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它们跟上来了!”钱冰冰尖叫道。
“什么叫‘它们’,难道还能好几只一块儿来?”我忍不住抓狂道,心说真他娘邪了门了!好端端的,丧尸怎么就能钻到这里面来?难不成他们还能聪明到会踩吧台高脚凳?
“别废话了,快想办法啊!”钱冰冰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大个儿,你别往后退了,脚臭死了!”
“喂,你们俩别夹我啊!”林莉也紧张道。
“哎哟,黄大哥,你踢着我脑门了!”
通风管道里一时之间几乎乱得像一锅粥似的,可是小丁这么一叫唤,却突然提醒了我,当即赶忙喊道:“小丁!快抽支箭给我,快!”
“箭在包里,现在拿不出来啊!”
“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放包里干嘛?”我恨不得蹬腿踹他。
“我以为这里很安全,没想到会这样啊!”小丁的语气俨然比我更加郁闷。
此时,前方的丧尸距离我已经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且仍然在“坚持不懈勇往直前”,算上手臂的长度,想抓到我的脸,不过就是再努把力的事情,而小丁他们非但没法后退,还哆里哆嗦的俨然有要向前拱的趋势。
眼瞅着丧尸的鬼爪子就要揪着我头发了,我心里一害怕,当即手忙脚乱,下意识地把手里的斧子往前一推,却听“噗嚓”一声低沉的闷响,眼前那只沾满脓血的爪子竟是瞬间停住,接着“咣”地一声,落在通风管道上,我定睛一看,只见那把慌忙之间被我推出的手斧,居然不偏不倚地在丧尸两眼眶之间的位置杵出一个大窟窿,斧刃儿镶进去大半截……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没想到这家伙的脑壳居然这么脆!
小丁似乎听到了我这里发出的声音,连忙从后面问道:“黄大哥,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黄炎,你说话啊?”林莉也紧张地喊道。
“哦,哦,没事,没事。”直到他二人问第二遍的时候,我才将将从惊魂未定的状态之中回过神儿来,我正想告诉他们我这里问题已经解决了,可还没来得及张嘴,却先听到老马在后面喊道:“啊!好疼!你不要打我那里啊!”
“那你到是快想办法啊!它们已经跟上来了!”钱冰冰哭丧道,“你快点,我不想死啊!呜呜呜……”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就说我殿后吧,你偏不让!”老马郁闷道。
“那也总不能就这么等死吧!它奶奶的,这帮王八蛋诚心欺负老娘翻不过身去!”
我知道以钱冰冰的身高,在当前的处境下,根本不可能完成“回马枪”动作。想来此时此刻唯一的解决方案,就只有推着我面前这具死尸往前爬,虽然这么做难免不弄得满身血污,但即便如此,却也好过让大伙从后往前一个个地玩“接力啃”吧?
想到这里,我赶忙朝后面喊道:“大家快往前爬,别犹豫,快!”说罢,自己一咬牙,屏住呼吸,一边使劲向前拱,一边拼命把死尸往前推。
又是推腐尸!真纳闷儿!这两天我怎么就撇不开这倒霉差事了呢!
当然,这一次显然比昨天还要悲催,昨天推腐尸,虽然也到处是血,但最起码是在脚地下踩着,可今天却就在嘴边,而且明知道脏,还要拿身体一路擦过去,更烦人的是,还有个娘们不但不念你的好,反而还在后面喋喋不休地催命!
此时此刻,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刚才我们后退的实际距离并不长,这如同噩梦般的旅程,虽然不堪回首,却总算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为了给以后创造便利,我们在成功脱离危险之后,在拐角处顺手击杀了一直跟在后面的丧尸,一共两只,肢体均不完整,看样子好像还是刚刚造成的。起初我们还对此充满疑惑,但进入二楼通风管道之后,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
二楼的房顶,被炸出足有大号双人床那么大的窟窿,局部甚至能看到三楼,通风管道也被撕裂了一米多宽的大口子,部分地方还挂着焦黑的炭灰,用手摸摸还是热的,看样子刚刚被炸开不久,先前我们在楼下听到爆破声的事发现场,恐怕就是这里。有这么大的裂口在,难免会有丧尸失足掉进通风管道。
虽然外面依旧鸦雀无声,但有了以往的教训,我仍然丝毫不敢托大,当即先是让小丁代为传达告诉钱冰冰,在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务必不要大声喧哗,以免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随后又小心翼翼地分别向二楼和三楼探头张望,进行安全检查。
二楼楼道里空空如也,没有半点异动,可当我准备把头探出三楼地板的破洞查看状况的时候,却顿时被三楼游走的丧尸吓了一个激灵,当即赶忙把脑袋缩了回来,起初我还暗暗叫苦并拉开架势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可没想到那些路过的丧尸,都只是圆瞪双目地朝下面“深情凝望”一阵,随后便淡然地离开,甚至有一只丧尸明明已经看见我了,却也只是多盯着我看了几秒,微微张了张嘴,便一声不吭地扭头离去。
我当即就是一愣,心道:什么意思?对我没兴趣?我擦,不会是我受伤了自己不知道,马上就要变异了吧?可我也没感觉疼啊……不对,即使对我没兴趣,后面还那么多个大活人呢,这帮家伙还能对大伙都没兴趣?
等等!
这时,我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顿时意识到,丧尸是靠嗅觉和听觉来判断我们的存在,此时我们浑身上下都是腐臭的脓血,它们肯定是没有发现我们,或者把我们当成同类了!这跟先前我和胡勇在瑞祥医院门口用臭猪肉打掩护是一个道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顿时感到信心倍增,当即便告诉大家二楼一切正常,可以安全进入。
于是,大家互相帮助依次陆续在二楼楼道里“着陆”。可能是由于刚才一直趴着不觉得什么,这一站起来,大家立即纷纷对自己的一身血污表示厌恶不已,尤其钱冰冰,唧唧歪歪个没完没了,叨叨得我都想吐了。
我赶忙将自己刚才的想法说给大家听,大家听罢非但没有半点喜悦,反而皆是一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的神情,半晌才听林莉打破僵局道:“这说法,靠谱吗?你确认不是别的原因?”
“我确定不了,但现在也就这个解释我还勉强觉得靠谱。”我耸了耸肩道。
“该不会是谁挨咬了吧?”林莉边说边警惕地斜眼儿瞅了瞅钱冰冰,却恰巧和钱冰冰对上眼神。
我一看情况不妙,赶忙故意往两人中间一站,打圆场道:“不能,你看,我和钱小姐,这不都好好的吗?”说话间,我特意偷偷瞄了瞄钱冰冰的双腿,发现她的腿上虽然也沾满了血水,但并没有疑似的伤痕,这才将将松了一口气。
这时,却听钱冰冰道:“行了啊我说,别找个机会就看老娘大腿,瞧你丫那……呵呃——”钱冰冰话没说完,却突然好像被水呛着了一样,生生地僵在那里,脸上那种傲慢无礼的神情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溢于言表的惊恐。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也不免心中一颤,楼道拐角和一些房间里,竟然晃晃悠悠地踱出几只丧尸来,我赶忙下意识地去摸别在腰间的手斧,可这时我却发现,所有的丧尸此刻皆是一脸茫然的左顾右盼,好像在找什么似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冲我们来的。
我见状赶忙抬手对大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即屏气凝神地站在原地,静观其变。果然不出我所料,只见那一具具行尸走肉竟是各自漫无目的地分散走开,个别一两个本来就面向我们边的丧尸,也只是好奇地多打量了我们一会儿,便意兴阑珊地开始寻找其他目标了,似乎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大家见状,这才将将松了一口气,却是个个瞠目结舌,纷纷对我投来费解和惊异的目光。我看到二、三十米之内都没有丧尸活动的踪迹,便自信地点了点头,小声对大家道:“看这意思我没猜错,废几套衣服,换咱几个人的命,不算亏!刚才恶心了那么长时间,也总算来点正能量。待会再试试效果,如果这种方法真的这么管用,以后咱就不用再怕那些家伙了。”
“嗯,现在看起来你是对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咱们总算是能轻松点了。”林莉点了点头,却是话锋一转,又接着道,“只不过,这方法实在太恶心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用的好,我现在连大口喘气儿都不敢,要是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那我看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了。”
“就是,我现在浑身都黏黏糊糊的,恶心死了。”钱冰冰第一次赞同林莉的观点,可当两人无意识地目光交汇时,却是几乎在同一时间,非常不屑地冷哼一声,并且毫不犹豫地把视线转向另外一边。
我心说这俩人上辈子肯定是冤家对头,要不怎么才认识这么短时间就能有这么刻骨铭心的仇恨呢……
眼下安全问题到是靠****运勉强解决了,可找人这件正事,却根本毫无头绪。我能看得出来,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小丁在内,似乎都一种不祥的预感,只是谁也不愿意说穿罢了。
想来想去,在目前这种完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好像除了地毯式搜索以外,根本没有其他方法能够更好地解决问题。无奈之下,大家只好勉强采用这种最费力的笨办法,一间房一间房地找。
虽然我们在丧尸跟前基本处于隐形状态,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闷棍,但正如林莉所言,那种感觉一点都不爽。这就好比你被泼了一身屎,然后遭遇劫匪,就算没人敢靠近你,可你自己的身心也未必就好过,毕竟你自己闻到的臭味,无论从质上,还是从量上,都比别人“更胜一筹”。
不得不感叹,盘古盛世这酒店的规模,真不是一般的大,我们前前后后搜索了30几个房间,却好像连二楼的三分之一都没走完。
然而,正当大家人困马乏、一筹莫展之际,周遭的寂静却被突然爆出的一声狂吼打破,震得我浑身直冒冷汗,大家当即赶忙闻声赶去,却见周围三五成群的丧尸,都不约而同地朝一间类似商务会议室的大房间走去。
大家毫不犹豫地将身边的丧尸尽数击杀,但进入了会议室之后,却又发现里面根本没人,不禁感到大惑不解。可经验告诉我们,别看这群畜生就知道吃,原则性却是极强,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扯脖子乱喊,这房间肯定有问题。
果不其然,大家很容易便在一扇屏风背后,发现一滩淡黄色的液体,看样子似乎是从一架文件柜的底层流淌出来的,一看便知道是人的尿液,我不由得心中一喜,赶忙冲过去拉柜子的门儿,岂料门一开,迎接我的竟是一柄锥刺,我心中一凛:完了!当即赶忙下意识地朝旁边一躲,由于距离太近,我原以为就算不至于给我扎个透心儿凉,这一下我也是挨定了,岂料那锥刺竟然软绵绵地从对方手里脱出,擦着我的衣服,“嘣当”一声滑落在地,我被吓得心惊胆寒,当即不由得万分诧异地定睛朝那根锥刺望去,却突然发现那锥刺似刀非刀,似剑非剑,十分面熟,好像在哪见过,这时却听林莉在一旁喜出望外地说道:“是你们!”
我连忙朝柜子里面望去,只见里面有一男一女,蜷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