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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董城阳的命运 外加番外

如果可以再选一次,我大概也会带着梁辉来到这个地方。门被打开了,里面站着的是上次来F镇见到过的那几个参与了斗殴的混混。他们看着梁辉和我,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大概是想这家伙怎么会自投罗网。我对他们说:“我要见你们老大。”其中好像有两个人认出了我,窃窃私语一番,然后走上前浑身上下搜了梁辉一遍,显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梁辉也没有反抗,表情淡定。然后一个小头头对我俩说:“跟我走吧。”我俩跟着他穿过客厅和房间,来到了后院,那里有一个露天的旋转楼梯通向二楼。梁辉对那里已经很熟了,我只能跟在后面。

二楼的走廊很长,一直走到快到西边尽头的地方才停下来。我俩和那个男人推门走了进去。董城阳和另一个人正坐在里面聊天,喝着茶。一个雕花的红木桌子横在我们和董城阳之间。董城阳看到梁辉,有些惊讶,但很快镇定下来,他望着我俩说:你不再躲了,这样才对。梁辉没有说话,忽然一个健步跳上了那张桌子,不知道为什么,手中多了一把匕首,扑向董城阳。董城阳也不是常人,立刻反应过来,往左一闪,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旁边的那人看见梁辉手中的刀,没有顾董城阳,吓得一溜烟跑出了屋子。倒是带我们来这里的那个人急忙冲进房间,但已经来不及了。梁辉骑到董城阳的身上,一拳打在他的脑袋上,然后用刀狠狠刺进了董城阳的胸膛。董城阳大叫了一声,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梁辉推开,站了起来,捂着滴血的刀口踉跄地走了几步,最后还是倒在了地上。这时,楼下的一帮人听到了响动,都赶了上来,但是已经晚了。梁辉拔出刀子,回头看了我一眼,说:跟我走还是死在这里,你自己选。可别说他们会相信你和这件事情没关系。说完他打开旁边的窗户,爬了上去,纵深一跃跳了下去。我犹豫只是几秒钟,听着下面急促的脚步声,更重要的是我还不知道董瑶在哪里。

于是我也爬上窗户,朝下看了一眼,什么也不想了,直接跳了下去。整个人落地时摔在地上,脚崴了,一阵剧痛,梁辉好像没什么事,看我也跳下来就往前跑了起来。我忍着痛也跟着他跑。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停了下来,转身对我说:你跟着我干什么。我说:我只是想知道董瑶的下落。梁辉朝我呵呵一笑,说:放心,我不会把她怎么样。我虽然杀了人,但我实在不是什么恶人。这会儿她应该已经在家里等着你了。

番外

我曾经在s城一家KTV工作。第一次对老板涛哥有好感是在某天半夜。涛哥开着一家KTV,而我每天上夜班,负责坐在柜台里收钱。干这行每天晚上没觉睡,折寿,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做做假帐捞点钱。在摄像头监视下这么做并不困难,等一批客人来时,本来是大包间的记成中包,多出来的钱就悄悄揣进自己口袋。反正那家KTV靠近学校,除了周末其他时间生意都很差。

涛哥二十五岁,却已经有了啤酒肚,身材彪悍魁梧,算下来他从山东来到南方已经有快十年了。他的老婆才是真正老板:韩姐,已经四十岁了,和搞煤矿生意的前任老公离婚几年,分了一半的财产。钱越多就越想再赚,于是开了这家KTV,在商场的六楼。因为旁边有几家大学,刚开始几年生意还是不错的,只是自从对面又开了一家新KTV,生意就渐渐被抢走了。

韩姐刚开始一个人住,每天守在店里。一个离婚的寡妇容易孤单寂寞,她有个孩子,在老家扬州那边上学,平时很少见面。据说,涛哥是她雇佣的第一个服务员,用韩姐的话说,那时的涛哥还很瘦,一脸稚嫩,但她就喜欢这样的。后来两个人就搞上了,涛哥住进了韩姐的家里。相比有钱的老男人,青春的生猛也许更受她的青睐。涛哥一下子从小服务生变成了老板,虽然什么都还是韩姐说了算,收账也是她,涛哥能做的不过是在KTV里晃荡,和旁边饭店的王老板一起喝酒吃饭打牌。

那天晚上,对面的KTV一直放着软绵绵的流行歌,这让我很不爽。那时我觉得这些哪里是音乐,简直垃圾。于是我把音响功放的声音放到最大,开始放黑豹乐队的摇滚。那嘶吼震耳欲聋,弄得对面的很多人都跑了出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心里略得意,嘴里跟着哼着,眼睛瞥了一眼时间,那时已经半夜一点了。

当我回过头,差点吓得跳起来。涛哥把头伸进了柜台,正笑呵呵地看着我。我在音乐声里大声喊道:“涛哥,大半夜不和韩姐睡觉,跑这里来干什么。”涛哥没有回答我,他穿了件汗衫,脖子上戴着一条粗大的金项链,走进柜台里,坐到我的身边,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对我说:“这才叫歌啊,带劲儿。”我听了,忽然觉得涛哥平时那些刻薄和暴发户感觉都不算什么了,他还是有品位的。我回答说:“是啊,半夜听最爽。”“把******对面的那帮怂逼吓死。”涛哥指着对面KTV的大门,喊道。

我和他就那样子啊柜台里听着摇滚,坐了很久,彼此都没有说话。直到KTV里面走出来一群人,他们是那晚唯一的客人,本来是包夜的,不知道为什么不到两点就走了。涛哥问我:“还有几个包间?”我摇了摇头,说:“没有了。”“那开一个,我去唱歌。”涛哥站了起来。我总觉得涛哥有些奇怪,却又不好再问,起身帮他开了离门最近的包间。不一会儿就从里面传来涛哥那难听的嚎叫声,和黑豹的歌混杂在一起。我趴在桌上在嘈杂中昏沉沉地睡了。

我是被涛哥喊醒的,音响也被他关了。我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多,一旁的玻璃窗外还是昏暗的,空调机箱在嗡嗡作响,整个大楼到处都在微微颤抖。涛哥唱得嗓子哑了,一把拉我起来,说:“别睡了,关门吧,跟我走。”

把卷帘门拉好,电梯还没开,我跟着涛哥走楼梯下了六楼,沿着一个水泥下坡来到了地下车库。我还是第一次进车库,没有车谁会去那里。里面空荡荡的,黎明的光亮还没有照射进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潮湿的汽油味。“这里还真暗。”我刚说完居然听到了回声。涛哥仿佛没有听到,他不知道要干什么,绕着车库走了一圈,然后停在了西北方向的角落。我站在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昏暗里隐约看到在前方的墙壁上有一个大洞,黑通通的,看不到里面是什么,通向哪里。涛哥看了一会儿,又走了起来,他对我说:“过会儿和我去吃早饭。”我的脑子有些恍惚,眼前仿佛还是刚才那个洞口,黑暗总是能吸引我。“韩姐呢?”我问道。涛哥来到红色桑塔纳的旁边,边开车门边说:“她还在睡觉。”我钻进后车厢,车子响了两声,启动了。它就像一个慢吞吞的甲壳虫,在昏暗的车库里前行,最后爬上坡离开了那里。黎明真的来了,四周亮了很多。

涛哥边开车边和我聊天:“这么多员工,知道为什么让你在柜台吗?”

“恩?”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

“因为我觉得你和别的服务员不太一样。记得你第一次来KTV里吗,那时你还在上大学,韩茹看到你第一眼就说这个男孩挺老实的,说实话,第一眼感觉其实挺不靠谱的,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偶尔冒险总是必要的。”涛哥把车开到了主干道,然后一路飞驰。

我不知道怎么,被他说得有些难受,这种矫情的忧伤让我不太舒服:“大概是,他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吧,钱啊,女朋友,哥们儿,一日三餐什么的。我也需要这些,可好像总是觉得不满足,也不知道自己还想要点什么。”

涛哥听了,回头瞥了我一眼,说:“这也挺正常,我刚离开警校的时候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想想趁没工作先来打打工吧。谁知道就遇到你韩姐了,我后来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韩姐是很有钱,不过我也喜欢她这个人。”

我觉得他没听懂自己的话,可又想怎么能非让别人理解自己,便默不作声了。

涛哥和我坐在离韩姐家不远的路边烧烤摊喝啤酒吃串儿,两个人还各要了一个煎饼。几瓶酒下肚,涛哥话又多了起来,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副模样,好像有很多话却不知道对谁说:“我就想说说,昨天夜里发生了件很奇怪的事情。我原来不想和谁说的,我觉得谁都靠不住。刚睡着没多久我就醒了,发现韩茹那女人不在床上。我爬起来在屋子里找啊找,你知道的,那个小别墅有两层,特别大。我找了半天喊了很久也没发现你韩姐。后来我回到卧室,差点没吓到,她就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睡着。她在说梦话,喊她前夫的名字。我当时就冒火了,跑上前把她摇醒,问她是不是还想着那个有钱的男人。她刚开始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后来听明白了,就开始哭。她是光着身子的,我记得刚睡下去时她穿着睡衣。我控制不住自己,打了她几拳,然后跑了出来。你在听吗?”

“恩。”我想了想,吃了一口羊排,对他说:“我觉得这事儿是你的错。”

“我也后悔了,你说我俩一直好好的。她在那方面也挺满足的。而我原来不过是个穷小子,现在有吃有穿,本来有什么可不满足的。我俩感情不错,可是昨晚,好像什么都变了,一下子,都变了。就像以前都是假的一样。现在我觉得,特空虚,又特实在。”涛哥说。

“满足,人满足了就没法儿活了。不过我觉得你还是给韩姐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

吃完后,满桌狼藉。涛哥听我劝开车回家去。而我坐上公交,回出租屋睡觉,折腾一晚上累得要死。

下午五点多,我在做梦,梦里我还在车库,没有人。我沿着墙走,来到了洞口,洞里有个人影。我凑近一看,是韩姐,她没有穿衣服,裸着身子,朝我笑着招手。我俯下身,钻进洞里,搂住了她,把她压在了身下。

正在关键时刻,我被手机铃声吵醒。韩姐打来了,我迷糊中按了接听。韩姐的声音有些低落,她在那头说:“小军,有时间吗?”

我说:“恩,我马上就去上班。”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她说:“不是上班,你有空先到我家来一趟,有事。”“好的。马上来。”说完我就挂了电话,以前也去过那幢别墅,帮她和涛哥搞装潢。我起床洗漱,穿好衣服,然后出门打了一辆车,没多久就到了别墅区门口。

韩姐给我开门,她穿着件真丝睡袍,睡袍上画着几朵牡丹花。我往里面看了一眼,问道:“涛哥不在啊?”韩姐说:“不在。”说着她拿起旁边柜子上的一双拖鞋,扔在我的面前。我换好走进屋子里,别墅装修得金碧辉煌,但却不是我喜欢的风格,从韩姐身边经过时,我闻到一股很重的香水味。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韩姐从冰箱里拿出一罐饮料,递给我,然后坐在了我身边。“韩姐喊我来,什么事呀?”我没喝,把易拉罐放在了桌上。她望了我一眼,说:“也没啥事,我卧室里的电脑好像中毒了,想让你来看一看,你知道的,你涛哥不会搞这些。”

“那我去看看。”我说着就想起身。

“昨晚涛哥是不是去KTV了,他和你说了些什么。”韩姐把我喊住了。

我只能把昨天半夜记得的一些对话跟她说了,只是很多事情过了一天就不再记得那么清楚。

韩姐听了,叹了口气,朝我这边挪了挪:“我说了你别告诉他。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不是错了,当初就不应该找他。刚开始他对我很好,我那会儿刚和别人离婚,觉得涛哥就是上天的安排啊,很男人,又体贴,我说什么他都照着做。可是最近,我觉得你涛哥他变了,他不听我话了,整天拿钱在外面打牌,你说他如果牌打得好点还行,偏偏老是被人合起来骗,每次都输得精光。我劝了好几次都没用。他说我晚上喊别人的名字,可我不记得自己这么干过。”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其实在服务员们和其他人眼里,涛哥不过是个小白脸的角色。

我站了起来,对她说:“我去卧室帮你看电脑。”

卧室里拉着窗帘,很昏暗。我想开灯,却没找到墙上的开关,只好摸索着找到了电脑,打开电源,一会儿屏幕亮了起来,进入了系统,看上去一切正常。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这时电脑忽然嗵地响了一声,跳出了一个警告窗口,写着我看不懂的英文。我点击下把它关了,又试了试软件和文档,发现还是没啥问题。我扭头想告诉韩姐,却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了:韩姐半躺在床上,睡袍只遮住了大腿。她的眼睛在昏暗中望着我,仿佛发着亮光,充满了某种暧昧的诱惑,却又没有开口说话。我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床,走向她。韩姐稍稍坐了起来,表情有些奇怪。我看着那副表情,想起了之前做的那个梦,黑色的洞口像是一个旋转的漩涡,和韩姐一起仿佛要把我吞没。我不想那样,我走到床沿时,忽然出了一身汗,扭头就跑,跑出了卧室,打开门跑出了别墅,在街道上飞奔起来,直到精疲力尽才停了下来。我开始庆幸自己的选择。我拦下一辆出租车,去了KTV。

经过KTV旁边的饭馆时,我看到了涛哥,他坐在里面,还有几个人,包括王老板,他们正在打牌。涛哥嘴里叼着烟,还在喊着什么。我来到收银台,换走了上白班的小黄。没过多久,韩姐就来了,她换了件暗红色的皮绒衣服,碎花披肩,走到我面前,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对我说:“生意好不好啊今天。”我低头看了看账本,说:“还不错,毕竟是周五。”从KTV里传来一阵阵隐约的歌声,韩姐点了点头,又问:“涛哥呢。”我指了指旁边,说:“和王老板在一起。”“哦。”韩姐听了转身就往饭店方向走去。

我打开电脑,想继续放歌,还没打开文件夹,就听到旁边的饭馆里传来一下干脆的抽巴掌的声音。我赶忙从收银台出来,跑到了饭馆里,只见韩姐捂着脸,半靠着墙壁,涛哥站了起来,正嘴里骂骂咧咧:“打牌的时候别烦我。你个****。”韩姐哭了起来,边哭边喊:“你敢打我,这么多年,是谁养着你的,让你吃让你喝,你说你干过一件正经事吗?”“要你管,有本事就散。”涛哥坐了下来,王老板在一旁很尴尬,赶忙劝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都退一步。”我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但结果已经在眼前。韩姐看了看涛哥,又看了看我,然后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饭馆。

涛哥没管她,对坐着的人说:“继续继续。”王老板坐在他对面,左边是饭馆的服务员陈小天,右边的是KTV里的肖明。陈小天也看到了刚才的事情,他洗着牌,忽然说:“东北人都这么混蛋啊。”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过了几秒钟,涛哥猛地站了起来,举起身下的椅子,就往陈小天的脑袋上砸去。幸亏陈小天反应快,头一歪,椅子砸在了他的肩膀上,陈小天往后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倒。他稳住了,然后扑向涛哥,嘴里骂着:“神经病吧。”涛哥躲也没躲,一拳打在他脸上,这次陈小天一下就倒在了地上。肖明平时和涛哥处得好,因为他也是东北的。肖明站了起来,用脚狠狠踢了陈小天。这时,饭馆的厨师和打杂听到了响动,都跑了下来,看到陈小天躺在地上,脸肿了半边,都冲了上来,充满敌意地望着肖明和涛哥。一场架似乎一触即发,而我正想着一会儿打起来该不该上去帮涛哥。说实话,我和他不是一伙儿的。我甚至觉得,整个KTV都不是和我一伙儿的。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人头涌动,让饭店里面的人目瞪口呆,包括我。一帮人从东边过来,另一帮人从西边,他们穿着保安服,手里却都拿着棍子和砍刀,很快在饭店的门口相遇。两帮人对视了几秒钟,什么也没说,空气似乎都凝固了。陈小天爬了起来,顾不得其他,也看着外面。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两群人互相砍杀起来,再也分不清谁是谁。惨叫声嘶吼声混成一片,血都溅到了饭馆的门上。这样的乱砍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直到警察赶来。很多人都躺在地上起不来了,剩下的都被带到公安局去。直到所有的人都被抬走,地上的血迹被保洁人员拖掉后,围观的人才渐渐散去。饭店里的人缓过神来,韩姐慌张地跑了进来,看到我们都没什么事,才松了一口气。涛哥重新指着陈小天说:“这笔账还没完。”韩姐拉住了他:“那些保安刚闹完,你就别闹了,回店里去。”涛哥一把甩开她的手,说:“你管不着。”陈小天站到了后厨那帮人中间,说:“咱也约个地方,解决这个事。明天早上七点,地下车库见。”王老板坐在椅子上,似乎被刚才门外的斗殴吓到了,没再说话,默认了这一切。涛哥一点也没退让,回答道:“最好别明天吓得不去了。”“谁不去谁孙子。”

我们几个从饭馆出来,回到了KTV。我重新坐进柜台里。韩姐就坐在对面。肖明对涛哥说:“明天我喊上店里的兄弟们,一起去。”涛哥点了点头,又看了我一眼,说:“你也来。人越多越好。”我犹豫了几秒,点了点头,但我知道他看到了。“那我先回去了。”涛哥扭头就走,没再和韩姐说一句话。

整个晚上,韩姐就坐在靠近包间的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九点多,她站了起来,走到我对面,隔着柜台,对我:“走了啊,你看好店。刚才那事儿挺严重的,据说是新旧物业交接出了问题有矛盾,这几天都没得太平了”我点头。她想了想,又说:“明天早上你就别去了。”

我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韩姐没再看我,扭头就走,挎着包走进电梯,电梯门哐一声关了起来。”

那天夜里,生意出奇地惨淡,没有一个人来,包间全是空的。韩姐曾经和我说过,如果再过一年还是这样,这里就关门了。但我想自己待不到那会儿了。对面生意很好,人群进进出出,音乐甜腻而吵闹,灯光闪烁。我把大门前的灯关了,卷帘门拉了一般,坐在昏暗的柜台里,一种孤独的感觉充满了我的心。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的存在。我继续放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一动不动地坐着,只有面前亮着的电脑屏幕陪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听什么歌都只剩下了麻木。我就那样一直坐到了天亮。黎明的商业楼特别安静,当第一缕亮光照射到地上那些脏兮兮的大理石时,我忽然明白过来,是离开的时候了。不过在离开之前,我决定实现承诺,去地下车库帮涛哥。我望了望墙上的钟,正好七点。

起身时,浑身都僵硬酸疼,我沿着楼梯走了很久才缓过来。我仿佛听到了整个大楼里的各种声音,有的来自天花板,有的来自我看不到的地方,它们充斥了我的耳朵,无数的身影都在脑子里和眼前晃动:大学时代的朋友们,韩姐涛哥,还有KTV里那些服务生。他们纷纷伸手试图抓住我,我只能加快脚步,想要逃开。就这样,我终于来到了地下车库的门口。里面依然黑通通的。我看着入口,忽然冷静下来,慢慢地走下坡梯,走进了车库。

车库就像昨天涛哥带我来时一样,空荡而安静,许多辆车子停在各自的位置上,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从入口走到了对面的墙壁,没有看到一个人。涛哥和KTV的人没有踪影,饭店的陈小天也没来。偌大的车库只有一辆辆车和我自己,甚至走路都能听到回声。我沿着墙走着,经过墙角的洞口时,停了下来。莫名的直觉让我扭头,顿时闻到某种腥味。我走近了那个洞,蹲下身子,朝里看去:韩姐就躺在里面,蜷缩着身体。我本想喊她的名字,却先看到了她那张死人的脸:肌肉扭曲而僵硬,额头上满是血,嘴巴张开,像在等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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