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掌柜的之中，也不是没有会武功的人。
可他们的武功，都不敢在高田面前班门弄斧。
没有一个人敢自称自己的武功比高田还要厉害。
更何况，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云霓裳。
对于箜姨娘，掌柜们倒是有所了解。
可对云霓裳，是一点都不清楚，只知道让箜姨娘和云瑶华铩羽而归。
就更加不必说云霓裳身边还有一个天生神力，对云霓裳唯命是从的小燕儿了。
就是邱嬷嬷和丁嬷嬷这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也不是好相与的。
而且那些个掌柜的虽然能够在酒桌子上推杯换盏，哥兄老弟的称呼，可毕竟没有正经八百的拧成一股绳。
箭射出头鸟的道理，大家都是知道的。
大家都是聪明人，都知道，若大家一起行动，肯定能逼着云霓裳就范。
可是，大家心里更是清楚，那个出头鸟，肯定会死。
所以，大家谁也不肯为了众人的利益，让自己成了那个必死无疑的出头鸟。
尽管他们大家谁也不肯心甘情愿的就成为了被云霓裳拿捏在手心里的人。
可实际上，他们还真的就是被云霓裳拿捏在了手心里了。
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莲落就已经将那些掌柜们都安排好了。
因为每一间小格子都是被云霓裳特别吩咐人精心布置过的。
所以，那些个掌柜们就算是有些怨言，在看见每个小格子里面放置的东西之后，大家的怒气都被消弭了不少。
里面也没有放置什么特别名贵的东西，只不过，那些笔墨纸砚，都是宫里御.用的。
实际上这些个掌柜的，他们平时的吃穿用度还真的就不差。
这些个笔墨纸砚的品质，未必就比他们平时使惯了的好多少。
可是，商人在社会地位中，虽然是上九流，可到底也是上九流的最末一等了。
虽然云家是庞然大物，在百川也和上流社会有丝丝缕缕的联系。
可那也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如今的云家，不过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罢了，再也不复几百年前的风光和荣华。
就更不必提这些依靠着云家才能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掌柜们了。
对于这些掌柜们来说，这些个笔墨纸砚，贵重的不是品质，而是来历。
那是御品。
就像是，自己好不容易有机会用了皇帝老儿才能用的东西一样，那种兴奋，是无以复加的，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兴奋。
能和宫里的贵人们用一样的东西，这也在无形之中让这些掌柜们觉得提升了自己的身份。
尽管还是上九流最末等的，可最起码，也能在自己这一个圈子里面，挺直了腰杆，成为鹤立鸡群的那一类人。
云霓裳也正是抓住了这些人的这种心理，才会用这些在玉无痕看来毫无用处的笔墨纸砚上面，下了一定的功夫。
而且，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是放着足足的笔墨纸砚，很明显。
若是在这里不能用光的话，云霓裳肯定会允准他们都带回家去的。
这样，也就更加的为他们在茶余饭后增添了谈资，也让他们在自己那个圈子里，高人一等，有了炫耀的资本。
所以，就算是最开始，他们对云霓裳这样的做法，有些不高兴，不理解。
在看见那些东西上面，所有的不悦都烟消云散。
还巴不得云霓裳能够多折腾几下，然后再多给他们一些好处。
至于云霓裳这样一个被外界传言说是一无所有的孤女，是如何弄到了这些好东西，那就不是他们关心的范围了。
他们是商人，自然更加的看重利益，更加看重能有多少资源和东西能够最终落在他们的手中。
至于别的，自然就不是他们关心的范畴了。
所以，当云霓裳让莲落将那些标记了顺序的账本发放在他们手中的时候，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任由揉捏的样子。
大家都是掌柜，虽然只精通自己这一个行业，可是对于账本，却都是能看得懂的。
自然也能看得出问题的所在。
得知云霓裳想要让他们将自己手头账本的问题都给写出来的时候，大家的心里都打起了小九九。
还不等他们将自己的立场摆好，云霓裳清脆如铃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知道大家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不过。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大家。诸位看的是哪一本账本，都看出来了什么问题。除了我之外，都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不过，诸位若是以为这样，就能为你心头想要护着的人找台阶下或者浑水摸鱼，却是万万不能的了。毕竟，在你们看过了这一轮之后。我还会再让大家重新抽签。如此反复再三，到时候……你们谁在敷衍，谁在正经八百的做事情。我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云家最忌讳的就是掌柜们相互包庇。”
“也不要在我面前说什么，如今的云家已经是风雨飘摇，经不起任何折腾这样的废话。如今站在这里，我也不妨给大家交个底。现在的云家是什么情况，大家心里也是清楚的。所以，这些没用的场面话，就不要拿到我面前来说了。我们大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现在的云家，就是把活马当死马来医。若我医好了，那是我的功劳。若我医不好，那也没有任何人敢站出来说我一句不是。毕竟，云家如今把我逼到风口浪尖儿上，我能站出来，就已经对得起我的姓氏。”
“所以，我请那些想要用辞职来威胁我的掌柜们。趁早打消了这个心思。你会走，别人不一定会走。我敢说。你今天主动走了，或者是在我背后做什么小动作主动走了，我即刻就能关停你负责的那一个店铺。对于我而言。关停一个店铺，的确是少了一些收入。可是，实际上也是少了一些支出。也更加适合如今尾大不掉的云家。让我更加有精力去培养和重视那些愿意在云家最困难的时候跟着我的人。”
云霓裳这一番话，可以说是她在见到这些掌柜们之后，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