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木铭铮扔下的宋欣慧,在哄笑声中走出酒吧。夜晚凉风萧瑟,她穿的有点单薄,所以抱臂走在大街上。
为了讨好她的王牌木铭铮,她几乎是每天准时在这个时候等在酒吧他常坐的地方,只是希望能够有多一点和他接触的机会。要想知道她是一位模特兼艺人,生活节奏非常的快,想要每天都在相同的时间抽出一段空白的时间,其实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为了她的金钱,为了她的地位,她咬紧牙关做到了,可是她又得到了什么呢?就在她即将成功的得到每天站在木铭铮身边的机会的时候,向雨萌出现,无情的剥夺她的权力。就在她万般不易的从木铭铮赢来他的一夜春宵的时候,又是那个可恶的向雨萌,打破了这个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暧昧氛围。
末班车从她身边经过,带来一股强劲的寒风,道路两旁的树叶沙沙作响。宋欣慧更加用力的护住自己的身体,本来满心欢喜的以为今夜可以和木铭铮一起离开酒吧,继续做昨天那没做完的只属于两个人的美梦。她遣走了接送自己的车子,连保护她安全的人也一个都没留下来,手机低电关机,她又有点饥饿,只能随便找一家街边小吃摊解决温饱问题。
小吃摊的老板一看有一位妆容精致的客人正在朝自己这边走来,连忙卖力的擦了擦油腻腻的桌子:“小姐,来一份牛肉粉吗?”他讨好的把抹布搭在自己左手的小臂上,恭恭敬敬的等待客人的答话。
宋欣慧自然的坐在小吃摊冷硬的小板凳上面,凳子腿不太稳定,需要努力的支持着双腿才能避免摔倒,她没有在乎,低头看了一眼老板破旧油腻的黑色布鞋和飞边的裤脚,和善的笑着回答:“好啊。”
她记得她小的时候也是这样跟着自己的父亲,风里来雨里去的买着关东煮,用一份又一份热气腾腾的关东煮来书写自己贫苦奔波的童年。
牛肉粉好的很快,老板小跑着把牛肉粉端到宋欣慧的面前,指甲积满黑色油泥的粗糙的大手熟练的在牛肉粉里面均匀撒上葱花和香菜,顿时香气四溢,宋欣慧小声道了声谢谢,很淑女的吃了起来。
一碗牛肉粉连汤带水的下肚,宋欣慧觉得身体暖和不少,她向老板付了钱,继续往前走着。
步行街里面高楼顶部的广告牌上面是她的巨幅海报,霓虹灯在海报边缘拼成心形,一跳一跳的闪着跃动的光芒,海报中的宋欣慧美艳动人的摆着玛丽莲梦露的招牌动作,哦,她想起来了,当时这组海报的企划还是宋雨萌提交的。宋欣慧想到此处,觉得有点恶心,恨不得冲到房顶去把海报撕个粉碎。
广场的音乐喷泉周围围满了人,今天是周末,一会儿有喷泉表演,想着夜色已深,自己也穿着一身黑衣,又戴着眼镜,应该每日有人能够认出自己,她靠在一棵大树旁,静静的等待着音乐喷泉表演的开始。
突然,音乐声响起,水底的一道浅绿色的灯光渐渐扩散开去,音乐喷泉开始了。宋欣慧摘下眼镜想看的更加真切(她戴的眼镜是为了伪装身份的瓶底镜),水池边缘的散开雾状的黄色喷雾,随着音乐的律动时而聚拢中间,时而分散四周,水池的里层,两排伞状的喷泉被探照灯照成五颜六色,一把把小伞似的水柱调皮的在半空中旋转着。
这时候,音乐的高潮部分来了,水池的正中间倏地升起一道极高级粗的水柱,直冲天际,美丽的喷泉配合波澜壮阔的音乐声令每个人陶醉,宋欣慧四下张望,那些观看喷泉的群众们,有接吻的,有逗着孩子玩的,还有几个人聊天拍照的,三三两两,十分和谐安逸。
不像她,独自一个人,靠在冰冷的大树下。
小的时候,自己也是喜欢热闹的,她也有朋友,有亲人。那么是什么时候开始,她能够这样安于寂寞,什么事情都独自承受呢?
她想应该是从她的父亲吸毒的时候开始的吧。
原本勤勤恳恳卖关东煮的父亲,被一群小混混骗到小酒馆去,第一次强行接触了毒品,从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父女两个赖以生存的关东煮摊位被变卖,安宁的家庭氛围变得吵吵闹闹,父亲的房间经常彻夜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和砸东西的声音,她知道,那是爸爸的毒瘾又犯了。她曾经数次在爸爸清醒的时候劝说父亲戒毒,一开始,父亲只是遮遮掩掩的不给出明确的答案,时间久了,毒品扭曲了原本温和的男人的心灵,宋欣慧的父亲开始毒打她,毒瘾犯了打,没钱了打,喝醉了仍然打,她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离开了家,从此与父亲失去了联系。
宋欣慧走到一处偏僻处,接触不良的城市照明等忽明忽暗,使她没有发现有人正在接近她。
背后一道黑影闪过,狠狠的用有迷药的手帕捂住宋欣慧的嘴巴,宋欣慧奋力挣扎,踢打,慢慢的失去意识。。。
等宋欣慧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被绑在一处废弃的工厂内,旁边的凳子上面也同样绑着一个人---那个人便是宋欣慧的父亲。
几年不见,父亲苍老了很多,宋欣慧细细上下看着她的生身父亲,头发白了很多,原本胖乎乎的脸颊削瘦而黝黑,深深浅浅全都是伤疤,父亲身上穿着已经辨别不出原来颜色的衣服,嘴角还有未干涸的血渍,宋欣慧的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被触碰,泪水从她的脸颊流下来,她奋力扭动身体想离父亲更近,无奈凳子是与地面焊接的,无法移动,她沙哑的嗓子,一声一声的呼喊着:“爸,爸,你醒醒啊,爸,我是小慧。”
听到女儿的声音,老父亲的抬头纹聚了又散,缓缓的睁开眼睛,老泪纵横:“小慧,真是爸爸的小慧啊,爸爸不中用,逃了好几天,还是被他们这帮人抓住了。”
老父亲说话的时候抻开了伤口,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宋欣慧一看马上心疼的制止爸爸:“爸,你别说了,流血了啊,爸,你疼不疼,没事,小慧不怪你,只要咱们父女俩在一起,什么都不怕,死在一起也没关系。”
宋欣慧的爸爸一听到这里,小声呵斥着自己的女儿:“说什么呢,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小慧,你能逃出去,爸爸一把年纪了,还是个吸毒的废人,死了没什么的,你还年轻,小慧不要哭,你不用怕,爸爸会想一切办法帮你逃出去的。”
“逃?”琴婕妤带着几个黑衣男人从后面走过来,“你以为逃有这么容易么?想跑?没门,给我打。”
几个黑衣人得令,对着宋欣慧的父亲棍棒相加,恰逢老头子这时候毒瘾发作,惨叫声不绝入耳。
宋欣慧发疯似的挣扎,绳子勒破衣服擦破皮肤流出血水也不顾,她拼的吼叫道:“你们这帮禽兽,我是宋欣慧,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我的保镖会来找我的,你们这帮混蛋等着叫同伴给你们收尸吧,给我住手,不准打我爸爸。”
琴婕妤走进宋欣慧,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宋欣慧顿时安静下来,她凶狠的抓起宋欣慧的头发,对她尖叫:“宋欣慧,我早就封锁了消息,别说你的保镖了,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我们俩,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谈谈具体条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