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洛桑梓撑起身子，站起来，看着略高一筹的地面。
经石兽这么一抖落，他们两人一把跌入石兽原本休憩的地面，红色的土壤已经让其给压出一个内凹的大坑。
这么一看倒是有些向峡谷，这个坑约为几千平方米。目光所及处，全是被压扁的黑色树木。
看来他们还是没有跑出这片森林，莫里西姆从远海看只有不大的一块小岛。
如今看起来，不知是为何，占地面积如此巨大，似乎没有尽头。描绘的仿佛是另一个新的世界——怪异统治的世界。
“我们要赶紧出去。”澈环视四周，远处石兽巨大的脚步声，如明雷般巨响。
澈接着说到：“这片森林只有着一处被压平，很可能是个固定的窝点。要是等到那个像山一样的家伙回来了。我们可就成肉饼了。”
洛桑梓点点头，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她向凹陷的土壤边缘走去。
腾地，她有一处刚落下脚处的泥土似乎松弛了一些。
“恩？”洛桑梓不解地微微弯起身体，看向脚下方。
重心一偏移，霎时间土壤松动了。引起一片土壤的坠落——那里呈现出一个深深小洞。
相比之下是小洞，但对于洛桑梓已经足够大了。她脚一踩空，重心向洞中跌去。
近处的澈立即奔过来，似乎想拉住她。
但洛桑梓慌乱地一抓，并没有如愿握住澈的手掌，而是一把捉住澈的衣领。
她可以看见澈明显的有些吃惊。在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用力将澈也一并下拽。
澈原本就以奔跑的姿态，重心向前不定。这样一来更是将澈将洞中拖。
“对……”
洛桑梓还未来得及将道歉的话语吐出。两人便开始下坠。
“啊啊——”
这种熟悉的坠落感洛桑梓又体会到了。但她这一次似乎并不感到恐惧。
黝黑的深洞，等待着二人。
……
“咳咳！”
澈坐起身来，干咳了两声，欲缓解与地面相撞的麻疼感。
“还好不是太深，”澈抬头看向未小的洞口，似乎里地面有四五米。岩壁似乎并不是红土锲成的。坚硬，光滑，轻轻敲击还透着回声。
“看来这洞是专门建好的，还好里面的土更松软，虽然摔下来大没事。但估计按照原路，也出不去了。”澈冷静地分析着四处观察。
“唔——”
洛桑梓在一旁发出声响，澈回过头去。
她正双手抱着脑袋卧倒在地上，她蜷着身躯。虚汗不停的顺着额头划下。
“喂，你没事吧。”澈走过来看洛桑梓的情况。
“头、头、啊啊！——”
疼痛似乎加剧了，洛桑梓蜷缩身体。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能站起来吗？”澈问道。
“啊——”
洛桑梓似乎没有空隙回答，她脑内的没一丝神经都传达着剧痛。脑海似乎即将从中心炸裂开来。
看着无动于衷的洛桑梓，澈一把将她扶了起来。
他并非是没有顾虑过，洛桑梓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宜走动。
但着地下的空气污浊，甚至透着一股直入鼻腔的，浓烈无比的腥臭，他除了那一天，他就再也没闻到过如此无法忽视的气味。
澈浅灰的眼眉微微皱起，这里一定有着他们此时所无法应对的危险，当然是愈早离开愈好。
也还有另一个原由，洛桑梓的面色与身体状况，并不是体弱偏头疼的人。她似乎失忆过，也就是说她头部有缺陷。那么突然疼起来也许是这里有什么因素刺激。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继续久留，就实为不妙了。
洛桑梓压根没力气站起来，她感觉身体难以受大脑控制。她又重新蹲在地面，痛苦地抱着头颅。如同想要逃脱般挣扎着。
澈深邃的眸子看着她，他见状，把自己的背包反过来背在身前，又一把将洛桑梓背起来。
“抓紧我。”洛桑梓尽管疼痛难忍，这下也听话地双手环抱住澈的脖子。
她感到他的后背很宽阔，很温暖，浮躁恐惧的心，似乎一下子安静下来。即使仍是剧痛，她在竭力忍耐着，掐着另一只手的手臂，一转移痛苦。
澈谨慎地观察四周，发现周身布满了洞穴。一阵微弱的脚步声传来，澈立即退到另一个洞口壁，微微探出头观察。
脚步声愈加接近了，但似乎也有些距离。澈将保留的火种取出。发现灰黑的烟尘在微微飘动。
“有风。”澈轻声道，望着前方的黑暗，向着有风吹入的外部走去。
走了一阵，另一个低矮的洞口出现在头顶，月光透过洞口，照入澈的眼睛，有点刺眼。这一路来还算幸运，并没有什么危机出现。
澈转过头，看向洛桑梓。微微的晚风吹起她乌黑的长发丝。
不知何时，她轻闭着双眼，看起来似乎痛苦过，但此时已安然入睡。
......
耳畔似乎传来巨大的雷鸣，洛桑梓仰头看向天空，那是橙红的。压抑的云层似乎顶不住重量，就要跌落下来。
她低头，发现自己全身都是红色的。那并非是红衣，衣服原本的颜色已经全然分辨不清，浓重的血腥几乎令人窒息。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麻木地看向四周，似乎地面所有的残骸，都没有一点人形了。
她看见地上血洼中自己的脸，是孩童的模样，大概还未满十周身。
“你现在满意了？”一个声音在背后想起。
“……”洛桑梓转过身去，那深邃的感情不是她所认识的自己，所应有的样子。
悲怆，阴暗布满了心尖，她空洞地看着身后同样年轻的一位少年。
紧闭的双唇终于张开一条缝隙：
“……假面……”
……
洛桑梓睁开双眼，月光柔柔地闪耀着。澈温暖的体温，还萦绕在心间。
“你醒了。”澈的声音仍是带着淡漠，他没有回头，只是专心地观察四处，行走着。他似乎一直背着洛桑梓。
“恩。”洛桑梓看着澈浓密的短发，“那个，我头已经没事了，请放我下来吧。”
“……”澈只是回头看着她，她的气色似乎已经恢复了。
洛桑梓感到身体一轻，脚跟便稳稳地落在地面。洛桑梓发现他们已经走出地下洞穴，来到令一片陌生的环境。
“这片地下有什么吗？让你这么痛苦。”澈问了一句。
洛桑梓看着澈灰色又近似钻石的眼眸：“……我不知道，只是那里……”她似乎在努力追忆什么非常不好的回忆，“……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你以前来过莫里西姆？”
“……”洛桑梓似乎自己也很疑惑，“……没有。”
“是吗……”澈似乎也不准备在追问了，“那快走吧。”
澈随即不假思索地转身大跨步离开了，洛桑梓急忙尾随着。
四景如夜晚的沙漠般阴冷荒凉，两人相伴远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