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很喜欢笑,却又笑得好像在敷衍,让人分不出真或假。
将最后一碗稀饭吞了个底朝天,我低头告辞,不想却在转身的时候被大哥抓住了肩。
有点奇怪于大哥的举动,回头,却见大哥欲言又止,性感的薄唇动了下,勾引人想一亲芳泽,可终究是忍下了口水,与大哥面对面,视线不自觉的相交,灯光下,他的双眸似在闪现着什么,最后,轻动的薄唇化作一句低喃……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大哥没解释,只是放开了我的肩,而后扬起了唇角,说话还是有些不自然,“好好休息。”
我点头,突然的有点失望,也许是受荷尔蒙分泌的影响,转身那一刻,竟然希望大哥两次拉住我……翻、滚床上!
然而,没有,直到我推门关门,将我跟他阻隔在了门里门外他也没有叫住我,回身,正想回房间,却突然对上一张放大的俊脸,只开了一盏壁灯的客厅里,看上去有点阴魂的意思。
我吓了一跳,连忙拍胸口,这时瞥见他手中正拿着一罐啤酒,昨晚的记忆又冲上心头,忍不住后背起了点点冷汗。
我还没开口,他倒先说话了,举了举手中的啤酒,对着我扬了扬,两个字,“口渇。”
这家伙……是在解释他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原因?可……口渇经过厨房,怎么跑到大可门口了?
宫长恨耸肩,不做多谈,抱着啤酒就回了房间。
“怪鸟!”忍不住的,偷偷吐了两个字,回自己的小屋梦游周公去了。
“帝兰……醒醒……”轻轻的声音响在我耳边,温热的鼻息扫着我的脸。
谁?谁在叫我?好不容易将美梦踢一边,迷糊的睁开眼,看到了大哥含笑的俊脸,正半趴在我身上,暧昧、的视线。
我舔了舔微干的唇,双臂主动缠上了他的颈子,一仰头,火、热的吻……
“大哥,我想……”色、胆再现,动手就去扯大衣的衬衫,身子不安的扭动。
大哥倒吸一口凉气,高大的身子整个一压,将我压在了身下,修长的手指快速的除了我的衣,显得几分的急不可耐。
“嗯……”呻、吟着,我主动弓起了身子,渇、望更多……
吻,醉人……
“啊……嗯……大哥……”
大哥的火、热,牢牢的抵住我,望着我眸光,很深很深……
空、虚,紧紧的抓住了我,可可恶的大哥就是不打算满、足我,眨着迷蒙的眸子,我低呼,“给……给我……”
呯呯呯!砸门板声,很用力,很大声,然后是宫长恨冷冷的叫门声。
“帝小姐,中午了,麻烦你起来做下早餐。”
欲、火,顿被人浇熄,床上哪有什么大哥的影子?只见自己的两只脚,一好一伤的正夹紧着棉被……
*
“放便面!”宫长恨瞪圆了一双眼,死死盯着放上桌的“早餐”。
我嘿嘿干笑,没办法,我也不想吃这东西啊,谁让……我就是一厨房白痴!大哥走得早,不然就连他也多煮上一份了。垂着头,缩着肩,老老实实吃自己的那份面。
“故意的?”
咕噜喝口汤,我忙摇头。
“成心的?你不知道这种东西伤胃吗?”冷着一张俊脸,面色越变越难看。
“我看家里有,所以……就煮了!”别的不敢打包票,我煮面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哩!
“既然是你煮的,而且看你比较爱吃的样子,那么……我这一份也给你吧!”突然就笑了,面碗往我身边一推,转身就要进自己房间。
我有点傻眼,不对头,完全的不对头……他会那么好心?
“怎么?不想吃?”回了下头,扬了下眉,扫了眼抱着筷子傻眼的我。
我一顿,背脊发凉,觉得他扬眉的动作好诡异,赶忙低头把面条就往嘴里塞,大口大口的吃着,生怕他没事又找我麻烦,大哥不在家,我少了撑腰的,不老实点,肯定被耍。
“还真像一只可爱的小猪。”
我吃吃吃、我吞吞吞,当他的话是耳旁风,明明不是要走人了吗?怎么还站在旁边乱损人?
“你慢点吃,我该赶谢你帮我处理了这些过期的东西,让我少丢一份垃圾……”
“过……过期?”嘴里刁着的一大口面,“啪嗒”一声掉回了碗里,我难以置信的抬眼瞪着宫长恨,他不说不觉的,他一说,竟觉得嘴里开始反酸口,好像真的吃了变质的东西。
“是啊,你煮之前没有看保质期吗?这是去年我外出旅游时,大哥买来吃剩下的……”
去去去去年!啪,筷子掉了桌面,去年的东西今年拿来吃,会……会不会死人?突然,觉得肚子痛,也不知道是又闹肚子,还是真因为吃了变质的东西!额头上起了冷汗,自已都感觉自己的脸色开始转变,捂紧了腹部,一边脸重重的砸向桌面,疼得直喘息。
“喂——”宫长恨猛地变了,有点急,长腿一跨,踱回了桌前,拧着眉头面对我,“你还好吧?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面是最近我哥买的。”
“疼……”咬牙,我低喊,不明白自己今年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谁是我的灾星?带给了我厄运……
“哪疼?”蹙紧了眉,高大的身躯微弯,见我紧紧捂住腹部,浓眉死死打了个结,不做多想,弯身就抱我。
一次, 没抱动!
二次, 险险成功。
三次, 咬牙,总算是抱起了我。
我的汗,湿了他一衫,看着他坚难的向卧房移动,我突然发现……他跟大哥都好像有双面,一个心思内敛,拿着笑容做遮掩,一个外表冷淡、又好像有很坏的心眼,可骨子里……
并不坏!
*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胃病……
将我抱回了房,宫长恨帮我做了简单的检察,然后就从自己房间里帮我拿了胃药吞下,期间,一句话都没有说,没有多看我一眼,见我情况稍好后,就将我独自留在了屋子里。
我不知道他又在别扭什么,明明惨蛋的是我,他不笑就不正常了,居然还一声不吭就走了。
到底,他跟大哥瞒了我什么?听宫长恨那天的口气,大哥不是真的出于好心收留我,而他……那夜醉酒后,又为什对我做出那番奇怪的举动?
我知道,我想了解一切,只能问大哥。
听到门响,时间还是中午,大哥不可能回来,那么……就是宫长恨出门了。莫名的,我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很怕家里只剩我跟他……
小小心的下床,穿着拖鞋从门向客厅巴望,确定屋里静悄悄的,只有我一个人,我才敢出门,肚子,仍是有点饿,但早上的疼痛还那样的记忆犹新,让自己的神经对食物变得有点害怕,倒了杯开水给自己,然后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无聊的肥皂剧。
狗血的情景入不了目,满心想的都是怎么开口问大哥……
门锁,却响了,一身西装笔挺的大哥提着一袋外卖看一眼了看我,问着:“恨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你的身体又问题了。”
“呵呵。”我干笑,不知道怎么答,那家伙……习惯性跟他哥打小报告吗?闻到了一股粥香味,本就饿的肚子更咕咕叫没完。
大哥坐到了我身边,英俊的脸上望不出什么表情,将外卖放到了茶几上,径自拆着卫生勺的便纸袋,然后递给我,说:“喝吧,小米粥,养胃的。”
我愣了一下,感觉今天大哥有点怪,为什么?就因为我又给他添麻烦了,突然瞥到他的颈口好像有一道血痕,我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赶忙追问:“你跟人家打架了么?”
仍旧不肯正视我,大哥只是自嘲的笑了笑,帮我揭开了粥碗的盖子。
“大哥……”
“你觉得恨……怎么样?”突然,他问我。
感觉有种被噎到的感觉,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一时让我给宫长恨做个评价,我也评不出什么,嘴唇动了动,我直觉的问道:“这跟……你带我住你家有关系吗?”
浓眉略紧,没想到我会反问这么一句,但还是回答了,“没有。”
是……是吗?可是那天他跟宫长恨的对话……
“帝兰,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一定……你今天跟我说话……一定要这么冷淡吗?”咬了唇,低头喝了口小米粥,粥很香,从喉咙一路香进了胃里,看着大哥因为我的话而微僵了身子,我扯了扯面皮,试着微笑,却不怎么成功,“他……很好。”——个屁!虽然心眼不是顶坏,但作弄人就是不是什么好种了。
“那你……喜欢他吗?”
“嗤——”一口热呼呼的粥不小心被喷了出去,我回头,瞪着大哥很认真的脸,他他他他他,他在说笑话吧?喜欢宫长恨?虽然他早上有帮到我,可……我没有受虐倾向啊!
*
大哥问的很认真,俊脸上找不到丝亳的玩笑成份,抽出了面巾纸,为我擦着嘴角的残渍。
我突然就蒙了,眼睛变得有点看不清楚,他问的话很明显,他在试探我……不!不止拭探,他应该有故意把我跟宫长恨凑做堆,还记得那天晚上宫长恨喝醉,我那样大声的喊他,他不可能听不见……
还记得昨天发烧,他去拿粥,那么久,应该是为我跟宫长恨制造独处的机会……
原来……
他的“对不起”就是这个……我知道自己的眼泪要掉下,这个越来越脆弱的自己,真的好让人讨厌……
“其实,恨本性挺好的,只是……对你特别点,因为你们之间有误会。”
勾了勾唇角,我低头,强硬的忍着莫名的酸涩,不让泪水掉下,继续喝自己的粥,随口答了一个字,“哦”。
心,什么在咬,什么在爬,好痛又好痒,想找片药膏来敷,却又想伸手来抓,感觉自己就像陷入了黑色的无底洞,一直往下掉,不停的往下掉……
“他可能从今天就不会回来住了。”
“哦。”
“帝兰,你抬头看我。”
吸了吸鼻子,告诉自己微笑,将酸涩的眼泪往回眨,重新看着大哥,比刚刚清晰了不少。
“你喜欢我吗?”手,很温柔的拨开我耳畔的乱发,声音醉人的低柔起来。
这一刻,我迷惘了,我喜欢……大哥吗?我不知道,虽然以后有搞过那么一两个小对象,可是……也许是自己将心封得好,习惯了孤单,不再对任何人敞开心扉,所以……
从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没心没肺的帝兰开始转变了?卓卓的离去,她会心痛,大姐的背叛,她会失望……有血有肉了吗?为什么大哥刚刚的一席话,会让我觉得难过……我喜欢他吗?
我只知道自己似乎多他的很依赖,跟卓卓相识这么多年,也从没靠他怀里哭,可对大哥……
“如果你对我有一点心动,那么……早点收回去,我并不像你想象中的好,我除了对待工作认真,其它的一无事处,我的女人……从来没有超过三个月的。”
“我……我……我也很花。”不再看大哥的脸,垂了头,绞手指,如果时间可以拨回,我宁愿那个飘雪的夜晚不出门,那样,至少不会害自己这样。
“嗯,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公司,晚上……可能晚些回来,你早些睡吧!”
我点点头,身侧的沙发一空,大哥已经站了起来,我感觉他的视线在我的头顶停了片刻,然后,转身大步离去,头,不再回一下……
“也许……我该离开吧?”自问自答着,我不笨,刚刚跟大哥的谈话中,我知道……他们兄弟是因为我干架了,无论大哥收留我的目的倒底是什么,我想……
我还是不要再给人家添麻烦吧!
回首望了眼始终不适合于我这种平民生存的地方,深呼息,再吐息,突然觉得如释重负了,也好,来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拿,走的时候也潇洒……
*
老实说,跟社会脱轨了两年,有丝茫然,有丝无助,身无分文,不知道该往哪方走,拖着受伤的脚,闻着空气中花粉的味道,鼻涕糊了一大把。
车水马龙,人如流水,下班的高峰期,我忙着看马路两旁店面的招聘信息,听说,饭店的服务生是包吃包住的,如果能找到那样一份工作,我饿不死、晚上也有了一席之地……
“对不起,小姐,我们这里不是伤残救难所。”
“饭店的工作主要是腿勤快,你的腿……”
“对不起,招满了。”
……
夜,上了妆,五彩的霓虹灯闪亮,行人依旧匆匆,只是越来越少,夜风有点冷,身上的T恤不御寒,紧咬了牙,突然瞥见一个流浪汉睡在天桥下……
“也不错啊,大地为席、苍天为被。”是这样安慰自己没错,但一想到自己睡到那下面……
忍不住的鼻酸,竟怪起自己早死的老爹老妈,你们腿一蹬,天堂上吃点心喝茶,留我一个人……一个人……是啊,向来只是我一个人,为什么突然变得寂寞了?那些没经我同意就硬闯进我世界的人,一下子……都离我远去了。
帝兰,你不能趴下!含着泪,一双肥爪拍了拍自己的面颊,将脸先抛向一边,慢慢的走到天桥下,可屁股,就是不肯沾那冰凉的地面……
将就一晚吧!要什么脸皮?吸吸鼻子,手背抺一把双眼,心里一直在做挣扎,怎么说我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滚!死瘸子,滚远点!”突然,那只我以为熟睡的流浪汉眼皮张了张,开口就大骂,一颗石子狠狠掷上我的伤腿。
因为有石膏包着,倒不觉得疼,只是……
帝兰,你真的好傻、好笨、好锉……怎么会混到这地步?落寞的转身离开天桥下,又开始茫无目的逛荡……
回去吧!大哥一定会再接纳你的。
不……
泪水止不住的掉下,不回!死都不要回!讨厌看他……讨厌看他对我若即若离的模样,更讨厌他……讨厌他再跟我提宫长恨……
一辆黑色的宝马,驾驶座上,是一脸疲惫不堪的宫长离,副驾驶座上,是习装一身雪白西装装扮的刘宇,见宫长离熟练的打着方向盘,车子茫然的开在马路上,刘宇忍不住开口,“总裁,你确定今晚不回家吗?”
“嗯,你选个地方下车,早点给我滚蛋,不要再烦我了。”目光,有些涣散,有些伤,直视着路,望都不望马路两旁。
“是……因为帝小姐?”直觉得问,金丝框眼镜下突然闪过一道光。
“你话太多了。”方向盘的手指却扣紧了下,状似不经意的问:“听说你在医院里给她送过花。”
“呵呵,是啊,只是觉得她挺好玩,当时要知道总裁心里有她,甚至为她不惜提前拆了木雅小区那片楼群……”眸光,随意的瞧了一眼玻璃窗外,一个略胖的小身影突地跃入了眼帘,那失神、那茫然、那受伤的脚……
“总裁,前面的路口放我下车吧!”
而宫长离,目光仍直视着前方……
*
一双纯白皮鞋突地跌入眼帘,缓缓的抬眸,对上一张厮文俊气的脸……
“无家可归?”一朵轻轻浅浅的笑,掩着几分书卷气,五彩的灯光下,像突然出现的英俊天使,那笑,挂着彩灯的光圈,几分迷离,几分让人晕眩。
心里,五味杂陈,难道真的摆不脱让人“救济”的命运吗?想靠自己生活……真的那么难吗?呆呆的看着刘宇,他的出现,很出乎我的意料,那双纯净温柔的眸子……
一只大手,伸到了我跟前。
看着,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走,想起自己的茫然,肥肥的小掌伸出,轻轻的放进了他的掌心里。
他……应该不会骗我吧?
大掌收紧,掌心传来的温度,在这寂静而清冷的夜,显得很暖、很暖……
“这是你住的地方?”我打量,普通的居民楼,普通的二居室,屋子装潢的很温暖,感觉……他就像个已婚的男人,家里该有个温柔的小妻子。
“嗯,你可以暂住这里。”
“你为什么要帮我?”顺手接过了他递的一杯可乐,想到他两次站在大哥面前,我直觉的问道:“你不会……告近大哥我在这里吧?”
“大哥?”有趣的扬了扬,斯文俊气的脸怎么看怎么无害,忽尔唇角一勾,问我:“你是指离?”
我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再听到大哥的名字,心口又好像被划下了一小刀,别开了眸子,不再看刘宇,佯装继续打量他的居所。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你在这里,毕竟……没人喜欢帮情敌。”
“咳!”一口可乐,经我一咳,差点呛死自己,忙拍着胸口,转头看着刘宇分不清玩笑或是非玩笑的俊脸,“你你你……你开玩笑呢吧?”两根肥指往自己的面颊上面一捏,唔……会痛!
“你……有什么目的吗?”平凡如我,桃花怎么这么多?而且朵朵精品?咱或许笨点,但不白痴好不好?
“你看我的脸——”弯了身子,跟我鼻对鼻,脸对脸,身上好闻的古龙水味飘进我鼻尖,刘宇说得认真,看得的诚恳。
身体,不自觉的抖了抖,望着他高厚度的镜片下,口水掉落一颗,是沉迷于他的“美”色,但……真的怕了!一个卓卓,害我难过,又一个大哥,让我更难过……事实证明,男人轻易碰不得,尤其是长着一张好脸皮的男人。
“为什么离‘家’出走?”突然,他问我,望着我的眼睛,一刻不容我逃脱。
口水又掉落一颗,很艰难的伸手抱住了他脸两侧,把他的脑袋往后推,不能再这样,害我呼息都变困难了。
前脚狼、后脚虎,指的就我这种情况吧?
“你……想不想知道他用尽方法把你带到他家的目的?”
我倒吸口凉气,愣愣的看着刘宇,他……想干嘛?离间我跟大哥?虽然知道他动机不纯,但……但……
“你……想不想转变?”
“呃?”怎么他的问题,一个一个都好怪……
眸子,始终无害,看着我,佯装深情,突然伸抓起了我抱着他头的一只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
我身体一麻,只觉得浑身汗毛直竖。
“帝兰,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我不想见你受伤,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你看清宫长离,如果你同意,我们玩一个游戏……”
*
陷入前所未有的疯狂!
该死!一个脚伤的女人,她能去哪?!
车子,在马路上急驰,开了一条又一条,本想趁她睡熟再进门,没想到回去迎接他的就是一张烂纸条——大哥,我走了。
走?走!一分钱没有,她走哪?
又手,抓紧了方向盘,黑眸死死的寻视路两边,不安的心跳运着,额上冒了细细密密的汗,抿紧了唇,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自家弟弟的号码,接通,里面传来一遍嘈杂及宫长恨酒醉的声音。
“喂……老子今天不爽……有急诊找院长……”
“你今天下午又回过家没有?”冷冷的低问,抓着手机的指关节咯咯响。
“家?老子没家……”
“帝兰不见了,你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咬牙,低声变成了低吼,猛然看到马路上一条伤腿的女人站在便利店前,一个急刹车,飞速冲下车。
“帝兰?谁?哪号……”
“你这辈子最好死在酒吧!”烦乱的挂了电话,快速奔跑到便利店前,扯住了便利店前腿伤的女人,用力往后一拉——
“要死啦你!”四十多岁的欧巴桑,碰巧腿也伤,本想去便利店买些东西,不想被人扯住了手臂,火大的回头就骂,却接触到了一张英俊异常的脸,浓密的黑发,深邃的眸,薄唇微抿,脸型长得极像张智霖……
“呃呃,这位先生……”口气顿矮,看着男人的两眼冒出了丝花痴的小火花。
失望,瞬间爬满脸,一松手,步有些跌撞,回身,向停在路旁的黑色宝马走去……
帝兰,能去哪……
他曾清楚的调查过她的一切,除了陈卓然跟张凌,这座城市,她不再有别的朋友,以她的性子,如果被伤了,她会躲的远远,永远都不在那个人眼前出现……
拉开了车门,深深的靠进了椅背,点燃了烟,烦闷的吸着,黑发被抓了一把又一把,突然想到她的手机号码,双眸燃起最后一丝希望,重新攥紧了手机,拨通……
“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头,就像被浇着一桶的冰水,继续大口大口的吐烟,唇角挂起一丝自嘲的笑,“小东西……你做的真决……”
“啊——切!”突然打个大喷嚏,用棉被裹紧了自己,暂且不去想古怪的刘宇,对于他的提议,我并没有答应,因为……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玩不起游戏!
谁好?谁坏?谁抱着什么目的?已经不关我的事,我会谢谢这姓刘的先生对我的收留,我更会尽快想办法找到工作,不对他打挠太久……
等有了自立能力,我会重新组一个自己的家,一个只有我跟小说的家,重新将自己关在里面,愉快的陪着我那些三三两两的读者渡过后半生……
并且,告诉自己——男人,不再碰!
*
住进了刘宇家,本想第二天就继续找工作,没想到一则大大的“寻人启示”阻住了我的步伐,很佩服大哥的能力,用掉的版面几乎占了整张报纸,一张大大的近期照,让我不禁皱眉头,大哥什么时候给我拍的?仔细的研究照片,发现整得有点像通缉令,字体通用的血红色,“我”的脸上更是印了几个大字——寻女,重赏!
嘴巴一张,很惊讶,大哥……有点太扯了吧?长我这样的,大街上随抓一大把,为什么就认定我不放哩?
嘴巴一合,差点咬掉舌,伴着刘宇的一声轻叹。
“先把你嘴里的东西吞下去。”
我乖乖点头,不好意思的瞪着落在桌面的食物残渣,把报纸放一边,老老实实吃早餐。
“我想,这种情况下,你还是呆在我家的安全。”喝一口牛奶,微笑开口。
不愧是跟大哥混一起的人,都喜欢笑……低头,对他的提议倒反对,反正“风声”早晚有不紧的时候,过两天……大哥就该放弃找我吧?
可……我错了,一天、两天、三天……
报纸上的头条都是我,更甚者连杂志都登了,天价的寻赏费,帝兰一下子成了……名人啦!
呵呵……我哭笑不得,真的很想给大哥打个电话,让他连带把我笔名也打上去,帮我顺带增加点网络人气……
关了不知多少天的手机被紧紧捏在掌心,挣扎半天,还是将它扔到了一边,其实……每天刘宇下班,都好想问他大哥的近况,但……好在还能忍得住。
想到刘宇,我不知道怎么评价他,他很会烧菜,英俊斯文的面皮,始终让我看不透,平静的跟我渡过一天又天,除了上班、下班,休假出门不在家,我们每天的相处,只有早餐跟晚餐的时间。
不是说他对我不够关心,而是……我有意的避开他,吃饱饭就回房间随便找点事做,或是看看他给我买的小黄本本,或是拿着笔在日记本上乱画一气,他不让我上网,怕我不小心破露了行踪。
这一天,吃完早餐,伤腿又痒了,皱紧了眉毛,想把石膏敲了,拿手抓,帮刘宇把盘碗放进了水池,终于忍不住的磨起了牙。
“怎么了?”回头,关心的询问。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这条腿一直在痒……”我老实的回答,试着抖动了下早就习惯的重重的右腿。
刘宇望了一眼,唇角突然轻轻一扬,“也许是该拆了,其实,你的腿本来就不严重,是他硬要宫长恨好好治疗,他弟弟一赌气,就给你弄上这东西……”
“呃……”还有这么一篇内幕呢!记得,开始时,宫长恨还对我不讨厌,后来,随着我跟大哥的接触……他也许真的有恋兄情节!而具很严重!
“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早告诉,早把这碍事的破东西拆了!
“在我们眼中,他的命令高于一切,他认为对你好,如果我们冒然告诉你,倒霉的是我们,再说,我也认为这样你好。”洗干净的碗放上了晾碗,抽了一条白毛巾优雅的擦拭着自己白长的十指。
我无言,我……妈滴,就是被人耍来耍去的猴一只。
望着我脸上的哀怨,刘宇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低语,“正好今天我休假,一会带你去医院。”
*
七楼,站在卓卓病房外徘徊,始终鼓不起勇力推开那扇门,不知道……他还怪不怪我!
医院一个做清洁的阿姨经过我身边,灵光一动,我抓住她的手,低声要求,“我……帮你进去扫,好吗?”这样好,反正我的打扮没人认得出,即能看看卓卓,又不会被他发现,省得尴尬。
阿姨一愣,瞪着我的眼光就像瞪神经患者,甩下我的手就要进门。
我吸吸息子,尽量装得声调很可怜,凑近阿姨耳边低语,“姐姐……求求你给我这次机会,我给你钱……”说着,抽出一百偷偷塞到她手里。
眼光扫了眼手心的红色票票,阿姨努了努,似乎打算拿我一手。
咬了咬了牙,我又塞进一张,呜呜,手还没捂热乎,就送出去了两张……
眉眼扬了扬,终于把手中家伙递给了我。
我点头道谢,拎着不算很重的东西就打算推门,却又传来阿姨的一声嘟哝——
“这年头还什么人都有,花钱帮人做卫生……”
也许……我真的不正常吧?肥肥的小脸抽了抽,伸手,推开了病房门——
迎向我的,不是白色的世界,更没有阳光,屋里拉着窗帘,有点昏暗,满屋子的烟味弥漫,是躺在床上的卓卓正在吸烟,听到门响,头也不抬,眼睛直视着一方,冰冷的话吐出唇间,“把门关上!”
卓卓……怎么会变这样?心口,被扯痛,我垂头,老老实实的关好了门,屋内顿时显得更暗,烟味直往人鼻里窜,边拖着地面,边偷偷的打量卓卓,他比以前……瘦了、也黑了,但却没有因些损坏他的帅气分亳,反而多了一分江湖的味道,他的额上包着白色的绷断,裸露的上半身也被包扎了一大块……
眼有点酸,咬死了下唇,不让脆弱的液体再滑下……
突然掐熄了烟蒂,卓卓抽走了身旁一份杂志,看着,唇边浮出一丝冷笑,“看来你过得也不比我好……”
我看到那份杂志的封面正是我的玉照,吸了吸鼻子,黯然,从拒绝他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会恨我!
吸鼻子的声音引起卓卓的注意,偏过了头,冰冷的视线扫过我……
我心虚,头垂得更低,身上并没有穿清洁阿姨的衣服,怕露馅,我拖!我拖!我用力的拖!
仍然不说话,瞪着我的动作,看到我的脚跛,英俊的面皮轻轻抽动了下,低着嗓音命令,“你过来——”
啊啊啊,是叫我吗?冷汗,爬上了额,房里没有其它人,他肯定是在叫我……头不敢抬,大气不敢喘,继续跟地板奋站,我装聋,我装听不见!
“你再这样擦下去,门口就要被擦掉一层皮了。”
呃……偷偷瞄了瞄离病床边的地面,偷看了卓卓一眼,在他脸上确定没有找出什么怀疑后,抱着家伙向里走,走近卓卓身边正想接着拖地,腰上却多了一条臂,不等我反应,长臂用力一勾——
“啊……”我低叫,身体被整个甩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