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的感觉是悲怆的。那座城就像拥有魔法,原本和自己毫无干系的地方突然变得对它敏感、好奇、向往甚至是热爱。不由自主的就会去羡慕和他同在一座城的很多陌生人,想去那座城市生活,但目的并不是为了能和他在城市的哪个街角相遇,而只是想去走走他曾经走过的路,猜猜他以前发生的故事。偶尔还会仅仅因为那座城市的存在而感到幸福,可始终都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城外人。
灿烂是一个很要强,很有韧性的女生。春节被父亲说后悔有这个女儿后,灿烂在学习和未来的职业规划上都放了很多的心力,铆足了劲儿,希望能够通过努力来证明自己!
“这样就对了嘛,我的杨灿烂小姐!”方乐看着眼前这个充满了正能量的灿烂,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
“诶~方乐,你可别想多了,我这样可不是为了让我爸对我刮目相看去求得上次吵架的和解啊!他骂完我他还把自己整成一副受委屈了的样子,我只要在桌上吃饭他还宁愿不吃都不和我同桌!呵,他爱原谅不原谅,反正我没错!我现在就想让自己越来越好,等我挣钱了就把他这些年养育我的钱连本带利全还给他!然后跟他说bye!”灿烂越说越生气。
方乐原本以为灿烂长大了,可听她说完这些话,觉得还是孩子心性。亲情血缘哪是说不要就能不要的,更不是说舍得就能舍得的。
“笨鸟先飞”是灿烂非常认同的一句话。在还没参与面试招聘之前,灿烂自以为可以凭着自己的一点儿小聪明就能在各大公司的HR面前游刃有余。可灿烂发觉,可能现在的她在那些HR眼里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儿,对社会还毫无敬畏之心。现在发现问题了的灿烂变得很专注,她搜索了很多资讯,实时了解行业的动态,为了日后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企划人而努力着。这样的灿烂在别人眼里是一个懂得规划未来的人,有上进心,敢去努力。但只有灿烂知道,为了避免毕业时带给自己的不安与失措,她愿意比别人花更多的时间去准备,打好基石。让事情能发生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毕竟安全感是自己给自己的。
“方乐,今天上完课你别等我了,我要去新传大学听讲座!”在上学的路上灿烂突然想起晚上不能和方乐一块儿吃晚餐了。
“听讲座?还要跑到新传大学去啊?”方乐还没适应眼前这个正奋发图强的女子。
“嗯呢!今天有个旅游规划的大师要去新传大!”灿烂说完继续往前走,朝气蓬勃。
“旅游规划?!你什么时候攻读这个啦!”方乐越来越不了解灿烂脑子里的想法。
“你是不知道,这个老师原本只是专修旅游景区规划,后来他看到自己规划下的景区诞生了,就想着要怎么去运营、去宣传、去推广!不想把后面的事情假手于人。哎呀,反正他就是很全能!我想做企划的原因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在我手里能有一个项目从立案到规划到实施甚至到最后被广大社会所关注所接受我都有份儿参与!而不是别人把一个对于社会来说的半成品给我,然后我再接手去包装推广……”灿烂是真的找到自己喜欢去做的事情,一说就停不下来了。
“那你听过一句话没?术业有专攻。做策划的就专心想点子,做营销的就好好去谈客户,做宣传推广的就好好包装产品。”方乐似乎并不赞成灿烂的观点。
“对啊,术业有专攻当然没错!但我个人可能更喜欢……就像自己的一幅作品,要永远去呵护它,爱它!”灿烂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话来表达自己的心中所想。
“灿烂,你以前不是说你的梦想是写小说吗?希望能让很多人读到你心中的天地,希望有一天自己的小说能被改编成电视剧,让小说活过来……”方乐一直都记得灿烂还在初中时跟他说过的梦想,那个时候的灿烂无所畏惧,哪怕梦想说出来在别人的眼中就只是一个笑话、没有实现的可能,但灿烂仍然为自己拥有这样的想法而自豪!
“哎呀,写小说这事儿太不着边际了,我虽然喜欢,但不能当饭吃啊……好啦,我先去上课啦!”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到了学校。方乐等灿烂的身影慢慢在眼睛里变小,直到消失才跑回自己的教室去上课。
一整节课下来,方乐都在想灿烂的事情。当初灿烂郑重其事、斩钉截铁说出来的梦想怎么可能到现在就在心里化为泡影了呢……但无论如何,方乐都决定要做一点什么了。
灿烂一下课就马不停蹄地往新传大学赶去。
“同学你好,请问芙源楼要往哪儿走?”不知路况的灿烂只好边问边走。
“我正好要去那儿,一起吧!”回答灿烂的是一个女孩儿,说不上长得惊艳动人,但也一副乖巧模样。
“那正好!谢谢你啦!”
“没事,只是正好我要赶去芙源楼有事,可能我们要快一点儿了!”那个陌生的女孩儿也是着急赶路的样子。
待她们飞奔到芙源楼,本想互相简短道个别,但没想到两人却一起进了阶梯教室。
“啊!你也是来听陈教授讲课的啊!”
“对啊!你也是啊!好巧!”
“真的巧!今天好多人啊!”
女生总能因为一个微小的缘分而很快地熟络起来,从此热点八卦、时尚新宠、男人和女人、世界东西南北……统统不在话下。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李菁希,你叫我希希吧,别人都这么叫我!”孩童般的笑脸一直出现在灿烂的眼里。
“我叫杨灿烂,你就直接叫我灿烂吧!”
一个半小时的讲座很快就结束了,希希和灿烂都还意犹未尽。
“灿烂,你刚刚回答得太好了!你应该和陈教授互换了联系方式吧!”
“嗯呢,刚刚下课去找教授要了电话,其实我刚那也是凑巧想到了。”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灿烂仍沉浸在小确幸里。
在讲座上陈教授问大家怎样看待策划,随意谈,不要拘泥于形式。愿意起来回答的学生大多都是在说策划是很多奇妙点子的集合、是一份需要创新的任务云云。灿烂当然有自己心中的想法……
“陈教授你好,在我心中,与其说策划倒不如说是“策动”,以策制动。好的策划案的存在是为了在日后真正运营的时候能够环环相扣,深得人心,让整个局面生活得动起来!就像一个商品广告,广告的宣传是“策”,而“策”的目的是为了能让社会大众去购买这个商品,从而形成“动”的局面,让策划从中获利。不管这个“利”是指物质还是精神,策划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获利。”
灿烂说完整个教室都议论纷纷,不知好坏,灿烂想肯定惨了,这下笑话闹大了。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学校的?”
“陈教授你好,我叫杨灿烂,是新大的学生。”灿烂说完就后悔了,这样岂不是丢了新大的脸。
“很好!你说的这个观点很好,很直接也很新颖。”
“谢谢陈教授!”
灿烂佯装淡定,心中窃喜,整堂讲座下来都没拿出手机。
“灿烂,那你快回学校吧,现在也不早了!”不是希希提醒,灿烂可早忘了还要赶回去的事情。
“哦哦哦!那我们再联系,我先回去啦!”灿烂和希希匆匆道别后去校门口赶紧拦了辆出租车回家。一上车灿烂就兴奋地想给方乐打电话,告诉他在讲座上发生的事情。可拿出手机发现早已经没电了。
一到家,灿烂直接推开院子的门,可发现房子里一片漆黑,方乐并不在家。灿烂正嘀咕着这个方乐肯定是趁她不在家出去找别的朋友“厮混”去了。这时从方乐的房间传出了声响,灿烂想肯定是方乐躲在暗处想吓自己,于是决定反击。灿烂轻手轻脚地爬上了楼梯,一路都不敢开灯,走到方乐房门口停了下来,深吸几口气,用最快的速度打开房门!
“呀!”灿烂大叫。
却只听到房内东西掉落的声音,这要是换成以前,方乐一定开始对灿烂破口大骂:干嘛啊!吓死人啊!神经病啊!但现在房间里静得连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到,最怕的是灿烂明明感受到了房内有人的呼吸声。下意识灿烂按下了旁边的照明开关,屋里通亮,房里确实有人,陌生人。
一个中年男子,脸上露怯,却愈发凶煞,从床边慢慢站起来。灿烂吓得浑身直哆嗦,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鬼使神差地叫了一声,又急急忙忙跑下楼去。那个男子,不,小偷,也一直追着灿烂下楼。灿烂急忙掏出手机想给方乐打电话,可死命按开机键屏幕也没亮起来。灿烂直接把手机扔向小偷,正好砸中小偷的头部,趁着小偷还顾着额头上的疼痛时,灿烂向屋外跑去,喊着救命。小偷听到“救命”就更加发狂了,在灿烂刚要逃出去时一把将她抓了回来往桌上一推,拿起旁边的木凳就向灿烂砸去……
“啊……”一声低沉的声音传进灿烂的耳朵,等灿烂回过神,才发现一个身板已经压在了自己身上。有人替灿烂挨了这一打,是方乐。方乐一个起身狠狠地给了小偷一拳,小偷看情况不对就麻溜跑了。
“你没事吧!”方乐迅速检查了灿烂的伤势。
“有事!你看我手,都破了。”灿烂刚刚被推倒的时候被桌角划破了手,“你说你都去哪儿了不待在家里,吓死我了!”
“给我看看。”方乐看着灿烂手上的伤口不知如何是好,但心疼全在眼里。“灿烂,你去把药箱拿过来。”
趁着拿药箱的时间,方乐拨打了120急救电话。方乐仔细地跟灿烂进行伤口处理,轻轻地,怕弄疼她。等灿烂的伤口处理完,方乐重重地倒在了灿烂的怀里,灿烂这才想起刚才方乐替自己挨了打,想把方乐扶起来,却发现方乐的脑后一直在流血,夹克后面都被染红了……灿烂突然慌了神,抱着方乐一直哭,想给方乐止血却不知从何下手。
“别怕,别怕……灿烂,别怕。我已经叫了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我不会有事儿的。还有,别告诉家里……”方乐躺在灿烂的怀里,说话都已经没了力气。
“怎么办,怎么办,方乐……”连叫救护车方乐都替灿烂做了,灿烂除了惊慌失措地大哭做不了任何事情。她紧紧地抱着方乐,好怕他就这么消失……
方乐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医院了……他一下子就看到了靠在病床旁睡着的灿烂。
“咝……”方乐打算起来给灿烂盖上被子,可一使劲头上的伤口就扯着疼,后背也是疼痛无比。
“你醒啦!”灿烂如今听到一点儿响动就会惊醒。看到方乐醒了,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你等一下,我马上去叫医生。”
“等一下!”灿烂被方乐一把拉住。
“你干嘛啊!你好好躺着!”
“别动,让我看看你,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以为差点就见不到你了。”方乐一直看着灿烂,也不肯松手。
“我的方乐大哥!我是真的,你头上缝了针也是真的,你后背的痛更是真的!我现在要去找医生来看你,是真真切切的!”
方乐看着灿烂跑出病房时的背影还有被阳光拉得长长的影子……一切都是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