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璇的眼睛变得空洞,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头,疼的厉害,连日来的压力骤然爆发。
胸腔变得麻木,心的位置,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往日各种各样痛苦的画面如同摁了快速倒退键,一幅一幅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刺激着她的大脑。
最后定格的画面是荣海那一次又一次的凌。辱,是聂伟庭拿着她的。裸。照同荣市长谈判时的表情,还有上次在包房,聂伟庭的温情……
高速的变化撕扯着她的大脑,不好的记忆刹那间全数涌来,她的真心她的情谊换来的是什么?
是什么?!
“啊!”
“啊——啊啊!”
捂着头,邹璇疯狂的摇晃着脑袋,发出凄厉如同困兽的叫喊声。
房门被人从外面猛然推开,聂训庭高大的身躯闪身进来,快速奔到乔娴身边将她抱在怀里,确定她没有事情才松了一口气。
屋外,许多人都站在门口,看着声音的来源处,盯着那具正在发生惨叫的身体。
看着她,轰然倒地……
“打电话叫救护车。”穆忆羽提醒身边的丁雨瞳,快步跑到邹璇身边去检查她的身体。
将人试探着抱了起来,看着身下的衣服沾染了些血迹,他咬咬下唇,快步跑出去。
乔娴窝在聂训庭怀里没有起身,看着这一幕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客厅里传来穆玉端焦急的声音:“阿羽你先去医院,瞳瞳跟着一起,你爸在楼下呢,你让他快去你大伯家一趟,啊,不对,有电话,我打电话。”
穆玉端慌乱的去找电话,摁了好几次才把号码给摁出来。
屋子里很快陷入平静,穆玉端打了一会儿电话看到聂训庭在安抚乔娴,干脆拎着包也跟着往外跑。
不管怎么样,邹璇是在她女儿的卧室出现意外的,她必须跟着确保邹璇没有事才行。
在楼下碰见了苏义平,穆玉端也顾不得和他说来龙去脉,拉着他往街边去拦的士。
苏义平刚刚看到儿子的车驶出去正想问什么事,又看到老婆慌里慌张的模样,心里浮现不好的预感。
“到底怎么了?”
“快别问了,去医院看看吧,小璇好像流产了。”穆玉端压低声音。
苏义平瞪圆了眼睛:“小娴没事吧。”
从自己家里出事,苏义平第一反应就是邹璇又找小娴的麻烦了,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倒没有,不过我没细问,有训庭在陪着呢,应该没什么事。”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怎么不问问小娴的情况。”苏义平抱怨了几句,从包里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聂训庭。
穆玉端拦了拦:“还是打给你大哥吧,我刚刚没给他们打通电话。”
苏义平心里烦躁,无语的看了穆玉端一眼,将电话号码换成了邹智的。
接到通知的邹智和邹夫人魂都快吓没了,尤其还没有穿好鞋下楼听到楼下救护车的响声,更是惊的邹夫人将鞋子踩翻没有穿进去。
“小璇,是不是小璇……”哆嗦着嘴唇,邹夫人紧紧的抓着门框稳住自己的身体。
“别担心。”邹智语气低沉,扶着邹夫人让她穿上鞋,两个人这才慌里慌张的下楼。
电话响起,是穆忆羽打来的。
扣点电话后邹智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缓解。
在邹夫人紧张焦虑的眼神中,顾不得上安抚她驱动车子朝着医院驶去。
穆忆羽已经提前将邹璇送到了医院,救护车不是一家医院的,可以说扑了个空。
但,这些都不是邹智担心的,他担心的是刚刚在电话里穆忆羽说的话,医生已经推着邹璇去了手术室,孩子能不能保住并不确定。
邹夫人揪着心脏的位置,那里泛起疼痛,就剩下这一个女儿了,再出什么意外可怎么是好。
“训庭,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乔娴皱着眉头,看着已经没有人的屋子,心里头有点闷。
“不会,你已经很仁慈了。”聂训庭抱紧乔娴,将她的脑袋摁在自己怀里。
他对待聂伟庭是将聂伟庭送到监狱里,剩下的,会想办法让聂伟庭无法从监狱里出来。
老婆选择的是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罢了。
作为聂伟庭的妻子,在聂伟庭最为困难的时候依然想着替他解决问题,将手伸向快要生产的孕妇……
想到这里,聂训庭眸光闪烁几分,是真的觉得,自己老婆太仁慈了。
“不,我不仁慈,我知道告诉邹璇这些会给她造成怎样的伤害,在我心里,我的打算就是将孩子的事情解决掉,我,不想她生下这个孩子。”乔娴仰起头,定定的说。
聂训庭低头轻吻她的额头:“乖,不要乱想,孩子生下来又能怎么样?在这样的家庭中,也不会幸福的。”
是啊,乔娴闭上眼睛,眼角滑下两颗晶莹的泪珠。
她是存在这样的想法,是觉得孩子如果跟在邹璇他们身边,不会幸福的,与其以后生下来后后悔痛苦,不如,干脆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
可是,心房的位置依旧好疼……
她自己也是个母亲,却,做了伤害一位母亲的事情……
“乖,不要多想了,睡一觉吧,睡一觉就没事了。”聂训庭心痛不已。
知道乔娴心软,这是将邹璇所遭受的往自己身上揽了,从怀孕后,女人的心思就敏感了很多,情感也变得丰富,不仅撒娇的次数多了之后,就连性子也温柔了很多。
这样的她,聂训庭怎能不爱。
“我知道了。”聂训庭压低声音,将电话挂断后重新返身回到卧室。
床上的女人基本上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嘴巴抿着,就连在睡觉的满脸都是自责。
轻手轻脚的走回去用手将那紧皱的眉头揉平,侧身在她一侧躺下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许是身边有人了,乔娴才睡的安稳。
睡了一个小时悠悠转醒,窗帘外面依然透着光亮。
“几点了?”
声音有点哑,透着刚刚睡醒后的慵懒。
“你没有睡太久,一个多钟头,要起来吗?”聂训庭没有说时间,下床为她倒了杯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