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接过它,双手捧着,爱不释手地反复观赏,说:“还有点儿沉呢,你设计创作的这个模型我其实早就知道了,现在能与它如此亲密地接触真是太好了。你真的打算把它送给我?”
“嗯,喜欢吗?”
她连连点头:“你做的东西都特别精致,我很喜欢,就像你上次做的那个竖琴一样,我一直当作宝贝收藏着。”
我说:“你记得我第一次约你的那个晚上吗?”
“当然记得,怎么了?”
“那晚我就说过会为你再做一个模型的,不是吗?”
她说:“看来你一直没忘。”
我说:“那晚回去之后我就开始构想了,至于这次比赛我只是顺道参加,所以没把结果看得太重。这个‘弹钢琴的女孩’就是为你制作的,它能够从来自全国浩如烟海的作品中脱颖而出已经足够让我喜出望外了,因此最终能不能获得好名次问题不在于它,而是我的原因,我这人不大会说话,演讲起来更是一团糟,今天你也亲自见识过了。”
“我觉得你表现得很好呀,比不少人自然得多。”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耳边飘过,我循着声源转头一看,冯小辉也在这家餐厅吃饭,见他在前台结完账后就往大门走去,可旁边和他一起的人不是舒曼,而是个陌生女孩儿。
唐瑾也看到了这一幕,说:“那不是冯小辉吗?他怎么带着别的女生?”
我说:“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今天上午在我宿舍的时候他和舒曼还有说有笑的,看不出来有什么分手迹象呀,就算分手是今天下午的事儿,他晚上就另有新欢,这也说不过去呀!”
接下来,我和唐瑾的聊天内容就转为要不要告诉舒曼这一幕。
我的意见是必须告诉舒曼,因为她是当事人,有权知道这个;唐瑾的意见正好相反,说这是别人感情上的事儿,我们不应该参与,而且弄不好我俩就成了罪人。
争执过后我们没有达成共识,但共同意识到饭已经吃完,该走了。
出门的时候,天又下起了蒙蒙细雨。我从包里抽出了雨伞。
唐瑾说:“我很想知道你这包里还装了什么。”
我笑着说:“除了你见到的两样东西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撑开伞后,车还没骑出去几步,她说:“这伞怎么看上去那么眼熟呢?”
我说:“眼熟就对了,这是你送我的。”
她说:“哦!对了,那是头一回咱俩见面时送你的。”
“我一直舍不得用,因为是把新伞,但后来我的伞弄丢了,才不得不开始用起了你送的这把。”我说。
这话一出,然后是久久的沉默,一直到终点。
我在前面骑着,头顶上是她在后座为我努力撑起的伞,虽是一片沉默,可周身的细雨仿佛千言万语一般充斥在我们之间,那是一种另类的心照不宣,让彼此在内心里说着想说却未能说出来的话。
送她至楼下后,她转身欲走,在不经意之间,我看得出来她转身的一刹那动作是那么迟缓,那么勉强,就像慢镜头一样。
我立马喊一声:“唐瑾!”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说:“怎么了?”
我上前一步走到她跟前,那时候与她仅一拳之隔,不知从哪里集结的勇气,我抓起她的手,说:“我想和你交往,做我女朋友好吗?”
她的双眼在轻微颤动,却一直盯着我的眼睛,半晌过后,她说:“今天比赛时你说的话是发自真心的吗?”
我猛地不住点头,差点把脑袋甩出去了。
“我还想再听一次。”她说。
我说:“我爱你!”
只见笑容在她的脸颊上舒展荡漾开来,像阳光驱散乌云那样。
她侧身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说:“生日快乐!”
我高兴得想当场满地打滚,跨上自行车在校园里头跟无头苍蝇似的横冲直撞,差点冲进湖里。
回到宿舍,室友仍在打游戏,见我回来逼问道:“说好的宵夜呢?”
我上前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拧了一把,喊道:“炸鸡会有的,啤酒也会有的!”
看我两手空空,他说:“有病吧你!”,然后又自顾自地玩儿起了游戏。
曹一钊见我举止异常,忙问:“你是中邪了还是有艳遇了?”
我大笑:“哈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