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话一出口,靖王不悦的皱起了眉,夭夭是完全不名所以的样子。
信阳郡主暗道一声“糟了”,这吴氏一向机灵,今日怎会这般拎不清地要给母亲惹麻烦?
靖王妃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她现在还搞不清靖王是不是知道什么。因而不开口看向靖王,看他会怎么行事。
眼前之事,靖王原本是想稍后处理的,但既然吴氏当众闹成这样,岂不是显得他靖王不明事理吗?
“你说她是刺客,有何凭证?”靖王眼里是彻彻底底的蔑视。
“回殿下,今日老身陪王妃散步,就是这贱……女刺客突然冲出来,若非是老身挺身为王妃挡了一下,早就被她得逞了。”吴氏眼神闪烁却又言之凿凿。
“若她是刺客,本王此刻能安然无恙?若她是刺客,就算你替王妃挡了一道,为何你又毫发无损?你说她是刺客,她是本王带回来的,莫非连本王都成了刺客同伙!”
“老,老身不敢。”靖王明显的袒护让吴氏后背、额头冒汗。
“不敢?本王看你胆子大的很哪!”靖王懒得再理吴氏,问着怀里的夭夭,“夭夭,跟九叔说说今日出了何事?”
“哦。我醒了,跑出来找九叔,但是她们都追我,”夭夭指着那边的几个婢女说,“她们追我,我就跑,就遇到了他们,”夭夭又指指靖王妃几个人。
“那个人要这个老女人打我,我怕了,就跑到这里来了。”夭夭一番这个那个的说,但靖王却是听懂了,口气不善:“不知到底是何事,惹得王妃命令下人动手?”
靖王妃听出了靖王的讽刺,心知靖王是要护着这贱人了。
“回殿下,妾身并没有要下人动手,也不知这丫头为何满府乱跑,妾身也是刚刚到这里,什么都不清楚。”靖王妃索性把自己给撇干净了。
“这些侍卫都是奉了何人之命?”靖王看着执着弓箭的侍卫,其实已经心知肚明了。
“回殿下,妾身不知,定是有人假借妾身之命,调了侍卫前来。”靖王妃面不改色。
“殿下,婢子有话要说。”靖王妃身旁的一个婢女大胆地开口了。
“说!”
“殿下,此事真的与王妃无关,是吴氏假借王妃之命追打这女郎,也是她假借王妃之命叫了侍卫前来……”
“你胡说!你这个贱婢,休要诬陷我!”婢女话未说完,吴氏忍不住抢话了。她一向得王妃倚重,平日里对其他人苛刻,没想到今日会被与她有怨的婢女反咬一口。
“王妃,你知道老身一向对你忠心耿耿的。”吴氏哀求着靖王妃,她不信王妃会弃她不顾,她还抱着一线希望。
靖王妃面无波澜,吝于看她一眼,早已铁了心。
眼前这等纠缠,靖王早已失了耐心。他一直抱着夭夭没有松手,这丫头没穿鞋,饶是不重,还是累得他胳膊有些酸麻了。
“本王的恩人,你也敢动手?”靖王威严毕现,高高在上如看蝼蚁一眼。
吴氏大感不妙,连连叩首:“殿下……殿下,老身不知,殿下,饶……饶命啊!”又向靖王妃求救,“王妃,救救老身,救救老身吧……”
靖王妃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撇开了目光。
“来人,将这恶奴拉下去,砍去双手!逐出府去!”靖王一声令下,侍卫动手,拖着歇斯底里大叫的吴氏下去了。
众人噤若寒蝉,心有余悸。
去了吴氏,靖王对众侍卫道:“尔等身负王府守卫之责,今日却听命一个刁奴行事,罔视王府府规,各去领杖五十,绝无下次!”
众侍卫领罚而去。
靖王对靖王妃道:“往日里,我一直觉得王妃治家甚好,如今看来竟连身边的刁奴恶奴都管治不了!若是王妃无力治家,不如就安心待在后院,治府之事全权交于长史吧。”
靖王妃心下一惊,急急辩道:“殿下误会了,妾身从此后定当用心管理府务,再不会惊扰到殿下。”
“但愿如此!”
靖王移步而去,转头看到了阿力卓,也没有心思再客套,道一句:“今日已晚,王子请回吧。”
西胡王子阿力卓被靖王怀里的夭夭所吸引,但后者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靖王,引得他更加目光不移,想一探究竟。耳听靖王下了逐客令,这才克制住心中的探究,行了一礼:“搅扰靖王了,告辞。”带着侍从离开。
靖王毫不停留地抱着夭夭走了。钱峰、乐伽等人跟随。
靖王妃心下起伏,有再大的不甘也只得按捺下。
信阳郡主走到靖王妃身边,扶住她道:“母亲,莫气。”说实在话,她虽是嫡女郡主,但对靖王这个父亲,自小也是敬而远之,生怕触怒他。
世子洛世安劝慰道:“父王一时气愤,母亲不要往心里去。儿子送您回去。”
靖王妃在一儿一女的陪伴下回房,边走边叹了一口气:“你们父亲这坏脾气,母亲早就习惯了。唉!安儿,这丫头是谁?”
“今日在曲水宴上遇到的,听乐伽说曾救过父王一命。”
“哦。”王妃淡淡应了一声,料定乐伽知道这贱人的底细。
洛世安以为母亲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说道:“母亲,一场误会,还是忘了吧。”
听了爱子的话,靖王妃面露柔色说:“不用担心母亲,回头让乐伽有空来见母亲。”
“母亲,有何事?”洛世安疑惑不解。
靖王妃岂会告诉他自己真实的意图,轻描淡写地说:“母亲有一些小事想差遣他。”
“儿子会告知他的。母亲,我要去见父王了。”洛世安一直都跟着靖王,若非是为了安慰自家母亲,还不至于在这呆了半会儿。
“快去吧,去晚了惹恼了你父亲。”
洛世安告退了。
待爱子走远了,靖王妃收起笑容。殿下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拂了她的面子,又如此不顾尊贵与这丫头不避男女之嫌,单凭这两点,她都不能轻饶了那贱人。
不同于洛世安的简单,信阳郡主倒是洞悉了靖王妃的心理,问道:“母亲,那个野丫头可是有何不妥?”
靖王妃神色阴鸷:“很快就会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