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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刨根底再探雪月

含痛,释离玉出手迅速将那厮抓住,按住剑刃,拉着那厮一齐往后退。

退到馨儿被劫持的地方,突然一脚踢那厮手腕,将剑夺过。转身尽力一剑,将劫持她的魔族小卒的脑袋削去,终于平安。

左腹下,血滴落,左手按住伤口,忽而腿软!一下子双膝跪地,幸好有右手靠着剑支撑才没倒地。

雨落,冲刷着伤口,将血冲淡。带着血腥化为一股洪流从身上一路滴到地上。

她跑到跟前,用纤弱的肩膀扶住半跪无力的他,右手作诀化出金光为他疗伤。

“馨儿,快逃!”他已经知道自己中招无法再保护她,无奈望着她劝道。

“没有你的地方,便没有我。”不管他,继续疗伤。

一道闪电从空中滑过,带着雷鸣。单薄的纱罗被雨润湿,透出肌肤几分凉意。释离玉十分勉强吃力的挪过左臂,缓缓将她搂过,替她挡住无情的雨水,笑。

报以一笑,在半块面具之下,嘴角上翘微微一笑,自然而坦荡。这是个二人世界,容不下他人。即便身处如此环境,两人都只是笑看对方。

玄云虽是空气也看着,二人恰似穷途末路的羔羊,面对一群豺狼,该何去何从?他无法帮忙,只能默默看着,无能为力。

魔王玉尊招手,所有魔族精锐停手不再攻击。魔王站在阵前,道:“他被我魔族的魔气侵染,离死不远了。月馨儿,你若肯求孤,孤可以救他。但作为交换你要施展‘回天之术’帮孤救回女儿。”

不理他,管他什么魔王。此刻,她眼中只有这个男人,也只愿意让这个男人留在自己双瞳之中。

“现在还来的及,再过片刻孤也只能回天乏术。月馨儿,想好没。”

根本不去想这种问题,她只管这疗伤。

释离玉笑道:“魔王玉尊你就别费心思了,馨儿不会听你的。”

魔王嗔怒道:“释离玉,你都已是将死之人还逞强。”

“哈哈哈,生何欢,死何苦。能在她怀中死去我已知足!”

“不!你不能死,答应我。”月馨儿停止施法,“果然魔气不是我能解除的。”

“馨儿,别再为我浪费灵力,人固有一死无非早晚.”未及说完,掌心便堵着他的嘴。

月馨儿笑道:“你若想死,我便陪你。”

她转身向着魔王玉尊:“我可以帮你,不过这个术施法时间较长,你需要耐心等待。”

魔王玉尊喜出望外,招呼部下退后三丈,静静等着。

“馨儿!你真的要用那个禁术?你会死的!”释离玉劝道,不再言笑,挂着担忧。

玉尊怕她变卦:“女子国大巫师月馨儿,你若不答应,他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你若答应放过他,我便答应你。”

“好!一言为定。”魔王玉尊放松戒备,细细看着她施法。

月馨儿施法,喝到:“冰封雪舞!破!”电光火石之间,一条白色巨龙呼啸出现,张开大口喷出冻气,就在这眨眼之间,方圆一切都被冰封,除了这草庐未受波及。

一切都被扼杀,灾难突然降临。魔族精锐分子全数被冰封杀死在此!毫无防备,突然间就莫名死去。

魔王玉尊也被封住,不过没有那般惊慌,脸上表情镇静如常。

月馨儿施法完毕,吐血。所谓强招必自损,如此强大的法术反噬,她娇弱之躯如何能承受。

释离玉尽力揽过她,痛心疾首:“傻姑娘,你何必动用如此招数!身子会受不了的!”

月馨儿缓过气:“我若不如此做,即便救了你,你也逃不出他的魔掌!只能先替你杀了他。”

冰柱作响,魔王玉尊全身黑气狂涌,“嘭!”血色双瞳,泛着不祥之光。冲破冰柱,突现在二人跟前。刚才还凶神恶煞,转眼黑气消失,瑟瑟发抖。玉尊道:“好强的冻气!不愧是大巫师。这个仇孤记下了!”化作黑烟消散无踪。

冰封一切,飞瀑被冻结,形成一道冰墙。地上花花草草也被冻住,永葆生机。魔气发作,在释离玉全身狂涌。痛不欲生,肌肉扭曲,面目狰狞,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在黄泥中痛得打滚,长袍被泥泞玷污。

月馨儿,勉强起身,搂住他不觉眼泪哗哗:“离玉!”

黑气蔓延到脸上,如烈火灼烧,虽有寒雨打在脸上却降不了温,反而更疼。痛,让他挣扎不堪,静静闭着双目,蜷缩的身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头撞在地上,痛,不能忍。

“离去,别这样!”

睁眼,眼睛映出血红的瞳孔,妖艳的颜色,黑气大作,身子的痛苦却减轻了一分。

月馨儿蹭过来,抱着他。却被他一掌击飞数丈,倒地,吐血。挣扎着起来。释离玉却身轻似燕一跃,扑到她身上,掐着她的脖子,似有深仇大恨拼尽全力掐着她。

雷闪过,全身被黑气包裹面目狰狞,手脚灵活,似恶魔,一双血瞳越来越深。月馨儿被他压在身下,掐着脖子,窒息袭来,让她脸涨得紫红。一双玉手想尽力掰开他双黑漆漆的大手,可她一个女子如何能做到。不禁呼唤道:“离玉,你醒醒!我是馨儿!离玉!”

已然无法劝醒,月馨儿咬牙无奈施法作诀,双手绽出金光,一掌将释离玉推开。

这一掌之力,释离玉被击飞撞到参天巨树树干上,沉重一击,落到地上。全然不知苦痛一般,他在空中调整身姿,双爪伸长,再向她袭来。

月馨儿无可奈何,我还不能死!离玉,对不住了!右手一吸,泣剑奔到她手上,释离玉跃过来,舞爪。出剑,剑身坚定刺出,一剑贯胸,半空中的释离玉落下。

身上的黑气被泣剑吸干,恢复原状。不再疼痛,因为感觉已经慢慢丧失,一切切都渐渐离他而去。释离玉静静躺在地上,望着雨一滴滴落下。

月馨儿走到他跟前,抽泣:“对不起,对不起!”

缓缓偏过头,摸摸自己的胸膛,有个大窟窿。血么,看着她,笑道:“馨儿,若不是你我已经成魔了。无需道歉。只可惜不能再陪你了。”

月馨儿只是哭,一直哭,突然一咬牙,抹去泪:“离玉,我不会让你死的!”

望着天,黑了,喃喃道:“馨儿,好累,我休息了。”闭目随即平静逝去。

玄云见在眼里,大叔死了?不可能,大叔明明活着!

月馨儿擦干泪,没有悲伤。调息,坐定,咬破指头,血渗出,在掌上划下一个奇异的图案。灵力汇聚,掌泛着红光,拍到地上,忽而一个阵法凭空出现。

血色的六芒星图案,她双手合十,虔诚念道:“皇天后土,诉我血誓。以我之魂,还君之魄。瑟兮琴兮,冥府之握。我心甘兮,轮回永堕。回天!”

回天之术,发动。六芒星动,一口黄泉出现,涌动着黄色的气息,呈现丝丝缕缕的模样。月馨儿吃力的将释离玉驮到阵法中央,双手合十泛着金光,再将双掌扣在他身上,默默催动灵力。

黄泉突然喷涌,那些丝丝缕缕的东西便是魂魄,每一条上面有三颗如豌豆大小的白点,那是三魂,还有七颗绿豆般大小的黄点,那是七魄,一条线上便有这十个点,构成魂魄。

释离玉身体悬空,离地三寸。身下结出一个金色光圈,罩着那口黄色泉眼。魂魄在此游离飞舞,却始终穿不过那道光圈。

过了约半刻,终于有一道魂魄从游荡的那一群中脱颖而出,径直往上飞舞,穿过光圈,进入释离玉体内。

刹那间,冰冷的躯体泛回余温。胸口的大窟窿在金光包围之下,恢复如初,完整的躯体不带任何残缺,释离玉活了过来。

月馨儿开心一笑,随后身体泛起金光,一点点化作粒子,随风消散。

玄云看着如此熟悉,那些粒子逝去的样子正与师父逝去之时一样,难道所谓的月馨儿也是神人?他不知道。忽而眼前一道血光泛起,一惊,醒来。

在床上苏醒,睁眼。回到了现实,疑惑又多了一分。满腔疑惑不能解,他整整衣襟出门,寻大叔去了。

又是夜晚,月缺。沉心亭里,释离玉喝着闷酒,独坐。

玄云跑到跟前:“大叔,你知道月馨儿么?”

一惊,停酒:“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谁告诉你的。”

没想到大叔会有这种反应,果然是知道月馨儿的。玄云沉思却想到了雪月峰,何不趁此拉着大叔往雪月峰去一趟:“大叔,我想到雪月峰去一趟去不去?”

“大半夜有什么好去的?不去,不去。”释离玉闷一口,似乎没什么东西比喝酒更重要。

“真的不去?有月馨儿的事哟!”玄云故意吊他胃口。

“不去就是不去,要去自己去,大叔不拦你。”

说去便去,唤出泣剑御剑而去,道别都没有一句。留下释离玉在沉心亭,灌酒。见得玄云远去,不禁挥袖,看着啸烟,呆住.

雪月峰,御剑停下,没有那高台,也没有春夏秋冬四景,更没有那可怕的冰封雪舞。径直往着泥黄小径而来,没有冰封,花草依旧,如那夜初次到此。草庐在悬崖边,瀑布还在飞流。这次不知道还会不会遇到那条水龙,得小心一点。

玄云御剑缓缓向前飞去,飞在半空之中有些紧张,就是在这里。那日忽然遇到水龙,不觉停下往悬崖之下望了两望什么都没发现,除了黑漆漆的一片,没有水花与水柱。看来那水龙也睡大觉去了。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既然它不在不趁现在更待何时。玄云御剑加快速度,往瀑布冲去。

水势湍急,奔腾而下。玄云屏气,冲入瀑布之中,却没有沾到一滴水。不管这些,这里是?

别有一番天地,钟乳石挂在头顶上,依旧滴着悬浊的水,地上十几个钟乳石呈现五光十色,竟然是一个溶洞。夜风微凉,在这里却觉得有些暖,果然与众不同。收剑,停下,湿漉漉的岩石地有些滑溜,玄云小心行进。往前看去,那是一个三尺之高的孔洞,镶在这丈余高的空间,显得玲珑。

眼前的溶洞美景他没心思去看,直往孔洞那赶去。站在孔洞之下,没有石阶只有突兀的几块石头。细细思考路径,玄云想好路线,一步一跳如猿猴般敏捷顺着这些突兀的石头踩了上去。最后一跃,手搭在一块石头上,感觉有些黏。跳上,借着洞内的火把投来的光亮,看去竟然是红色的,血?脑海中首先泛过这个念头。看这里没有人烟怎么会有血迹?可疑,提高警惕。唤出泣剑,运用灵力将它御空,泛着青光照在孔洞石壁上有些清冷。

突兀的石壁上坑坑洼洼,忽而一阵风吹来,洞内的火把熄灭。整个洞瞬间暗了下来,听到前方传来金属碰撞之声,又夹杂有轮轴转动的声音。突然,“嗖嗖”两声,两支箭从前方射出。

机关发动!箭阵!一时间箭如漫天蝗虫飞过来,就在这狭小的空间内齐射。可恨这三尺的空间撑不开身体,玄云只能曲着身子,手脚受空间所限,无法像平时那般灵活随意。箭来根本无法躲避,只能靠泣剑硬挡下来。幸好泣剑与玄云的感应强大,随心所想只需动用灵力便能指哪打哪,慢慢往前行,靠着泣剑结成的屏障挡下箭阵。行数十步,前面洞口大开,豁然开朗。

就快出洞口之时,脚下感觉被什么东西绊住,将泣剑降下借着青光看去,一个人被万箭穿心,身上着的是玄黄殿的道袍。玄黄殿弟子?为何会在此处丧命。玄云犯疑。见着是同门的师兄,他不能放任不管。将那位师兄的尸体驮了出来,就在这洞外,想寻个松软的地方安葬他。看来看去,终于发现一块地方,那里竟然有泥土。顺着道将师兄驮到泥地,用泣剑挖开,勉强筑了座坟。拜别再往前赶,周围景象大变没有什么钟乳石,取而代之的是一坡阶梯,阶梯下是一地的鹅卵石。走在如此之地,脚下可不舒服,东一块,西一块,高低不平有些伤脚。

鹅卵石铺就,有些潮湿,行数十步,前面一道暗河出现,将路拦腰截断,挡在眼前。地下暗河不知水的深浅,玄云不敢贸然行动,捡起一块鹅卵石,扔下,惊起一汪水波,震荡到岸边。却久久没有听到回声,莫非深不见底。只能御剑而行,玄云施法招出泣剑,御剑正要行,突然听到水声哗啦,暗河中间急速冒着水泡,噼里啪啦。如同大鱼在下面搅动。

泡越冒越大,声音也越来越响。在这地方水声产生回音,音音相叠,声响较大耳朵有点受不了。玄云施法,御剑升到半空,手一吸,吸附一块石头,往水泡中央丢去。

“砰”突然一个白花花的触须从水中升起,掀起大浪,往岸上卷来,如同千堆雪,浪花咕噜,惊涛拍岸,卷了不少鹅卵石带到水中,在岸上冲刷出一个小坑。随即触须潜入水中。

玄云吃惊不已,想不到水下还有如此怪物!若不能将它降服怎么才能通过,可是如此大物凭自己怎么可能降服!犯难。

忽而听到不远处有人声。玄云赶紧闪到一个阴暗处,收剑细细躲着。伸出头所见却是两个人举着火把,往岸边走来。身着黑色斗篷,完全没料到危险,直接就往岸边走去,悬空欲横跨暗河。就在空中,玄云亲眼所见,暗河之中水声哗啦,两个触手冒出,卷向二人。

两人察觉,悬空躲避,作法套上钢爪,与两根触须斗了起来。一爪横舞,刮伤一道触须,怪物负痛,触须躲到水下。那二人继续前行,突然从背后伸出两只触手,卷来。二人身手不凡,再战,又将它刮伤。

玄云不禁配合这两人的功夫,却看见在他二人脚底下冒着巨大的水泡,又两道触须伸出,一共四道从四个方向将二人围住。两人不慌不忙,举爪便战。作法,一道黑气冒出,爪变成枪,挺枪而战,与怪物纠缠。然而那触手这番没有进攻,只是不停变换位置,似在将二人赶到某处。二人知它的威力不敢大意,聚在一处,背靠背,挺枪。

忽然四根触手一起发力扑向中央,二人举枪乱划,伤了触须,黑色的血从触须上流出,伴着恶臭。但触须没有潜回水底,而是继续与他们纠缠,即便被划得伤痕累累。

战了半刻,一枪将某根触须划断,触须这才退去。二人也因打斗过久,灵力消耗巨大而喘气停歇,没有动作。

就在这个瞬间,似蓄意已久。那个巨大的气泡消失无踪,平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这就在平静之下,没有一丝波澜。突然间,一张巨口从水里涌上,有半丈之宽,一张满是利齿的恰如深渊一般的巨口,扑向放松警惕的二人。就这么一瞬间,咬下!两个高手葬生怪物口中!

一切来得如此突然,玄云完全没料到。呆呆站在阴影之中见证这个骇人的过程,幸好没有冲动,不然我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向着两位高手默哀,玄云御剑飞过暗河,到达另一边。又是一坡阶梯通往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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