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家的第四代聂乔,刚刚出生便含着金汤勺,无论是聂家还是童家,是骆老爷子还是童老爷子,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地点宴请的这些人,在一定程度上俨然将聂乔推到了一个高度上。
乔娴默默叹息,作为孩子的妈妈,她不太希望孩子这么小就成为压力的聚集中心。
有可能的话,她真的希望孩子能够健康的成长。
可是,聂家的男孩子,要经历的远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多,现在,她只能庆幸,她和训庭都在,能够为聂乔扛起来一部分风雨,在他的羽翼没有长全的时候,让他有个安全的,可以停歇的避风港湾茁壮成长。
穆忆羽代表着穆家的人出席了这场盛宴。
丁雨瞳看到穆忆羽的时候有点恍惚,本来情绪有点低迷,此刻,注意力更是无法集中,总是往那边的桌子上去看。
“瞧你魂不守舍的,都是要订婚的人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矜持呢?”
乔娴趁着不被注意的空荡,走到丁雨瞳的旁边用胳膊肘撞了撞她,笑着打趣。
丁雨瞳被乔娴一撞,脸上的茫然之色收回,脸上通红一片,低下头小声说:“哪有的事。”
声音不似往日般明媚张扬,看起来情绪并不是很高。
乔娴听出来丁雨瞳的异常,拉着她的胳膊往一旁走去:“怎么了?前一段时间不是还挺好的吗?”
在她坐月子的时候,可是见过姜婷和丁雨瞳两个人的,当时母女二人打趣的话还在耳边,才一个月的时间,她总是兴高采烈的妹妹怎么就蔫了呢。
“快别提了,我都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人了,上次去医院看你之前,都一个星期没见面了,当时不觉得什么,现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丁雨瞳的声音越来越低,突然偏转过头看着乔娴:“姐,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在得到女人的心之后,不似之前那么有激。情了?我总觉得,他对我没有之前那么上心了。”
乔娴:(⊙o⊙)……她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丁雨瞳却眨巴着大眼睛一直看着她,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令自己安心的答案。
乔娴往穆忆羽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他在那桌上含笑和周围的人攀谈,仔细辨认,每一个拉出来都是重量级的人物,想到从聂训庭那里得到的消息,或者,穆忆羽很忙吧。
“忙?”丁雨瞳的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可不就是忙么。
近段时间,她已经不再像以往那般含蓄了,有什么想法便说出来。
可是,每一次她提出来见面,穆忆羽都将“忙”字挂在嘴边。
仔细算算,她被“忙”这个字拒绝的次数没有七次也有五次了,心中的苦涩,只能自己来品了。
穆忆羽最近很忙,不仅要忙工作上的事情,还要忙感情上面的。
他和丁雨瞳的关系之所以能够定下来,是他在生日的时候亲口对父亲做出了承诺。
他说,他会从予以集团离职,然后按照父亲为他安排的生活轨迹生活下去,以后,接替他的衣钵。
穆家算是走政途的家族,家中上一辈人中都是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就像他的父亲,步入中年的他也算是有着令人仰望的事业,国家级的副职干部。
穆忆羽的决定说到做到,很快就去了政府部门就职,打算按部就班的做出些成绩慢慢的往上爬。
他做这些是为了丁雨瞳,怕丁雨瞳担心才不曾将自己所受的苦说出来,他以为熬过这段时间就可以,他的计划是在年前和丁雨瞳订婚,只有达到了父亲的要求他才会点头同意。
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马上便达到了孟父提出来的要求,穆忆羽,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和周围的人寒暄了一阵,他才去找寻那抹俏丽的身姿,太久没有见面,他想她想的快要发疯了。
每天晚上都会悄悄的开车去沈家楼下,望着那熄灭灯光的窗户,在底下抽一根香烟,一根两根,有时候会抽半盒,他不是有烟瘾,是想给自己找个理由能够多在楼下待一会儿。
“瞳瞳,你要知道,楠之是真的爱你,为了和你在一起,他可是……算了,他在找你,你们去说吧,那边的休息室没有人。”
乔娴对丁雨瞳眨眨眼睛,伸手朝里面指了指。
丁雨瞳还不曾回头,就听到了让她朝思暮想的声音。
“瞳瞳。”
男子的声音清雅如酿造的美酒,只一个对她名字的呼唤便让她整颗心都跟着狂跳起来。
“我们去里面。”
穆忆羽说着话越过丁雨瞳朝里走,目光不曾多做停留。
丁雨瞳看着与自己擦身而过都不曾扭头看她一眼的穆忆羽,咬了咬下唇,心里头说不出的苦涩。
为什么?
他不是应该拉着她的手吗?
可是……
想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想到刚刚乔娴说的话,她强自扯出一抹笑,跟上了穆忆羽的脚步。
休息室确实没有人,穆忆羽将门推开后走了进去,站在里面等着。
丁雨瞳跟上,门被穆忆羽关上。
“瞳瞳。”穆忆羽从身后伸出手臂将丁雨瞳拥在怀里,紧紧的:“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心爱的男人说出的话让她的心跟着颤抖起来,酸涩和感动以及连日来的委屈让她眼睛酸楚的厉害。
于是,泪水再不受她的控制,一颗一颗的朝下掉。
穆忆羽感觉到手背上滴落的冰冷泪珠,眉头微微的皱起,将丁雨瞳的身子扳过来,捧起她的脸温柔的问着:“你怎么哭了?”
“我……”丁雨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连眼泪都顾不得擦,话也说不完整。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乖。”穆忆羽将丁雨瞳拥在怀里,女人的眼泪将他的心都给搅乱了,本来有很多话想和她说,可这会儿俨然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而丁雨瞳在他跟前一向是比较坚强的,流眼泪这种事,是他第一次从丁雨瞳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心爱的女人在怀里哭,他又得不到好方法去哄人,这种感觉,说不出的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