上去都是一些老人和孩子,聪明的他们一眼看出这些人都不是部队里的人。
“诶,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最爱看热闹的陈辉自言自语道。
跟在他身后的付伟松好奇训练了一天,陈辉怎么还这么有精神,他嘲讽道:“你这么想知道,自己去问问不就好了。”
陈辉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得说着:“算了,还是早点洗洗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受罪呢。”
见陈辉这样的反应,叶炎一下子乐了,笑着说道:“哟,你小子也怕啦,嘿嘿。”四个人打打闹闹的上了楼。
回到宿舍的四个人都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擦好药,然后躺在了床上,现在对他们来说,睡觉是一天之中最幸福的事了,而且还能让他们忘记身上的疼痛和疲惫。躺在床上还没过两分钟,沐千喜的呼声就已经充斥着整个房间,原本还有些睡意的陈辉和付伟松,被他这么一闹,又不困了。
“诶星星,这死胖子,我大学三年晚睡晚起,都是被他给害的。”用枕头捂住耳朵也觉得不管用的陈辉报怨道。
旁边的付伟松幸灾乐祸的笑着说道:“你就少找借口好吗?宿舍卧谈,哪次不是你起的头?好几次我醒来上厕所,都看见你还在被窝里看小说,自己睡觉睡的晚还赖别人。”
“我......我那不是被他吵的睡不着才看小说吗?你以为我不想早睡早起、每天按时上课、做个好学生啊?”陈辉不高兴的辩解道。
“少来吧你,我第一次逃课还是被你拐带的。就你还想做好学生?我都觉得你到现在才挂了三科真是老天瞎了眼了。”叶炎接着说道,第一次逃课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听完叶炎的话,陈辉猛坐起身子说道:“好啊,你们两个,合起伙来调侃我是吧?信不信我会让你们两个晚上过的很销魂?嘿嘿,我睡不着,你们也别想睡。”
陈辉这么一笑,笑的付伟松寒毛都竖起来了,他可没有忘记在学校的时候,被陈辉拉着聊天,从有睡意聊到没睡意,然后聊到天亮,他可不想在疲惫了一天之后还来场激情四射的卧谈,求饶道:“哎哟,我算是求你了,辉大爷,您就饶了我吧,今天已经够遭罪的了,我可不想明天死在张大兴手上。”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的叶炎偷笑着,此刻的他,幻想着自己依旧在学校的宿舍里,躺在那张熟悉的床上。听着他们的玩笑声,慢慢的睡着了。
“醒醒,醒醒,叶炎。”
叶炎感觉到有人在推他,刚进入梦乡的他又被人叫醒。“你星星还睡不睡了?”很自然的破口骂道。他艰难的睁开眼,只见陈辉光着膀子坐在他床边。
“嘘,你听。”陈辉伸手捂住叶炎的嘴说道。
原本睡意正浓的叶炎被他这么一闹,顿时睡意全无,清醒的竖起耳朵凝听外面的声音。
嘶叫声、哭喊声从门外和窗户外传来,叶炎瞪大了眼睛看着陈辉,付伟松把沐千喜也拉了起来。
“什么情况?”叶炎猛的从床上跳起,拿起衣服边穿边问道。
“不知道,我和松鼠正聊着天,突然就听到了惨叫声,然后声音越来越大,叫声也越来越多。”陈辉也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
叶炎来到窗前向外张望,路灯下,几个呼喊的人正被人追逐着,警惕的他意识到不好,低声说道:“出事了。”
房间里漆黑一片,四个人商量好,决定出去看个究竟。他们站在门口,紧张的相互对视着,叶炎轻声数着一、二、三,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慢慢扭动,微弱的灯光从外面透了进来。见外面没人,叶炎将门打开,伸头出去探望,确定走廊上没人才走了出来,拿着扫把、拖把和木凳的三个人紧跟在他身后。
凉风吹在他们身上,不禁打起寒颤,空气,仿佛已经凝固。四个人弓着身子,一步一步小心的走在昏黄的走廊上。
“楼梯口好像有声音。”走在第二个的陈辉用手指戳了戳叶炎的后背细声说道。
被陈辉戳中的地方,正式早上训练时受伤的地方,疼的叶炎眉头紧锁,却又不敢发出声音。他们慢慢的向楼梯口接近,气氛也变的更加紧张,声音,听的也越来越清晰。
“呃......”“喔......”的声音从楼梯口穿来,夹杂着咀嚼的声音。向前再迈一步,就是楼梯了,四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已经猜到了那个画面,那个他们在来时的路上已经看到过的画面。
汗水,从叶炎的额头上滑落,被晚风一吹,更觉得冰凉。他只要一个转头,就能看见,但他还是紧张。他表情为难的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三个人,却发现他们三个人的表情更是为难。“你们三个就这样卖我啊,死就死吧。”叶炎心里嘀咕着,他鼓起勇气,慢慢的将头伸出一点,眼睛用力的斜瞄着。
满地的鲜血,红色的血液遍布在墙上和地面上,而在楼梯间的拐角处,三个人正围着一个人跪在地上,这些血液,应该是躺在地上那个人的吧。果然是这样的画面,但叶炎却没想到有三个感染者,而那三个感染者,好像并没有发现叶炎,仍然专心的低着头,撕扯着那个人的内脏。
叶炎静悄悄的将头缩了回来,身后的三个人急切又紧张的看着他,想知道他看见了什么。叶炎张嘴说了声“回去”,他没有说出声音,只是露了个嘴形,三个人会心的点了点头,转身准备回去。
躲在最后的付伟松由于转身时用力过猛,手上的木凳“duang”的一声碰到了墙上,四个人心头同时一紧,心中暗自叫骂。此刻算是排在最后的叶炎又回过身,怀着侥幸的心理祈祷着那三个感染者没有听见,他慢慢又将头伸了出去,却被吓了一跳。三个面部模糊、嘴边满是鲜血的感染者停止了咀嚼,正齐头看向他。
“妈呀。”吓的有些腿软的叶炎暗自叫娘,跪在地上的感染者站起了身,他呆滞的看着感染者,轻推了两下身边的陈辉,而第三下,十分用力。
“跑啊。”回过神的叶炎一声大喊,扭头向房间跑去,正在悄悄的向房间走去的三个人见叶炎跑了,也开始撒腿向房间奔去。
四个人全部进了房间,惊慌失措的叶炎像丢了魂一样,刚才的画面,刺激着他的神经。
“炎哥,几个?”付伟松推了推呆滞的叶炎问道。
回过神的叶炎看着一脸紧张的付伟松,抖了一下,说道:“三个。”他知道付伟松问的是什么,这个时候能让他们紧张的,也只有感染者。
三个人倒吸了口冷气,陈辉也慌张的问道:“现在怎么办?”
叶炎开始冷静下来思索着下一步,在面对困难的时候,他会让自己冷静,球场上如此,玩游戏的时候也是如此,这也是他能成为四个人中核心的原因。
他环顾了一遍房间,指了指桌子和衣柜说道:“堵门。”说完拉着陈辉一起,把衣柜搬了过来,用衣柜挡住了窗户,沐千喜和付伟松又推来了桌子,挡住了门。叶炎立刻做出了不要出声的动作,四个人像瞬间冻结住一般,动都不动。
房间内静的只能听见他们的心跳,而房间外面,感染者发出“呃呃”的声音和他们的脚步声就在门口。
“嘭。”感染者拍打房门的声音吓的四个人都跳了起来。
“完了完了,我们要被困死在这里了。”胆子最小的付伟松大声叫唤着,而门外感染者拍打房门的声音也原来越大,他们知道,新鲜的食物就在里面。
叶炎皱着眉头刚想说什么,陈辉已经用手捂住了付伟松的嘴巴,并且小声的说道:“你想死啊?”
被陈辉捂住嘴巴的付伟松无法呼吸,他不想死,不想死在感染者的嘴下,他用力的掰开了陈辉的手,差点被憋死的他大口的呼吸着。
“大家冷静点,现在慌张对我们没有半点好处。”叶炎看着付伟松小声的说道,他用手挠了挠头,又说道:“千喜,你负责堵着门,我们三个,找找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利用。感染者一时半会儿也进不来,我们镇定一点,说不定等会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他看着眼前的三个人,眼神坚定。
沐千喜点了点头,他也相信会有人来救他们的,这里是部队,是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虽然眼前发生的事让他很害怕,但他仍然坚信这里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