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舒夏夏已然放下餐具,拿起手包。
“嗯。”在这里,她一刻也不多待。
筱以烟跟在舒夏夏后面,她们的距离很生疏。看上去既不像朋友,也不像亲人。
路面湿漉漉的,人来人往,很拥挤。准确的说,这是藏匿于帝都繁华景象的一条小吃街。这里连个城管都没有,各色各样的人都有。空气中漂浮着怪异的味道,可身旁的人墙中仍有许多津津有味的吃着东西。想象的到吗?隔着不足十米的地方,是一片密集的高级餐厅。
是奇怪的是,舒夏夏并没有想要坐车的意思。
像她这种经济阶段的,不应该。
终于走完了,筱以烟紧紧跟上去。
舒夏夏走的很快,似乎算准了什么东西。
这是一条很幽静的小路,与刚刚拥挤的小吃街不同。这里简直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到只有两人脚步声。
又走了一会儿,舒夏夏停了下来,等她。
筱以烟见她不走了,也放慢了速度。
“筱以烟,再怎么说,我们也做了那么多年的朋友。”说到这里,她似乎有点紧张,咽了咽口水。“你,恨过我吗?”
筱以烟沉默,说不恨?那是假的。恨吗?其实莜以烟更应该感谢她。
许久,她抬眸,发现舒夏夏不见了。
转头,撞上了一堵肉墙。
特别……渗人。大晚上的,筱以烟的心跳都仿佛漏掉了一拍。
是安新沉。
她早该料掉到的,舒夏夏不会这么好心。
眼前的男人没有表情,“安……”脱口而出,即是他的姓名。
安新沉并没有理她,今天晚上,他刚刚完成应酬,不知灌了多少酒。气火刚上来,就看到了筱以烟。醉意醒了大半。
只有舒夏夏知道,他喝酒了就不会坐车回家,而是走这条僻静的小路。
对于筱以烟,他大多是愧疚的。
这种感觉,无从说起。
筱以烟想,对于这件事,他应该会知道的更多。
“你……”筱以烟开口,又觉得不合适。实在尴尬。
安新沉并不想再与筱以烟有瓜葛,他知道凌风已经回国。
一把握住她的手臂,往身旁一推。
筱以烟直直摔倒在石子路上,膝盖上是钻心的疼痛。
安新沉显然没有想到,醉酒后的自已居然控制不了手劲!
但他没有任何的动作,直接想要离开。
衣角却被一只小手拽住,紧紧不放。
转身,阴鸷的眼神扫向她。
“筱以烟,你别恶心我。”一字一顿,不留情面。
旋即,向旁边的假山抛出一句话:“舒夏夏,你给我出来!”
筱以烟已知是计,越发觉得笑容盈盈的舒夏夏眼里透露出胜利的光。
“诶,有话好好说嘛。干嘛要动粗呢。”
虚伪。
“夏夏。”这是警告的声音,安新沉希望她最好能听出来。
舒夏夏还是笑,一把挽上安新沉的胳膊,“回家吧。”
安新沉也没说话。
膝盖的伤很重,石子路上也很多杂物。大概是根钉子,扎的很深,免不了破伤风针。
挣扎着起身,疼痛感瞬间传遍身体的每个角落。
怎么办?就这样回去吗?
停下的雨,这时又开始落了起来。
这样下去,伤口肯定会感染。
————
小路的周围都是树本,没有月光的夜更是漆黑。
所以,他们三个人都没有察觉到就在对面,有一个人。
是林阑珊。
无能为力,是她感到的第一个词。
整个过程里,她都在哭。拼命地压住自己的声音,又忍不住地流泪。
这是平常人所无法感受过的经历。
在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最好的朋友也同样爱着那个人。
你会选择什么?是不顾一切地追求自已的幸福,还是默默地祝福他们?
老天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
稍稍动了一下,疼痛依旧。
筱以烟打开手机的光,照了一下,一双膝盖血肉模糊。
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那是一片水洼,被血液一点一点染红。
林阑珊是过了一会儿之后才看见的,必竟有心事。
一路小跑,把筱以烟扶起来时她有点胆战心惊。
伤的很重。
这本无关她的事,可这次,伤得最深的还是她。
离酒店还有一段距离,两个女孩扶着走路很不方便。
连续来了好几辆车,可那些司机一看到筱以烟腿上的伤就不肯带了。
终于,筱以烟熬不住了,在路旁吐了起来。
林阑珊想帮她擦擦,却被筱以烟拦掉。
“不要碰我,恶心。”
“筱筱,你其实,是觉得我恶心吧。”林阑珊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