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浓云遮蔽了天空那轮弯月,此时牢狱外除了偶尔几个值班的狱卒在小声交谈,是一个平常不过的夜晚。
明泰递给我一个面具说:“这是面具。”
我打量着这种奇怪的面具,中间用铁片,很薄,所以并不重,而且契合着脸部,面具的周边有一圈皮制可伸缩的材料,应该可以依据人的脸的大小扣合。
明泰解释说:“这是墨家班的玄木班打造的,江湖上没有知道这种面具的人,而他们打造这种面具的用途也只有他们知道,我是偷偷借来两个。”
我带上这种面具,发现和脸部的器官连接了起来,且连鼻孔都被封了起来,不过似乎面具上有许多小孔,不仅不会影响呼吸,空气还清新了很多,就像一层皮肤。
难道这就是江湖一直传言的人皮面具,可传言说这种面具是用人皮做成的,大概是以讹传讹。
不过据说这种面具最大的好处是可以防止被迷香迷晕,虽说用迷香迷人是一种下三滥的手段,但确实很管用,江湖上很多一等一的高手都是被它打败。所以很多人希望有一张人皮面具。
至于明泰说的玄木班,更是一种神秘的存在,虽隶属于墨家班第五班,但墨家班的高层并没有管理玄木班的资格。这些资料,都是我是不是的无聊在眼镜中搜集的。
我们两三下,便来到了牢狱的内部,县令说会把思儒调到最外面的一间牢房,以配合我们劫狱。
即使这样,我们想要在这管理严格的监狱里劫出一个人还是很难的,毕竟他们发现不对随时可以喊人,要是惊动了官兵,就是我和明泰再勇猛也会被抓起来。
明泰先用银针将守门的两个狱卒扎了。
之后明泰再用调虎离山之计,引走其余几个人,当然一个人是不会走的,那就是典狱长,因为他身上有所有牢房的钥匙。
我手中拿着明泰给的匕首,偷偷的摸进了监狱,果然典狱长正坐在审问犯人的大厅内。
而思儒则被关在转角的第一个牢房,典狱长眼睛死死的盯着进入监狱的大门。
想接近他好难,但是我可以趁他不注意使用诀术,我先得看看这附近是否还有其他人。
突然我发现一股邪气,难不成典狱长是妖,但这股邪气并不同于从妖身上散发的妖气,这股邪气也不是从典狱长身上传来的,而且监狱里。
这典狱长的坐姿,双手微握,双脚八字向外,暗合着八卦中的阴眼,难道这是一个阴阳阵法,而阳眼对应的正是在思儒的那间牢房,这邪气越来越浓,我身上的洛灵竟然自己幻化出来。
这时明泰来了,看样子其他狱卒已经被他放倒,我舒了一口气。
明泰正欲用银针放倒典狱长,我拦下他,说:“此中有一个阵法,是阴阳阵法。”
阴阳阵法,难道这位典狱长是阴阳师,虽说阴阳家从汉以后就销声匿迹,但阴阳术并没有失传,只是变得更加隐秘。
“那怎么办?能破吗?我的银针的麻醉效果只能坚持一个时辰。”明泰说。
“不能破,这阴阳阵法,是用阴眼的阳气向阳眼献祭,来抵消阳眼的阴气,而此时这个典狱长是在阴眼。”
说着我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我没猜错的话,此时在阴眼的正是九少爷,而且他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我摘下面具,直接走了出去,典狱长也没有太大的反应,或者说他现在********在这个阴阳阵法上。
“想必县令也告知了你,我是来接九少爷的。”我说。
“你是,李宁宇。”
“是的。”
“九少爷,你不能带走。”典狱长严肃的说,但话里透露的威严,让人无法抗拒。
“为什么?”我问。
“因为他已经被鬼上身了,而且是千年前厉鬼。虽然学的是玄学但依然无法制服。”典狱长颇为无奈的说。
“师父曾和我们说,蜀山弟子有难,我们阴阳师一定要帮,因为千年前是蜀山前辈挑起了本来是阴阳师的重担,但实在对不起。”典狱长语重心长的说。
此时我已经拳头紧握,青筋暴起,咬着牙恶狠狠的说:“不论是什么样的厉鬼,我都要去。”
“你会因此丧命。”典狱长口气柔和了很多。
“男儿,坦荡立于世,养浩然正气,死有何惧乎。”我头也不回的向思儒那走去。
明泰也准备跟去,被我拦住了。
也许以前我怕鬼,怕黑,那是因为孤独。
但现在我无所畏惧,因为我知道天上有神明,中间有良心。我只要脚踏实地,问心无愧,鬼又有何惧。
可当我看到“思儒”那凶狠的眼神,心中还是心中一阵慌乱,“思儒”也看见了我,向我扑来。
就在“思儒”要撞到木门时,他身体内竟然飞出一个朦胧的白影。
(此下几段高能,如果胆小请跳过。)
那就是厉鬼,那厉鬼,一只眼珠子是全白的,另一只则只有一点黑,像被针扎了一样,满脸狰狞,口中染着鲜血的舌头,奇长无比的手指甲,头发披在肩上,对我张开了血盆大口。
我知道现在我不能转身逃走,这样我自己反而越加害怕,而厉鬼却越加高兴。
我试图将恐惧赶走,却没有用,我突然想到了思儒,他是我的好兄弟,却因为这个鬼而受苦,我顿时热血沸腾,迎着厉鬼就是一刀。
我没刺中她,因为她是虚空的,我自己突然感觉失去了意识。
我清醒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鬼窝,满地的手在地上摸索,似乎是在寻找目标。
我知道这是幻觉,也许现在的“我”正在和思儒,典狱长战斗,我不能这样。
说着我紧闭双眼思考,想让着幻觉消失,我努力着,突然发现我再也睁不开眼睛,因为我的眼珠子已经掉了。
我听说被鬼上身,可以通过捏紧胸口的位置驱逐鬼,但我使劲的捏还是没有用。
我气愤,捶胸,竟然直接从胸口撕下一块肉,不是很疼,我接着将手放进那个被我撕下肉的洞中,掏着。
心脏,肝,胃,肺被我一一挖了出来,而且那个洞被我越掏越大,最后我开始撕肉……
我想现在我应该是个骷髅了。只是我开始就把我的眼睛弄掉了。
而我却觉得很爽,很凉快,很清爽,我感觉自己要疯了,在那个临界点。
我最后将颅腔中的脑子拿了出来,然后靠潜意识去奔跑,途中掉了几根骨头,我越跑,似乎越爽。
(高能已过)
我又再一次昏迷,再次醒来时,思儒满脸都是血,温和的看着我。
看样子我是活过来了,我长舒一口气。
我发现我手上竟然全是血,思儒身上脸上也是,难道我挠了思儒,太丢脸了。
“这血是典狱长的。”思儒说。
“嗯?”
此时躺在血泊中的正是典狱长,刚才没注意。
我走了过去,典狱长已经奄奄一息了,我要扶他起来,他摆了摆手。
这算是放弃治疗了。
我知道这时候应该将耳朵凑近已经奄奄一息的典狱长听他的遗言。
果然,典狱长缓缓的说,“我叫钟舒,是阴阳师玄术第六脉传人,师从六魁道长,我身上有一本书,是师父传给我的,我给你,希望你能传承它。”
我拿出那本书,名字是《玄术°降鬼术》
“我答应你。”,我握着他的手,想必只要有了这本书,我就活见鬼也不怕了。
“现在你要叫我师父。”
“诶。”
“叫啊!”
“我不叫你不死是么。”
“……”
“好吧,师父。”
“嗯,其实我看见你进去的泠然,就知道你是我们玄术不可多得的天才,所以我死了也无所谓了,玄术后继有人了。”
“嗯,谢谢夸奖。”
“身为玄术第六脉传人,你应该做好随时准备死的觉悟,以前师父和我讲,我还不明白,现在算是明白了。”
典狱长说话已经越来越费劲,他好一会儿,才接着说:“以后若是见了我师父,也就是你师公,给我带句话,说你是我挑的,我已经死了,让他老人家不要伤心。”
典狱长麻利的说完了这些话,我想这应该是回光返照。
“嗯。”
典狱长闭嘴了,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