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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被遗忘的玛雅人(3)

于蓝也立即觉察到了异常的情况,警觉地掏出抢举在手中,并迅速从前排拉过来一个人当作掩体。

这时从图雅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讲的是西班牙语:

“亲爱的朋友们,请不要惊慌,你们的头领正处于我的控制之中,暂无生命之忧,只要大家继续保持安静。给点光线好吗?好让你们能看到我,我也能看到你们。”

大殿里顿时骚动起来,人们向台上呼喊着,谩骂着。守望者们揭开罩在水晶球上的黑布,大殿里又像白昼一样亮了起来。一切都暴露在眼前,台上的那个人,正是那个臭名昭著的间谍杀手——银狐,他就站在祭祀图雅的身后,一只手抓住她的肩膀,一只手持枪对着她。这只狐狸全副武装,头上还带着通讯耳机和微电筒,一副胜利者的得意样。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一阵凌乱而沉重的奔跑脚步声和步话机发出的杂乱指令,紧接着是一连串扣动扳机的“喀嚓”声。十几个不同肤色的武装者从南门涌了进来,从这些人没统一的着装和装备可以看出是花钱找来的雇佣兵。他们拿的可都是些好家伙,AK-47步枪和M16绝不是等闲之辈,他们的雇主银狐先生此刻正用步话机对这些人进行指挥和部署。十几个黑黢黢的枪口对着这群手无寸铁的人,随时准备吐出几颗子弹给这些肉体尝尝,这回是死定了,我心里这样想着,彻底绝望了。

蒂娜吓得尖叫一声,抱住我胳膊像软体动物一样靠在我身上。众人看到这些夺命的枪口,也都安静了下来,接着他开始发话了。

“很好,红狐,我们终于见面了。你那个黄鼠狼喷雾的游戏可把我累坏了,可是你要知道,任何鼠鼬都逃不过猫头鹰的眼睛,我还是找到这儿来了。”他满脸骄横地说,同时把手中的活计交给了一个雇佣兵,慢悠悠地走到台子的前面,双手叉在腰间,“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别无选择,快交出图谱吧,那东西留在你那里没有好处,只会惹祸上身。”

“哈哈哈,可怜的孩子,你还真看得起我,找了这么多好货色来照顾我。何必呢?你只要选个好地方,煮杯咖啡,我们就可以轻松地聊聊,这些家伙连瞄准镜都不懂开,你为我花冤枉钱不值得。”于蓝放开那个被抓住的掩体,向我身边退过来,边说边用食指玩转着手枪。

“很好,尊敬的女中校,我喜欢这样称呼你,在我们的国家能够得上这个称谓的人可堪称凤毛麟角。放下手中的武器,我再给你谈判的权力。”

于蓝扭扭脖子,装作没听见,继续玩着那边娇小的手枪。这时她退回了我身边。

“我再说一遍,放下你手中的武器。”他严肃起来。有些愤怒,不在脸上,却在眼睛里。

于蓝侧过脸,故作姿态地把耳朵对着他问:“请问,您是在叫我放下手枪吗?”

“啪”的一声枪响,前排的一个少年倒在了那个混蛋的枪下,表明他已经忍无可忍。愤怒的人群暴动起来,那孩子的父亲冲上台去要和他玩命,又是一声枪响,这个男人胸部洞穿,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紧接着台下又倒了个女人,台下喊骂声沸起,男人们握紧了拳头一副要生死决斗的样子。雇佣兵开始喊话,图雅也在枪口的威逼下讲了几句(土著语),众人便又安静下来,他们仰望着天空方向,用手掌做了个抹面的动作,又缓缓低下头,大概是在超度亡灵。

那个残忍的恶棍吹了吹枪口,又把视线移到于蓝身上。

“想让我放下枪?”于蓝撇了下嘴说,“且不说我是个军人,就说我只是个杀手。杀手没了枪那就等同死了。哈哈,可怜的孩子,想要我放下枪,可以,但这件事你做不到,还是让死神来吧。”

我越来越担心于蓝的这种傲慢的态度会使这头残暴的野兽失去耐性,把这些人都解决了。

然而间谍都乐于用表情来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银狐也不例外,他没有大发雷霆,而是微微一笑,然后用那惯用的令人生厌的语气说道:“很——好!宁死不屈的风格一点儿都没变,不过在这种情形下,你手里那玩意儿已经和儿童玩具没了区别,你爱这个玩具就尽管拿着,总之结果都一样。你知道吗,长官很生气。你走了就走了,还带走了不该带走的东西,为此,他不得不劳烦我亲自跑一趟。我不想用太多的时间浪费和你做唇舌之争,图谱给我,你和你身边的人还能都看见明天的太阳。否则,很抱歉,我不想用语言去描述这个残酷的结局。”

“死猪,你怎么就那么自信那狗屁图谱就在我的手上?”于蓝质问道。

“可以确定的是,何维三是带着第729张图谱逃跑的,他在机场被击毙。在这个过程中,他唯一接触到的人就是你。事后,从公安部门的内线那里得到确凿消息,他带的那个手提箱没有了,图谱也在里面,难道不翼而飞了吗?苍天都看见了那东西落到了你的手里。”银狐摆出一副神探柯南的样子,随时等待着对手徒劳而无功的狡辩。

“哈哈,可怜的孩子,你捏造谎言的水平还可以再差点。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宝贝就在他的手里,为什么不在半路截了他而是等到了机场才下手,然后又匆忙撤离?为了让更多的人欣赏到你的开枪姿势?”

“在此我要向你澄清一下,红狐女侠。没有人知道他是带着东西跑的,我也并不是一路跟踪他,我可没有乘坐火箭,赶上那老头儿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机场,要不是迫不得已也不会选择那样一个很不合适的地方处理他。确认那张图谱丢失也才是三天前的事情,要是早知道他身上带着那样东西,你觉得他能走得出实验室大门吗?”

“那么,在发现何维三逃跑后就应该立即检查是否少了什么东西,你可别告诉我这项工作是在三天前才进行的。”

“当然不是,公安部门的内线去了现场,说老头子什么也没带走,我们就信以为真了。再说那个环节又是他一人负责的,他有些什么家当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更何况不是一张两张,而是好几百张,少了一张也是微乎其微。直到他的接替者在三天前才发现那图谱缺了一张,大家才知道是那老家伙故意给制造了麻烦。所以,真相简单明了,老头子带走了图谱而那东西在临死前有到了你的手里,不要再辩解了,那些都是徒劳的。”

“哦?”于蓝一脸苦笑,然后说:“就算在我手里,你觉得我会把它交给你吗?”

“很好!银狐中校,看来你并不信任我。”他用舌头舔了舔下嘴唇,有点难为情的样子。

“哈哈,你觉得你可以被信任?”于蓝笑道。

“好,很好。”他继续说着他的口头禅,“你不信也得信。我只想告诉你,长官想要你的命未必我就想要你的命,你的命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我想要的只是那张图谱。有了它,我

就可以不再受那怪胎的约束,甚至取代了他去指挥我乐意指挥的人。所以到那时,即便是他知道我放了你一马又能奈我何?况且,我说你死了,就不会再有人相信你还活着。”

于蓝迟疑片刻,然后说:“好吧,既然你那么自信,就容我再考虑考虑。”

“很好——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做出我想要的答案。”

“我需要和我的搭档商量一下,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一分半。”

于蓝向我身边靠拢,凑到我耳边正要开口。

“停!”那恶棍忽然喊道,同时脸上浮起奸险的笑容:“小家伙命挺大的呀,活到了现在,头剃了,胡子有了,还戴了副破眼镜,形象巨变呀,连我的眼睛都骗过了。长官知道了又该寝食难安了。”说完,他抬起右手,对着手腕上的那块表按了两下说:“长官,我跟她在墨西哥碰面了,还有那小子。”

“拿到图谱,统统除掉,不惜一切代价!”里面传来这个命令后,立即挂断了。

“红狐,你现在知道长官那坚决的态度了吧,你得好好跟我合作,不然就是死路一条。现在开始,一分半。”说完,他立刻看了看表。

这时,那个晕倒的女人又醒了过来,那些安静的玛雅人又沸腾起来。于蓝借机凑到我耳边,低声问道:“台上那个像水晶一样的球是怎么回事?”

“呒——”我回答说:“里面应该是聚集了许多光之能量,才能发出源源不断的光芒。你问这个干什么?”

“真是个好东西,要真是这样,就抵得上十个CT闪光弹了。”于蓝嘀咕着,紧接着又说,“一会儿我走上台去,看见我抖动左手小拇指你就立刻闭上眼,听到枪声后转身往左边通到跑,不要犹豫。这里肯定有不止一个出口,遇到岔路口就停下来等我,记住一定要闭上眼。明白没有?”

“你想要干什么?”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我十分不解。

“你只需要回答我明白没有。”她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知道了。”

“回答明白!”

“明白。”

说完她就转过身去面向银狐说道:“恭喜你,我们已达成一致,就冒险信任你一次,你要的东西可以给你。前提是你放了这些没有用的人,然后我们再继续谈。噢,真不好意思,我那该死的烟瘾又犯了。”于蓝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然后说,“恰好我身上的用完了,还要劳烦你帮我解决一下这个小麻烦。”说完她又捂着嘴打起了哈欠。

“我不吸烟。”银狐回答说。

“瘾一上来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又怎么和你继续商量呢?”

银狐迟疑了一下,转身对着那群雇佣兵说了句西班牙语,他身后那个押着图雅的应了一句,然后从身上掏出一盒香烟来扔了下来。

于蓝敏捷地接住香烟,急切地抽出一支,又在身上的口袋摸了个遍,然后说:“不好意思,还得麻烦你那帅哥借我一个点火装置。”

那个全身黑的像炭的家伙很知趣地又掏出一个打火机,想用同样的方式扔下来,又觉察到那是个愚蠢的想法,所以只是举在手中不知所措。

“自己过去拿,我可不伺候你。”银狐很不耐烦地说,同时警惕地看着于蓝。

于蓝迈开步子,手里拎着枪朝台上走去。

这时大殿里早已安静下来,只听见她“咚咚”的脚步声。那些可怜的玛雅村民和凶神恶煞的雇佣兵显得很郁闷,因为在这漫长的二人对话中他们连一个字也不无法听懂。蒂娜此时也不再像刚才那样紧张和害怕,只是轻轻地倚在我肩膀,一副困惑的表情。

于蓝懒散地一步步走上台阶,径直向那个打火机走去。当她走到光芒四射的水晶球旁边时,只见那垂下的左手小拇指用力抖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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