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真的想知道，这些大玩家，怎么能把骷髅从坟墓里挖出来，玩成大胖子？”
“周慧，这不是骗你，你要听完了我的话，就会真的相信，他们这些大玩家，也许真的能做出骷髅重生的奇迹。”林帆有些开玩笑的说：“你知道，王军为什么要搞那个冶炼厂，后来，又为什么搞不成了吗？其实很简单，只是一个资金问题。”
“资金问题？”
“对！”林帆肯定的说：“咱们巨贝有一座叫老君岭的山，其实那里离我的姨姥姥家只隔了两座山两道山谷，论直线距离也就是五六百米。可要是从谷底翻山过来，爬上爬下就得十几里。那座山上，前四十年地质普查时，就说有很富的铅矿，而且含银丰富。古代人就在那里炼过银子，还修了一座老君庙。老君是古代提炼金属行业的祖师爷，要是古代人在哪儿不是弄到了很多的银子，发了大财，谁会在那么偏僻的地方，给太上老君修庙。”
周慧看林帆说得口干舌燥，就示意他先停一停，大步流星的向不远处的小卖部走去，拿了两瓶饮料回来，一人一瓶，林帆拿过来就喝，看起来，他也是渴急了，以至于有些呛住了。林帆深深的呼吸了几次，才平静了下来。
林帆喝了几口水，清了清嗓子，看着周慧在慢慢地喝水，也就把说话的速度降低了下来。他缓缓的说：“王军还确实让地质队上的人做了很细致的工作，证实那里确实有几十万吨金属量的铅，而且，伴生着相当数量的银，每吨铅金属量里有两三千克白银。”
周慧点了点头说：“我说，他们那些能干上县里一把手的人，也不会那么愚蠢。按说这么好的条件，应该能干好的……”
“资金问题。他以为他可以从招商引资，H县里财政这两方面就可以解决资金问题。可是他们当初并没有把全部的资金需要多少，弄清楚。从老君岭向下面运矿，他认为还可以像大炼钢铁那时候用人背、骡马、驴子驮就可以了。谁知道，时代变了，人力已经贵得很了，从哪里背出五十公斤矿石，少了一百元，没有人肯给你干。后来有工程技术人员提出，修索道。可当时修这么一条索道，就得一千五百万元，这钱从哪儿来。王军倒是打过我舅舅金矿的主义，我雷叔和我舅硬是顶住了，没给。要不然，就连银铜沟金矿也保不住了。”
趁林帆喝口水的时候，周慧提出了问题：“那现在他们打算怎么办？”
“他们有钱啊，他们打算把红旗冶炼厂全部资产作价一亿二千万，然后由蒋总控制的中国泰来国际投资有限公司注入一亿八千万，泰来国际占股百分之六十七……”
“我好像在海信大厦见过这个公司，光你说的金属铟项目和红旗冶炼厂，两三年内就需要二三十亿资金，这个什么泰来国际有这个实力么？”
“就这还不算，他们还要向银铜沟金矿注入三个亿，以得到百分之五十的股权。不过，以我听到的情况来看，这个泰来国际可能还真有这个实力。你知道，他们的钱是怎么运作的吗？”林帆故意问。
“这我可猜不到，就是这个泰来国际是个什么样儿的公司，我都弄不明白。”周慧说。
“先说这个泰来国际，这就是蒋泰来的私人公司。这是他的字，这个蒋老三，名洁三、字泰来。他们运作资金的办法，要是不说，连金融学家也想不出来。他们别的资金运作，人家不说，咱们也无从知道。只说一件，他打算拿到巨贝来的这二十多个亿吧。陶雯雯和她的秘书为了让我放心专门说了一下，他们说蒋洁三又叫蒋泰来，已经是加拿大国籍了。”说到这里，林帆又喝了一大口水。
周慧插了句嘴说：“好像越是有钱的主儿，越愿意当外国公民，这些人怎么啦？”
“这个，我感觉各有各的原因，每个人不一样的，说这些干嘛。咱们继续说蒋泰来他在加拿大多伦多有一家经营非金属矿业的跨国公司。是专门做大陆钾肥生意的，虽然不敢说大陆的钾肥都是从他那儿弄到的，但起码也占相当大的比例。每年有三四十亿的营业额，这可不是小数字。……”
“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没有弄明白，这跟泰来国际的资金运营有什么关系？”周慧满头雾水的说。
“这就要说到了，你想钾肥每年要用多少，也别说全由他们公司包干了，就是做一大部分，也是不得了的。他们现在每年经营额大概有三四十个亿，化肥一般是一年有两季，年末一期，年初一期。他们加拿大的公司下手早，早在四十年前，据说是蒋总的亲戚弄起来的，那时国内还不知道从国外进口钾肥，钾肥在国际市场上是很呆滞的商品。他们就和俄罗斯、加拿大一些大型的钾肥厂家定了长期合同，提前六月交货款的百分之二十。到发货时可以按原来交定金时的牌价结算，不随行市上涨。还优惠百分之十五。”说得嘴干了，林帆又喝了一口水，看了看周慧，见她很专注的在听，就说得更有劲儿了。
林帆说：“不要小看了那百分之十五的优惠，从一开始多伦多那家公司就定下了规矩，把百分之二给买家做回扣，还有百分之五补贴到价格上。你想，那些买家又能买到比当时市价便宜的货物，自己又可以得到百分之三的回扣。可别小看这百分之二，你要是买一千万的东西，就能得到二十万回扣。要知道，那时一般人的工资一个月也就是五六十元。三十万得挣五六百年。所以买钾肥的都挤破头去他们公司。”
“这我倒相信，不管什么时候，人都是趋利的，有这么大的便宜可占，谁都愿意去。”周慧笑了笑说。
“于是，那家公司就利用这个优势，跟那些买家定起了不平等条约。他们规定买家必须提前一年把货款的百分之九十交做定金。这样就有百分之七十的货款存在了公司，既可以随意使用，又不用负担利息。最近这五六年，每年这样的资金有四五十亿。”
“我说的有点快，你听明白了吗？”林帆看了看周慧，周慧点了点头，表示听明白了，让他继续。林帆就继续说下去：“所以，每半年就有近二十亿资金存在他的公司里，可以拿来任意使用。三年前YN怒江有一个盘龙湾水电站，是一家HN企业集团投资和当地政府联合建设的。在之前的前期投资已经用掉了好几个亿，可就是批文下不来。一直拖了好几年，把那家财团拖得实在受不住了。这时蒋总就出手了，他以一半的价钱把那个半拉子工程买断。说来也怪，到了他手里，不到两个月，批文就下来了……”
周慧想了想说：“我看这里有鬼。人家弄了几年都批不下来，不会是这个姓蒋的做了手脚吧。要不然，怎么会到了他手里，两个月就批下来了。”
“这种幕后的东西，你怎么说得清楚，与咱们无关，不去说他了。”林帆说：“蒋老三就用泰来国际投资公司的名义，把那家加拿大钾肥的定金挪用过来，两年投资了二十多个亿。七八个月前，盘龙湾水电站就已经开始发电了。有好几家大财团争着要买这个电站，他们就以五十亿的价格出售。附带的条件是一切税费都由买家承担，这一单就净赚了三十亿……”
“三十亿就这么弄到手了，资金还是钾肥买家的预付定金，这才真叫空手套白狼，我这才真的开了眼界了，这真是现代版的天方夜谭。”周慧发完了感慨，又说：“这我才明白，他们为什么敢夸那样的大口，两三年内拿出二三十亿资金，光你刚才说的这一单就绰绰有余。”
“我原来也以为，他会用这笔刚刚赚来的钱，****说的那三件大事呢。其实，却不是这样，蒋老三说那笔资金已经派了用场。他说他已经是加拿大公民了，总得给当地建设做点儿贡献，他要用这笔钱在加拿大开发房地产，要当加拿大的荣誉公民了。”林帆不无讽刺的说。
周慧说：“这些人要当外国的荣誉公民，谁也挡不住。可干那三件事情的资金不就没有了？”她还是想让自己的老家巨贝多一点发展机会的，于是忧心忡忡的说。
林帆这会儿俏皮的一乐，打趣地说：“瞧呀，咱们周慧才真的应该是巨贝的荣誉公民，对家乡的建设念念不忘啊！其实，你忘了。当初，运作水电站的那笔资金，也就是钾肥买家的定金，现在不是腾出来了吗？一年十几个亿，怎么折腾都够了。”
周慧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子说：“嗨，我怎么忘记了这茬儿了。”她想了一下，觉得有些古怪，就问林帆：“你们那个陶总，她为什么会把这么机密的大事都告诉你，总该有些原因吧？”
林帆笑了笑说：“这事儿不光你觉得古怪，刚开始连我也觉得想不通，她干嘛对我这个外人说这些事儿呢？”林帆故意的顿了一顿。
“更何况他们都知道你和你舅舅的关系很好，就是贵妃娘娘对你的印象再好，也很难说得过去……”周慧不无讽刺意味的说。
“又是贵妃娘娘，其实，陶雯雯倒是很不错的人。她向蒋老三推荐我，林伯伯还说我是****轩的人，马处长也说这样的人不能用。他们说了想用刘成贵把****轩挤兑出去，以便控制金矿的事儿。谁知，那个蒋老三却讲出了另一番道理，陶雯雯转述给我的时候，连我也大吃一惊，这个蒋老三可不简单。”林帆说。
“我倒想听听，他会有什么道理？能让你也觉得不简单。”周慧有些怀疑。
“蒋老三他说，你们打算用刘成贵排挤****轩，是小家子气，不是大玩家该做的。其实****轩这些人有能力把一个企业做好，这些人其实都是企业的无形资产，有时候这种无形资产其实比有形资产还要值钱得多。你比如说，一个打算上市的公司，他旗下有几个实体企业。这几个企业，每年都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反映在年报上。那这个公司包装上市后，它的股票价值就可能是他原来价值的几十倍。假定，这个公司原始价值总价值只有十亿，它的股票就可能涨到二三十倍，就成了二三百亿。有的甚至于达到四五十倍……”
周慧打断了林帆的话，她怀疑的说：“有这么厉害呀，怪不得，有些公司一上市，老板的身价就一下子几十亿、几百亿，这个钱就来的太容易了。”
“可这个钱来得容易，去的也容易。如果，公司所属的实体企业不争气，年年亏损，或者是不盈不亏，那就惨了，股票的价值就会跌的一文不值。所以他说，下面在实体企业里面确实能干的骨干，是比有形资产还宝贵的无形资产，也确实是有道理的。”林帆解释说。
“呵呵，那你舅岂不成了他们的无形资产了，真难想象，一个人成了别人的无形资产是怎么一个滋味？”周慧不无幽默地说：“说了这些，我还是没有明白，陶雯雯找你说这些干什么？”
林帆故意逗周慧开心说：“其实，他们是想把我也变成他们的无形资产，你说，怪不怪？”
周慧马上明白了，她惊讶的说：“他们要重用你？这可太叫人难以相信啦，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