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梦美人兮，单恋宝剑时。
一池碧潭。
一颗垂柳。
一个老僧入定而坐，一个木桌，一套茶具，两个茶杯，来客不远，风声已起。
驼铃悠扬，半卷黄沙。
老僧闭目道：“客已来，入坐。”
剑客下了骆驼，“大师好功力，几里外，便知我已来。”
”闭目凝神，方见世外之事，客来何事？“
剑客举茶自饮，”好茶，果真解渴。“
无风，湖面有微波，手中念珠忽有颤抖，剑客察之，”大师受惊否。“
”我心似水，无风，无浪。“
剑客扬剑，”我只知有剑，不知有人，剑出必饮血，像人一样。“
”嗜杀者，何为人？“
”佛也有戒刀，佛可谓非人？“
老僧脸色不动，湖面没有动，柳条垂下。
”佛有戒刀，非杀人，示警，求全，乱世也要安生。“
”剑可救人，有人活，必有人死。活着既是善？死者可谓恶？“
老僧复问：“客来何意？”
”杀人。“
”何人。“
“眼前人。”
老僧合掌道：“眼前无人，枯骨而已。”
”生死只是一种状态，善恶唯心，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客懂佛理，却非通悟之人。“
”何谓悟。“
”悟即无，一切皆虚无，便何事皆可拿起，皆可放下。“
剑已出鞘，”人有六欲，而剑无七情。“
”人使剑，则为器；剑使人，则为奴。“
”大师可知痛苦？“
”众生皆苦，我已在苦痛之中，深陷不可拔。“
”大师不是超然了吗？”
老僧合掌道：“人若超然，其非人哉？”
剑客收剑，“俗世之人，皆难跃生死，大师也不例外。”
老僧笑然“阿弥陀佛。”
半杯凉茶，一饮而尽，驼铃再次响起。
潭中湖水起伏又落，柳丝随风起，念珠陡落。
老僧额头冒出的汗，已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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