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虽然慕容云已经可以起床,洗漱的事情完全可以自己做,可阮护士只让他自己刷了牙、洗了手,之后还是象照顾孩子似的给他擦了脸,抹了前胸和后背。而慕容云其实更愿意让她做,他喜欢看着阮护士清秀的容颜在自己面前晃动,喜欢她身上的淡淡幽香弥漫在自己身畔,他觉得每次和阮护士在一起是一种愉悦的享受,有她在,他的心特别静,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只小小的船,飘荡在静谧的湖面上。
调好了床两侧的护栏,熄了灯,如前些天一样,阮护士在黑暗中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着慕容云的手,用“牙签柱”给他按摩着手指肚。
这两个多星期,阮护士每天坚持值夜班,休息不好,睡眠不足,慕容云已经明显的感到她消瘦了好多;凝望着黑暗中坐在床旁的阮护士,他心里突然涌起一个让自己激动万分的想法!
慕容云慢慢的将身体侧向阮护士而卧,双腿伸直叠放,然后第一次喊了阮护士的名字:“雨晴”。
阮护士没有答应,而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慕容云意识到,这是阮护士以为他睡着了,又在说梦话呢!他轻轻摇了摇手,阮护士往前探了探身体,轻声问:“怎么了?”
慕容云握着阮护士的手紧了紧,温声说:“这段时间一直值夜班,辛苦你了!”
“所以啊,”阮护士在黑暗中笑了笑说:“你要早些康复,等你出院了,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按医生所说,至少还要住两个月我才能出院,这么长时间,你怎么受得了?”慕容云关切的说。
“没关系的,”阮护士轻拍着他的手说:“我白天回家可以补觉呀!”
“偶尔还可以,总这样晨昏颠倒,把人体的生物钟都搞乱了!”慕容云喘了口粗气,用手拍了拍自己床上空出来的地方说:“你也躺下来吧,有护栏,掉不下去的。”
慕容云感觉阮护士的手像触电似的剧烈一跳,听到她语气略显急促的说:“这…这样会影响你休息的。”
“我白天睡得七荤八素的,夜里也睡不了那么多,再说了,睡多了总做梦。”
黑暗中,慕容云看不清阮护士的表情,猜想她一定是在犹豫着。一时之间,他想赌咒发誓,向她保证自己一定会“规规矩矩”的,可又觉得有些不妥,自己本没有不规矩的绮思杂念,这样说,也让她误会自己是有的。
房间里有一种不同寻常的静寂,慕容云暗自打定主意,如果她不同意,以后就不能让她总值夜班,陪护自己了。
短暂的沉默后,阮护士在黑暗中点了点头,柔声说:“好吧!但如果影响到你休息,你一定要告诉我。”
“一定。”慕容云暗暗嘘了一口气,又将身体向床外侧挪了挪。
阮护士慢慢站起身,摘下护士帽,将绾着的长发散开,脱去了白大褂,蹑足登床,面对着慕容云,小心翼翼的侧躺了下来。
这是慕容云和雨霞结婚以后,唯一的一次和妻子之外的女人同榻而卧,抵足而眠!
床确实太窄了!慕容云和阮护士躺在一张床上,共用一个枕头,彼此能感到对方的气息。慕容云依稀能看到阮护士清秀脸庞的轮廓,能看到她闭着眼睛,能感到她不均匀的呼吸,也感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尤其是她身上散发着的淡淡的幽香,更令他有一种想吻她的冲动!可身体内仿佛有个声音在提醒他自己:慕容云,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绝不能欺负她,不能亵渎她,不能啊,慕容云!
这一夜,慕容云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阮护士何时进入梦乡的;但多年以后,慕容云仍清晰的记得,这一夜,他和阮护士似乎都丧失了语言的能力,面对着面,肌体相接,气息相闻,竟没有交谈一句。
天蒙蒙亮时,慕容云就醒来了,阮护士还在安静的睡着,而他的右手依旧被她的左手握着。看着面前这张海棠初绽般美丽的容颜,慕容云再也忍不住,探头在她的嘴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阮护士的嘴唇动了动,松开了慕容云的手,一手枕在脸下,一手自然的搭在身上,依然沉浸在梦乡之中。
一直到出院之前,每个晚上,慕容云和阮护士都同榻而眠。清晨,慕容云总是会在阮护士之前醒来,偷偷的在她的唇上如蜻蜓点水般的轻吻一下;一开始他还有些负罪感和愧疚感,可逐渐便被这个“每朝一吻”带来的快乐冲到九霄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