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姐姐,再来一个!”沈天娇的双眸发亮,瀑布一样的秀发低垂着,有几根随风轻扬。这个可人儿,过不了多久,就会倾国倾城了。到那个时候,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这么开心,生在帝王之家,有时候连感情,也不得不成为政治的牺牲品。我突然想起萧寒,不由得心中一个激灵,到时候的光景会是怎么样,我又怎么知道呢?人生里,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了。
我们站在太医院和未央宫之间的路上,施骆冰今天肯定会经过这里。心鹏让我帮忙色诱他,这是我在宫里所能做的唯一的事了。
“天娇,我给你跳只新疆舞,你看好了。”说完我一扭腰肢,晃动着脑袋,慢慢地转起圈来,“掀起你的盖头来,让我看看你的眼——”
果然,就看到施骆冰来了,他穿着太医服,看起来清爽正直,谁会想到这样的人,骨子里却是一只色狼呢?他看着我,下意识地摸摸手臂。自从上次被鹏程万里伤了以后,他就没靠近我了。今天看着我的眼睛,又泛起了光芒。我今天穿着绣花的半透明的轻纱,内衬天蓝色的长裙,看起来妩媚动人,要让他上钩,应该很容易吧。我总是这样子想,等把有些问题解决了,就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受人好处,帮人办事,承诺已出,只好勉为其难一次。
一曲终了,人散去,遣退左右,我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向幻梦园。心鹏已经安排好了,沈天傲会在那里出现的。我偷偷地往后瞟,果然看到施骆冰跟来了,这次,还不揭穿你的真面目?
大步向前,我的心有点慌,最好,能吊出他和苏巧皎的事,那我们就一箭双雕。我也算对得起沈天傲了,帮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本来就看施骆冰不顺眼,经过这次,可以安心地离开了,本来很多事情也不关我的事,只是他轻薄过我,自然是不能放过的。绕过长廊,很快就到了那棵树下。那棵树如今长满了叶子,看起来郁郁葱葱的,就是偏僻了些,显得有些阴深。“心妍姐姐,今天就请你显灵,为你的死找个公道吧。”我心里默念着。
“看你还往哪里走?”施骆冰的脸上浮起了异样的笑容,“你不会每次运气都那么好吧,那冰冷的家伙不会每时每刻守在你身边吧!我说啊,司空幽兰,你这个小贱人就是让人心里痒痒,今天我倒是想知道,你怎么逃得了。”
提到鹏程万里,我的心又一阵惆怅。他已经很久没来看我了,他以为把我交给了李江月,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吗?不知为什么,心里还是挺挂念他的。
“怎么,没了吧?”施骆冰哈哈大笑。
我看看四周,从地上捡起一根枝条,向他挥舞着:“你这个不知耻的家伙,你害了心妍姐姐还不够,还想害我吗?”
他笑了,眉头挤到了一起:“看来你真的知道的不少呢,也好,我就喜欢烈女,有挑战性!”说完,向我扑过来。我抄起木条朝他乱挥。他笑得“嘎嘎”有声。
“你不是拥有了苏公主吗?为什么还要对付我,我没她漂亮!”我一边嚷着,一边东闪西躲。
“漂不漂亮是要看男人的喜好的,在男人的心中,骨子里的妩媚才是最让人心酥的。来吧,让我满足一次,我就不再是缠着你了!”他耸着肩膀,整个眼神都好似放光了,好像快要流口水了。
“你想得美,我可不是那种弱女子,可以让你乱来的!”我拿起木条挥着。
他一把抓住木条,狠狠地一拉,我站不住,朝他扑去,刚好跌进他的怀里。“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哦!”他哈哈笑,一把扯住我的轻纱,揭开了,露出雪白的臂膀。我下意识地用手抱住。
他又一阵狂笑,眉毛跳跃着:“你羞什么啊!我看过比这更火爆的,不是吗?”说的,就是那次温泉的事了,这家伙,还真是够不要脸,像这种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大概心里头也阴毒着吧!我瞪了瞪他,心想:心鹏他们怎么还没来,不会让我落入不测吧!
“心妍姐姐,你显显灵!教训一下这个坏蛋!”我一边抓着他的手,一边嚷。
“你求她!她不过是只高傲的母鸡,胆子又小,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会保你?哈哈!”施骆冰的眼圈泛红了,狠狠地一把掀起我的长裙,可以看到我粉嫩的大腿了。我朝他猛地一踢,脚却被他握住了。见鬼!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哪?别说现在的女人,就算21世纪的女人,也是最讨厌自己不喜欢的人摸自己的脚的。这个不用说明,一般女人都差不多。
他把我推倒在地上,整个人压了上来。我的天!
“你们在干什么?”如雷的声音想起。终于,救星到了。我看向沈天傲,他的眼睛圆睁着,一脸怒意!心鹏马上上来,扶起了我,拍去我身上的尘土。
“储君,是她,是她勾引我!”施骆冰一脸无耻地看着我,紧张地说到。
沈天傲的眼神冷冷的,没有说话。突然说:“心鹏,给我掌嘴!”
“是,储君!”心鹏面露喜色,正想朝施骆冰打去。就听沈天傲道:“不是他,是她!”手指指向了我。什么?我!我和心鹏都愣了。施骆冰朝我们得意地一笑。
“怎么?我的命令没用了?”沈天傲扫了我们一眼,淡淡地道,“我自己来!”
说完,往我脸上一甩。我只觉得整个头“嗡嗡”作响,嘴角有血渗出来。我一脸惊讶地盯着他,眼里满是不解和愤恨。亏我还那么想着他,对他抱有希望。他,却——这种男人,还真是够欠扁的。行了,心里已经彻底的失望了。
“你这女人,不要再惹事生非,你的丑闻难道还不够吗?你究竟要给我带多少顶绿帽子?还妄想拆散我们兄弟间的情意,究竟是什么意图?”他盯着我,面无表情。
“储君,你?”心鹏讶然,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在你的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我现在终于明白,心妍姐姐为什么宁可死,也不愿和你相守了!我过几天就回陈国,从此以后,我们毫无瓜葛!”我拿起一块撕破的布,狠狠地再撕了一次。割袍断意,不是吗?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理他。爹所看好的人,就是这样的吗?有点怀疑他的眼光了。
我说完,拔腿就跑,听得身后心鹏在喊:“司空姑娘,司空姑娘!”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倚暖了石栏的青苔,而青苔却凉透了我的心坎——这冰冷,还真的像是突然塌了的天,到处洪水一样,无论多少土,怎么掩都掩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