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对于黄建江来说,是很繁忙的。经过一段时间的的学习,是检验他们学习成绩的时候了,他们跟那些正规的学生没有什么两样,也要准备答案,也会准备小纸条。所有的这些都让他顾不上去找婉丽。就在婉丽打人的那天,他也听说了,本打算去看一下的,但连着两天的逛街累坏他了,所以他只是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去。同舍的舍友到是去了,不过去的时候,事情已到了尾声,那个时候婉丽已回去了,他们并没有看到,所以黄建江问时,他们也只是说了好像是两个女生在打架之类的话。而对于此,黄建江以为两个女生绝不会有婉丽,以她的性格一定不会,所以他并没有在意,而是早早就睡了。可他万没有想到,这次的主角恰恰就是婉丽,等他后来知道时,他几乎不敢相信。也正基于他的这种思想,那一天在睡觉之前他还在想,这也不知道是哪个女生如此胆大,还真怕别人不知道新疆人的野蛮风。然而接下来的他们的功课又加紧了,这让他再无瑕顾及此事。
等他再去找婉丽的时候已是打人事件两周以后了。自从那次事件之后,婉丽再也没有单独出来过,不为别的,只是怕出来就会看到那些上火的指指点点。
所以黄建江并没有顺利地叫出她来。宿管大妈说是人不在。
“这小丫头,到底去了哪里,不过两个星期没有见她,居然找不到人影了?”当然他并没有忽略周围人看他的眼光。在他说出“找108的柳婉丽”的时候,旁边的人都齐刷刷地回过头来看他,他还以为是他的衣服没有穿对呢。
又站了一会,还是没有见到婉丽的身影,就连平时她身边的朋友也没有见到一个。他想着明天还有一门课要考,尽管不是很重要,既然婉丽不在,还不如去看看书。
在经过男生楼的时候,他遇到了海涛。两人经过短暂的对视,都回避了目光。两人呈十字交叉型走过了。
“喂,我说……”在他刚一拐过操场栏杆的弯的时候,他听到了海涛的叫声。转过头,他看到海涛已拐向了他的这边。
“什么事?”
“嗯……”海涛沉吟着,他不知道该不该说,他想起杨诚的话,那天放学之后,他又见了杨诚,杨诚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是否还记得昨天跟他说的什么。当然他早已忘了个一干二净,杨诚又一次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他想起早上上课时陆云说的话,这几天,他也一直在注意着婉丽和陆云的动态,他当然知道婉丽不会再听他的话了,可是他也不想婉丽会发生什么事。看到黄建江的时候,他想至少婉丽这会儿对他还是很信任的。
“你去找婉丽了?”
“是。怎么了?”
“帮个忙,转告她一声,让她以后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尽量不要落单就对了。”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就说你帮不帮吧?”
“那我还是得要知道理由。”
“操!爱帮不帮!”海涛说完之后扭头就走。
黄建江越过栏杆,几步就追上了他,一把揪住他的后领,海涛没有防备,被他拉的一个后墩坐在地上。海涛站起来之后朝着黄建江的面门直接就飞起一拳,黄建江是在部队当过兵的,只是一闪便躲过了。这一下便激起了海涛的斗志,他平时也是练过拳脚的,当下两人便在操场上拳来脚往地较量了起来。
有句话叫不打不相识,这两个人本来就是性格豪爽之人,如果不是因为婉丽,也许他们两个早就成了朋友,这不,几个回合之后,两人便惺惺相惜起来。还不待看热闹的同学围过来,他们居然就勾肩搭背地向外走了,不用说,一定又要一醉方休了。
玉敏与海燕的冷战还在继续,就连很少都回宿舍的鲍淑华都注意到了这一点。然而,她并没有问,也不想问,现在所有一切在她看来都是与她无关的。为一些无关的事浪费自己的精力没有必要,何况,她们两个不是一直都好得跟一对连体婴儿一样,现在怎么样,还不是一样的会翻目成仇。想到这里,她还有一点幸灾乐祸。婉丽注意到她们是因为丽萍的提醒。就在她的事过去没有几天,丽萍就悄悄地跟她说:“玉敏和海燕两个闹别扭了,你知道吗?”
她一说,婉丽想起那次玉敏单独出去之后,海燕红了的双眼。她本来还想事后问问的,哪想到后面跟了这么多事。
“我觉得你们的关系比较好,你问问她们吧。不然,这宿舍里就太冷了。”
“好。”
其实玉敏那天在跟海燕争吵过后就后悔了,最初她以为李一波是真的喜欢她的,那个时候,她还有些暗暗欢喜,可在她知道他对海燕的态度之后,第一反应是愤怒,她的愤怒来自于对海燕的不满,她想她明知道她已与李一波明说了,可她却还要去找李一波,明摆着是要跟她做对。然而愤怒过后,她想的最多的还是对这件事本身还有李一波这个人的反思。也许,那个晚上,她不过是被月光还有湖边的气氛蛊惑了,她想起那晚朦胧的月光,那轻柔的风,主要的是李一波背诵诗时的表情,如果换个场合,换个地点,她会不会再喜欢上他呢?她不知道。
自从跟海燕冷战之后,她也是去找过李一波的。她很想问他关于海燕跟她的事,可话到嘴边却总也张不了口。而他们在一起,说的最多的是对于诗的了解。其实对于诗来说,她懂的并不很多,她的诗歌知识大多数来自于海燕。或许她们对于青春爱情的渴望,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在海燕第一次把《一棵开花的树》拿来给她看的时候,她就一下喜欢上了。除此而外,她不过是在海燕读的时候跟她读几句,所以,李一波跟她谈论的诗歌之道,她有很多都不是很了解。她听他说也是带着崇拜。如今再仔细想来,不能不说有些盲目。而李一波,明显着是在跟她们玩脚踏两只船的把戏,自己想是明白了,问题是要不要放弃,她很矛盾,这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份感情啊。
在婉丽来找她问的时候,她并没有多少隐瞒,便将事情的原委以及她心中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可是你想过吗?”婉丽听了她的话,知道玉敏并不是那么认死理的人,而且她既然已想通了,她与海燕的关系不是没有转机的可能,“如果是那个李一波故意让你们两个反目的呢?或者就算他没有这么阴险,没准他也是存心抱着玩你们的心态。我也知道这份感情对你有多重要,可是为了这样的一个人,我觉得真不值,他不仅玷污了你与海燕之间的友情之情,更污辱你的感情。”
玉敏半天没有说话,但婉丽知道她的一翻话一定会对她有很大的触动。
跟玉敏谈过之后,婉丽又来找海燕,而海燕的态度跟玉敏的差不多,虽然也已想通,但若要让她放弃,她也还是有些舍不得,即使,她知道李一波是个脚踏两只船的人。
“你想过吗?也许李一波本身就是个四处留情的人也一不定。你真的以为可以为这个人搭上你的幸福?如果以后,他不断地找人,你难道还能不断去生他找的人的气不成?现在是因为玉敏,而以后会有更多的别的敏的女孩怎么办?”
“你别问我,我真的不知道。”海燕摇头,跟着眼泪也流了下来。
婉丽在心中叹息,这么一个聪明的女孩却在感情跟前栽了跟头,真该问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婉丽约了丽萍没事就守在沙湖,她们虽然没有见过那个李一波的男生,但听玉敏她们的诉说,他一定会在此地经常的出没。
果然,她们并没有去几次,终于见到了李一波的真容。彼时的他,又在跟两个外形娇好的女孩在大谈席慕容的诗歌。
婉丽和丽萍两个站下只听了一会,便断定这个家伙一定就是李一波了。看来他是个老手了,也许他真的是对诗歌有研究,也许他不过是凭借着所谓的诗歌来专门欺骗女孩。
婉丽和丽萍低低地商议了一下,决定由丽萍去把玉敏和海燕两个找来,而她则跟着李一波。丽萍转身往学校走去,而婉丽则故意装成被吸引的样子。她故意站在离李一波他们很近的地方,专心地听他怎么跟那两个女孩侃诗。
“在席慕容所有的诗里,我最喜欢就是她的那首,《一棵开花的树》。”
“《一棵开花的树》?”显然这两个女孩是第一次听,所以她们都显得比较迷茫。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这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不可否认,如果婉丽不知道李一波的其人其事,如果婉丽是第一次听到他能用这样忧郁的嗓音背出这样优美的一首诗,或者她真的也被他迷惑。
果然,那两个女孩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而一丝得意的神色也在李一波的脸上出现,婉丽看着他的表情,一下明白,并不是他有多花心,而是他以这种手段为乐,或者说他在用这方式尝试会有多少的女生拜倒在他的“这棵树下。”
她多想立刻上前去敲醒那两个已痴迷的女孩,可是想到玉敏与海燕还没有来,她又站了下来。
日子过得很快,一天的时间不知不觉就是这样又过去了,快到熄灯的时间了,婉丽端着盆往洗手间走去。这个时候,洗手间里已没有太多的人,她走到池边,还未将手中的盆放入池中,池边的一个女生往边上让了让。“谢谢!”她的话还没说出来,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向对方,两个人又同时愣住了。这是陆云与婉丽自打架事件之后的第一次见面,这个时候已是大半个月之后了。其实从那次之后,她们两个就避免碰面。然而两人在一栋楼里,要不碰面还真难。这不,两个一下都愣在了那里,婉丽的心“怦怦”跳着,耳朵里也“轰轰”地响着,她的全身一下都处在戒备状态。她看到陆云明显地往边上退了一步,接着她清楚听到她骂了一句:“****养的。”
婉丽狠狠地盯着她,咬着牙:“你说什么?再骂一句给我听听!”她踏前一步,陆云往后“蹬蹬”地后退了几步,背部就顶在了洗脸池子边上的墙上。
婉丽扬起手将盆丢在了池子里,一把捋起了袖子。陆云随着她的动作瑟缩了一下,闭着眼大喊:“啊……我什么也没说。”接着一猫腰从婉丽的面前绕了过去,一溜烟地跑回了宿舍。
婉丽转身看着她的样子禁不住笑了起来,其实刚才她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然而就是这样楼里的宿舍门也在同一个时间里被先后打开,门口挤满了穿着各色睡衣的人,有的人干脆是三点式。婉丽深吸了一口气,冲着楼门口大叫一声:“喂,你是哪个班的男生,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一片的惊叫,外加慌乱的“砰砰”的关门声。接着还听到就近宿舍里的一片哎哟声。
婉丽放声长笑,在这长笑声中,这半个月来的憋闷终于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