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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沉鱼落雁(4)

郭狐打出黑熊七拳,也就是五熊出没、熊蜂筑巢、熊经鸱顾、熊罴之祥、熊猫上树、熊熊烈火、黑熊亮掌。困难修习的内功叫天雷神功,分别有天下雷行、万物萌发、顺手牵牛、无妄之灾等四重。困难已有小成,与郭狐较技不落下风。

十一口似乎无心与姬淼过招,用流行于月氏的坎雷神功应付她。这也是一种内外兼修的功夫,分雷雨满盈、天造草昧、屯如邅如、乘马班如四重。易枭、郭狐与对手拆解几招后,见他们武功也很高明,一时难于取胜,再者对方人多势众,只好交出义萝公主,然后退去。

易枭和郭狐自然认识吴解的坐骑,既然得知庆秦率领的燕军已经失败,就打算前往灵寿帮助栗腹。于是,顺浑水来到与治水(桑干河)合流附近的应国古都,并跟踪凶满、困难、义萝,希望有所斩获。

****时期,在今山西省朔州市应县一带有古应国,后来古应国的子民迁至今河南平顶山地区定居。古应国的历史自黄帝时期应龙氏在今朔州市应县立国,至东周早期灭国,历数三千年之久。应龙原是古代传说中一种有翼的龙或善兴云作雨的神,相传禹治洪水时有应龙以尾画地成江河使水入海。

不知从何时起,应龙也演变为远古时期的氏族部落应龙氏和神秘古国应国。古应国的子民早已另建家园,这里生活着赵国移民和楼烦后裔。秦曼认为这里是应龙的故乡,姬淼用诗人屈原在《天问》中的话反驳:“应龙何画?河海何历?”

“什么意思?”易枭不解。

“应龙如何划地疏水?江河入海流经何处?”姬淼解释。

易枭还是有些困惑,姬淼说道:“传说,应龙是帮助大禹治水的翼龙,用尾巴在地面上划出了一条江河,引洪水入大海。屈原对应龙如何帮助大禹治水、如何用尾巴在地面上划出一条江河等奇事表示不解!”

“既无应龙,何必天问!”秦曼提出自己的观点。

秦曼坚持要去应龙庙祭拜应龙,易枭、郭狐、姬淼跟从前往。

秦曼母亲意外死亡,自己被许给易枭。自此,她就像一个木偶般被命运摆弄,犹如醉生梦死。秦曼在应龙庙祷告天地,希望神灵解除自己的苦楚。她心境合一,幻觉中一条青龙环绕自己游走,不仅让她练成了醉心曼陀罗功的第一重醉生梦死,也使她想起了出山时师父留给她的偈语:

醉生梦死现龙影,心灰意懒照凤镜。

曼妙脱困留君情,陀螺旋风唤妾醒。

罗霄百变妹心定,功成名就哥伴行。

秦曼认为那条青龙就是应龙显灵,前来超度和解救自己,甚至断定他就是情郎哥的幻影。然而,当她目睹易枭或者郭狐时,一点看不出印象中青龙的样子,她很失望。于是,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寻找这条青龙的人间踪迹。

易枭、郭狐、秦曼、姬淼等人见凶满、困难提防严密,无从下手,离开应国古都后,就越过恒山山脉,前往呼(滹)沱河边的藿人(繁峙)走去。

呼(滹)沱河发源于泰戏山,战国时称“呼沦水”(呼池水)。河内鱼虾鳖蟹成群,水面天鹅鱼鹰游弋,两岸飞禽走兽栖息。泰戏山后称五峰山、五台山、紫府山、清凉山等,属太行山系的北端,由一系列大山和群峰组成。

泰戏山五峰耸立,峰顶平坦如台,故称五峰或五台。东台望海峰;西台挂月峰;南台锦绣峰;北台叶斗峰;中台翠岩峰。五台之中以北台最高(海拔3061米),有华北屋脊之称。泰戏山中气候寒冷,台顶终年有冰,盛夏天气凉爽,常有雨水,故又称清凉山。

钟童、姜慧、赵青、许戈告别李牧与恒山派后,来到呼(滹)沱河源头,四人扎木筏漂流而下。不久,下起雨来,大家早有准备,已经带好了雨具。雨中漂流另有一番风情,山川似乎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让人看到别样的景致。

他们还有意外的收获,看到了一副美妙生动的图画:自泰戏山流出一条名叫“舞美”的小溪,在这里汇入呼(滹)沱河,舞美溪边有四个秀丽的少女在捉对舞剑。起初,他们以为是同门姐妹在练剑。可是到后来看出问题了,她们的剑招都是致命的招式,原来是在搏杀。

随着距离逐渐靠近,赵青也基本看清了这些女子的来历。有两个女子在用墨家剑法,一个女子使用白于山的蜘蛛剑法,另一个女子展示了太行派的鹰爪七式。赵青都曾亲眼目睹这些功夫,自然留下了深刻印象。

待木筏靠近搏斗地点后,赵青立刻认出了两个人:相里秀和易荏。相里秀蓝衫飘飘,正在以墨家剑法跟那个用蜘蛛剑法的白衣女子斗剑。易荏身穿浅绿衫,用鹰爪七式变化出来的剑法在与一个用墨家剑法的黑衣女子打斗。

赵青感到剩下两个女子的身影也有些熟悉,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既然遇到这种情况,他们也只好停止漂流,登岸观看,见机行事。易荏看到来人后,立刻来了精神,而对手开始紧张起来。她一旦心虚,剑招自然也露出了破绽,被易荏刺中了一剑。

黑衣女子跳出战圈,飞快逃去。

易荏并没有追击,而是跑到赵青面前,欢快地说道:“赵少爷,女婢易荏这厢有礼了!”

赵青急忙还礼,答道:“易小姐,幸会。多日不见,小姐的武功大有进步啊!”

易荏内穿红衣,外穿浅绿衣服,面目娇美,精神闪烁,看来她的身体已经康复。赵青总感觉她身上有刺,可是又说不上来“刺”为何物?也可能是这里离鹰门不远的缘故吧!易荏见赵青还礼,赶忙再行一礼。

然后,易荏谦虚地回答道:“赵少爷过奖了,女婢全凭公子的虎威,再加手中这柄锋利的简狄时耗剑,侥幸不败。”

赵青与易荏初次见面时,她手中还没有这把简狄时耗剑,此剑在与凶杀搏斗时出现,看来易荏得到它的时间并不长。

赵青不便向人家小姐询问简狄宝剑的出处,又担心易荏说出一些难以回答的问题,就主动问道:“易小姐,为何在这里与人打斗?”

“步甘和白亚蛛两个坏丫头找女婢的麻烦,相里小姐又看不惯白亚蛛的德行,结果就这样打了起来。”易荏答道。

显然,易荏招惹的是非和相里秀的家仇使得二女能够携手对敌,也使得同为墨家弟子的相里秀和步甘间接站到了对立面。易荏的回答在赵青的预料之中,因此这并没有让他满意。但是,他又不好意思追问,就望着相里秀那边,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她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哪?”

“相里松一死,白老幺和洪虫在这一带失踪。江湖盛传,他们从太行派那里窃取了神宿玄功后,又被鹰门抢走了。从此,有人来寻人,又有人干脆就来找神宿玄功,搞得鹰门不得安宁,自然也连累了与鹰门比邻而居的太行派。”易荏娓娓道来。

她的意思应该是指自己所在的太行派受到了鹰门的拖累,赵青也不便深究,就默认了,并接着她的话题问道:“鹰门得到了神宿玄功?易小姐有何根据?”

“有人看见鹰门的人出现在白老幺和洪虫失踪的地方。”易荏说道。

“那又怎样?”赵青问道。

“江湖上怀疑,鹰门扣押了白老幺和洪虫。”易荏说道。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另外二人的打斗也有了结果。白衣女子可能自感局势对己不利,也步黑衣女子的后尘,逃之夭夭了。相里秀正待追赶,被赵青拦下。她很不乐意,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干吗挡住我,你和白亚蛛是不是一伙的!”

“相里小姐,穷寇莫追。另外,在下有事要告诉小姐。”赵青回答。

“你说白老幺杀害了我爷爷,我现在有些疑问要向白亚蛛求证。”相里秀说道。

“在下的话或许能解答小姐的问题,请跟我来。”

赵青说完,向前走去。相里秀眼看追踪白亚蛛无望,爷爷的事情也只好着落在眼前人身上,随即跟他走去。赵青来到一处空旷地后停足不前,等相里秀过来后,说道:“相里老前辈的死因,在下已经调查清楚。”

“你先说说看!”相里秀说道。

“我遇到过洪虫,他自己承认是他与相里老前辈对掌时,背后中了白老幺的独门暗器银丝针。”赵青回答。

“这一点跟我们掌握的情况倒是一致,洪虫和白老幺现在何处?”相里秀说道。

赵青随即将当日见到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告诉相里秀。

易荏目送着赵青与相里秀离开,自己的心也被他们带走了。她见他们许久没有回来,就不自觉地向他们离开的方向靠去。待易荏看到他们的身影时,也看到一个人提剑朝二人奔去。易荏担心赵青的安危,抽出剑迎了上去,并娇咤道:“来者何人?”

“在下是墨家弟子姬莫,你就是刺伤步甘师妹的浅绿衫女子?”来人边答边问。

“正是小女,这叫做一剑还一剑。”易荏回答。

姬莫正待发作,相里秀与赵青这时停止交谈,走了过来。同时,钟童等人也追到了这里。只听相里秀言道:“姬师兄,你怎么来了?”

姬莫调整一下情绪,回答:“步师妹说,相里小姐在这里与人斗剑,我过来看看。”

“步师姐没有告诉师兄那是白于山的白亚蛛吗?她被……被……跑掉了。”相里秀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她本来要说被赵青放跑了,可是话到嘴边不知不觉地改掉了。姬莫一听,立刻说道:“钜子正要找她问话,小姐,我们快去追。”

相里秀随即带领姬莫追去,迈出几步后,还回头看了赵青一眼。赵青急忙朝她喊道:“相里小姐,请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以后再说吧!”相里秀说完后与姬莫一起跑开。

就在赵青准备离去的时候,远处传来娇喊:“赵青少爷,等等!”

赵青循声望去,见胡葭顺那条小溪急速奔来,就迎上前,急切地问道:“葭儿,情况怎么样?”

“别提了,白跑一趟!”胡葭边说边走到近前。

“怎么一回事?”赵青问道。

“我们越过天生桥,进入九瀑谷,赶到百鹰坨,一个鹰门的人没有遇到,结果遇到了许多找鹰门麻烦的人!”胡葭说道。

“是些什么人?”赵青问道。

“有白于山和西方之墨的人,也有太行派的人,还有杜仁率领的赵军。对了,璇儿、雯儿居然带领章台九川卫队之一的洛川卫队在一点一点寻找,像是在找什么人?”胡葭说道。

“雯儿本来是冲这位钟童贤弟来的,在金河关得知钟老弟无恙后,现在是帮助璇儿寻找盖聂的下落。”许戈说道。

“璇儿、雯儿找到盖聂了吗?”赵青问道。

“百鹰坨几乎都找遍了,连根鹰毛都没有发现,何况是一个大活人。”胡葭说道。

“奇怪,盖聂兄去哪儿了?”赵青自言自语道。

胡葭眼见从赵青面前刚刚跑走了一个美人,这里还站着一个靓女,现在终于有机会反问,就说道:“少爷,怎么不给妾介绍一下这位新佳人?”

赵青脸一红,不自然地说道:“葭儿,别误会,这是易小姐。我们路过这里,见她们在打斗,就过来看看。”

易荏一直在察言观色,见说到自己,羞涩地走到胡葭面前,施礼说道:“女婢易荏见过少夫人,给少夫人请安!”

此话一出,胡葭哭笑不得,被弄了个大红脸,急忙解释道:“易小姐千万别乱说,我们只是订婚,还没结婚哪!”

“都一样,女婢恭祝少爷和少夫人白头偕老!”易荏继续说道。

胡葭更加尴尬,赵青也被易荏弄的有些难为情,急忙转换话题说道:“葭儿,鹰门七鼠曾经与一帮用辜神门武功的黑衣人在无终山试图刺杀秦拓将军,并害死了秦拓将军的夫人,可有此事?”

“没有听说啊,不过请君放心,妾一定会查清楚的。”胡葭说道。

“葭儿,下一步怎么办?”赵青问道。

“十一月老正在周围勘察,妾马上要去与他们会合!”胡葭说道。

“见到雯儿后,告诉她一声,钟童和我在一起执行任务,请她放心。”赵青说道。

“好吧,后会有期!”

胡葭说完,与赵青告辞分手。

大家回到木筏,易荏声称熟悉这里的水路,愿意充当向导送各位一程。大家没有异议,于是,易荏也上了木筏,随众人一起漂流。钟童和许戈一前一后站在木筏上,各自撑杆掌舵,姜慧感到好玩,帮钟童划水。

易荏自上木筏起,就掩不住喜悦的心情,一直在喋喋不休,为赵青介绍经过的景点。赵青沉思一会儿,有些冷淡地将赵杲观想问而没有问的问题改头换面地提了出来:“易小姐,你是怎么从柏人城来到了此地?”

这句看似简单的问话,对易荏来说,却极不容易回答。她略作沉思,缓缓说道:“女婢在柏人城养好伤后,带着幼鹏开始北上,希望到灵寿看看热闹。”

当说道幼鹏时,她故意加强了语气。然而,赵青并不关心幼鹏,却问道:“那个魏晴哪里去了?”

易荏叹口气,说道:“魏晴姐等来两个朋友的同时,也恰好遇到步甘和白亚蛛来找女婢的麻烦。于是,魏晴姐和两个伙伴将步甘和白亚蛛引走,掩护小女离开了柏人城。”

赵青本想问一下魏晴两个朋友的情况,可是感觉不合适,就随口说道:“以后是否见到了魏晴和她的朋友?”

“分手后,再没有见到她们,真是让人惦念。”易荏说道。

赵青可能感到这样冷落易荏有些于心不忍,就问了一句:“易小姐一路走来,可否顺利?”

易荏听到一句温暖的话,有些激动地说道:“谢谢少爷关心!可是,小女刚出柏人城北门,就被步甘和白亚蛛堵住。”

“她们为何要为难易小姐?”赵青不解地问道。

“步甘是李光的情人,白亚蛛是赵非的相好,二人认为是小女杀死了他们的男人,口口声声要杀女婢为自己的男人报仇。”易荏回答。

赵青本想问“李光和赵非到底是不是易小姐杀的”,待看到她为难的眼神时,话到口边变成了:“后来哪?”

“后来,多亏了庞珊小姐的帮助,女婢才幸免遇难。但是,由于两个坏丫头一路纠缠,到达灵寿时,武林大会已经散场,女婢也只好告别庞珊小姐,回到家中先安置幼鹏。”易荏回答。

“谁是庞珊小姐?”赵青问道。

“她是云梦门的三小姐。”易荏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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