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的声音很大,办公室寂静无声,齐渊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入离乔娴最近的聂晓敏耳内。
聂晓敏扬唇笑笑,看不出一丝不悦,示意乔娴不用管她,她已经彻底放下这个男人了。
“齐渊,你确定要将这照片发到网上去?不怕败坏了名声?”
乔娴说的很含蓄,她隐隐觉得照片的事情肯定是有人搞鬼,想到远在B市的聂训庭,指不定就是他的作为,将腹黑进行到底,乔娴的声音里带着沙哑和哀伤,眼底却闪现着精光,让他再嘚瑟一会儿好了。
“哈哈,你知道害怕了?心痛吗?来吧,投入我的怀抱吧,聂训庭背着你和别的女人乱搞,一定伤透了你的心吧,你要相信,我是真心爱你的。”
“那你告诉我这个女人是谁。”
这句话乔娴问出了好奇,不仅是她,就连聂晓敏都竖起耳朵想要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毕竟她日日夜夜同齐渊在一起,除去上次他和柏佳依那档子事,她真没有发现齐渊和别的女人有染,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妖媚至极的金发女郎,好奇阿好奇。
“爱伦,是聂训庭此次前去B市的目的,还有40分钟,小娴,快点准备吧。”
“恩,齐渊,还有四十分钟,我就会替你把照片公布到网上去,让广大群众欣赏一下你将金发女郎扑倒的雄风。我想,再过不了几个小时,你的罪名会再次增加一条吧?”
电话里的陷入沉默,过了好大一会儿,乔娴听到噼里啪啦的响声,以及齐渊的哀嚎声:“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聂训庭和爱伦吗,这是谁干的?谁干的?”
却没有人回到齐渊的问题,电话很快被掐断,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齐渊很快付出代价,他在齐氏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被警察请到了警察局,聂晓敏拿出手中的股份和她的巨额资金,成功解决了公司内部危机,将亿万商厦重新支撑起来。
她亲自去监狱探视了齐渊,看到曾经意气风发的齐渊变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竟没有一丝快感,心里升起淡淡的悲凉。
“阿渊。”素手拿起电话,放到耳朵上,隔着一层玻璃窗,她看着对面的齐渊,恍如隔世,叫出了许久没有叫过的名字。
齐渊眼窝深陷,头发凌乱,他面色颓废苍白,声音干涩沙哑:“晓敏,我以为你不会再想见我。”
几周的监狱生涯消磨了他的傲骨,他此刻意识到,原来他所追求的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那日日夜夜的折磨令他恐慌,他开始怀念起聂晓敏的温柔,聂晓敏的体贴,聂晓敏的付出,聂晓敏为她所做的一切。
他甚至于开始思念聂晓敏腹中的孩子,那是他的亲生骨肉,是他的血脉,是他的亲人。
聂晓敏凄楚的笑笑,泪水不自觉地顺着眼角滑落,在来之前,她以为她对齐渊有恨,可是,在看到齐渊的这一刻她知道,她对齐渊的恨远没有爱来的深刻,她爱着齐渊,才会这么的护着腹中的胎儿,为了他可以与齐渊反目,只因为,她永远深爱心目中的齐渊。
齐渊看到聂晓敏的眼泪,伸手想要为她拭去泪水,想以前一样,触手碰到冰冷的玻璃窗,他的心刹那间变得酸楚难耐,他碰不到她了,他和她永远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就算他能出去又如何,现在的聂晓敏已经是众人仰慕的女神,而他是受人唾弃的犯人罢了。
颓然的收回手,齐渊垂下头,轻轻对着话筒说:“不要再来看我了,给我们的孩子一个新的生活吧,我会是他的耻辱,你,早作决定。”
说完,他没有去看聂晓敏的表情,直接将话筒放回原处,耸拉着脑袋弓着背,脚步虚浮,蹒跚的一步一步离开聂晓敏的视线。
聂晓敏的手放到玻璃窗上面,贝齿咬着下唇,留下深深的印记,她张张口,终究没有呼喊,泪水爬满面颊,湿润润的,如同她此刻的心房,被哀伤淹没。
齐渊的意思聂晓敏懂,烙上犯人的他不适合做她腹中胎儿的父亲,他怕成为孩子一生的污点。
在这一刻,他有了觉悟,却已经无法挽回了。
从监狱里走出来,仰望着蔚蓝的天空,已经立秋了,树叶变成了金黄色,风呼呼的垂着,撩起她的发丝,调皮的钻入她的衣领,她下意识的抖动下身子,一件外套适时的披在她的肩膀。
回头,聂晓敏挂着泪痕的脸上绽放一朵璀璨的笑颜,竟比那日光还要耀眼。
齐渊的落马并没有为乔娴带来快感,相反,短短一个月,乔娴的体重持续下降。
她知道自己的郁结所在,是因为聂训庭已经一个月没有和她联系过了。
“姐姐,这草莓很新鲜,姐姐尝尝看。”谭钰莹敲响乔娴的房门,推开虚掩的大门闪身走了进去,她的手中端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碗,里面放着洗的干干净净的草莓,颗颗饱和,鲜嫩多汁,很有食欲。
乔娴虚弱的笑笑,谭钰莹有事没事都会往她房间里凑,听说柏佳依今天会出院,可笑的是她有家不回,依然要住在聂家别墅。
乔娴听说这个消息后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现在她根本没有心思开口说话,她的心早就飞到了B市,飞到了聂训庭的身边。
在那天齐渊发送的邮件,乔娴察觉到男主角应该是聂训庭,却被齐渊的照片给替换掉了,至于聂训庭他如何,竟然没有一丁点的消息。不仅是聂训庭,连杭硕都失去了联系。
每次她看向妖儿和幽魂的眼神中都含着期待,可每次都失望透顶。她不死心,每天都在期待,失望中渡过。
“恩,谢谢小莹。”对上谭钰莹纯净的眼眸,乔娴伸手从她玻璃器皿中拿起一颗草莓,放在口中咬了一口。
果然,酸甜可口,汁液很浓。
长久的相处,乔娴发现谭钰莹是个没心没肺的纯净女孩,她真的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