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大报记者
虽然是同一座楼上,三楼的高干病房却走的是另一个楼道,还单独装了电梯。他们几个人来到了三楼离电梯间最远的一间病房。那是一套有套间、起居室、卫生间的豪华病房。起居间几乎就像一个小会议室,电视机、台式电脑、冰箱、酒柜一应俱全。
那三个人把东西放在墙角就走了,林帆他们四个被让进了起居间,四个穿白大褂的站起来招呼他们坐下。一个白大褂把其他三位作了介绍,他们分别是病区主任、主治医生、护士长。还没有坐稳,主治医生就对林帆说:“你是林帆吧,因为你还有客人在等你,先给你说几句吧。经过检查,你的胆结石已经清除得很干净,这个没问题了。不过,我们通过对你的检查资料仔细看了以后,发现你的肝肾、膀胱这些部位还有些问题,为了对你负责,还需要细致检查,大概还得三天时间,就说这些,小黄,你带他们去吧,客人可能已经等急了。”
听了主治医生的话,林帆满腹狐疑,我这个假装生病的,怎么弄出这么多的病来,光检查就得三天。他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什么来,就和老杨师傅一起跟着小黄走。心里却在想,这时候,我怎么会有客人来访?他们是谁?
小黄带他们去的其实就是斜对门的一间病房,布局和前一间一模一样。有三个穿着笔挺西装的干部模样的人,他们好像是已经等了好长一会儿了,茶几上烟灰缸里四五个呲灭的烟蒂就是证明。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大个子年轻人上前和林帆握手,很老练的和林帆打招呼:“你是林帆吧!这位是……”他目光向杨师傅扫了一下。
“没错,我是林帆,这位是陪护杨师傅,有什么事儿吗?”
“没什么事儿,就是想和你沟通一下,至于这位杨师傅,是不是可以回避一下?”
杨师傅转身要走,林帆伸手拦住了他说:“既然只是普通的沟通,杨师傅和我是一块儿的,就让他坐旁边听听吧!请问你贵姓,找我有什么事儿?”
“免贵姓李,李力,市委宣传部的。这两位是我们的领导魏部长和肖主任,他们想找你谈谈。”
“哦,是市委的两位领导同志。”林帆一面说着,一面去握他们伸出来的手,心里想,他们有什么事情要找我谈,当那两位领导示意让他坐下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林帆同志,很高兴你来本市考察或做采访工作。”那位部长说:“不过,按程序来说,你最好还是到市委宣传部先来联系一下,好让我们配合你的工作。毕竟这里对你来说是个陌生的地方,会遇到很不方便的事情。有了我们的配合,那就顺利多了。”
“部长同志,你的话我没有听明白,我没有什么考察或是采访的工作任务,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我想我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到宣传部寻求帮助和配合。”林帆说:“况且,我的私事已经快办完了,最近……”
“小林同志,请你不要误会魏部长的好意,他的意思是,你到本市采访,如果先和我们联系一下,会给你……”这是那位肖主任在说话。
“肖主任,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绝对不是一个记者,也没有什么到本市的采访任务,我只是……”林帆有些着急了。
“不要急着否认你的记者身份,想想看,这里发生了陶勇这样的新闻事件,你就突然出现了。你没有病,却要求住院,而且,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竟然能住到陶勇的病房里,还和他打得火热,没有采访任务,怎么会这样?”
“李力同志,这些恐怕都是碰巧了。使你推断出我是一个记者,其实,不用费什么劲儿,我这儿有我的学生证和身份证,只要上网一搜,什么都清楚了。”林帆拿出了身份证和学生证。
李力看了看他手上的两个证,并没有消除他的怀疑,他笑了笑说:“咱们都是同行,你别拿这些糊弄我们了。要是拿我们当自己人,最好还是亮出真实身份,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
“我明白了,你们三位领导把我当成那种索要封口费,利用陶勇这个很有点负面性质的事儿,来敲诈勒索的小报记者了,我可真的……”林帆想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被这样误会。
“那你才误会我们了,我们只是认为你肯定是大报的记者,但我们对你的采访目的弄不明白,我们不过是想……”
林帆他们四个人就这样说来说去,无非一方要说对方是什么,而另一方极力证明自己不是那个什么,都不肯放弃自己的立场。先别管他们了,咱们看看陶勇他们那里怎么了。
且说那个姓黄的白大褂领走了林帆和杨师傅,陶勇和秦师傅他们两位,就被护士长让到沙发上坐下。护士长又给病区主任和主治医生各拉了一把椅子,放在茶几对面,又给每人沏了一杯茶,放在各人面前,室内顿时洋溢着一股清香。秦师傅一嗅到茶香,就知道这是一种非常名贵的茶叶,赞了一句:“好茶,碧螺春吧!”
“好高的品味,还没有上口,就知道是碧螺春!”护士长有点夸张的赞道;“这还是别人送主任个人的茶,轻易不拿出来的。
病区主任点了点头,看了看陶勇,护士长忙说:“他就是陶勇,这位是秦师傅。”
病区主任只是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就对主治医生说:“还是你把检查和治疗的具体方案给他讲讲吧。”
“陶勇,说实在的,你的肺炎已经基本痊愈了,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我们最近几天看了看你的全面的检查资料,发现还有一些疑点,需要进行补充检查……”
陶勇有些不耐烦的说:“我觉得我的身体挺好的,不需要再做什么检查,那没有什么意……”
秦师傅看他不耐烦的样子,害怕他说出什么不礼貌的话,赶紧阻止他:“陶勇,不要那么说,陶总临走怎么交代你的。在医院你是病人,要听医生的话。”
“要相信我们,我们要为你的健康负责,做这些检查,是为了把隐藏的疾病找出来,彻底治好,好啦,我现在,把要做的检查项目大致给你讲一下,做一下全身的核磁共振。我们害怕你这次高烧会引发一些其他疾病,造成隐患。我们发现你的肝肾、泌尿系统、消化系统都有些不正常的检查数据,需要作进一步的检查来证实,希望不要查出来什么病最好,但绝对不能遗漏什么。”
“谢谢大夫,要是再加上艾滋病、梅毒、淋病、麻风病方面的检查,那就更全面了”陶勇不无调侃地说。
“小伙子,你是不是觉得检查的太多了。麻风病,我们确实没有给你做哪方面的检查,不过,你说的另外三种你觉得可笑的检查,我们确实还真的都做了,你可能没有注意看过你的费用清单。这很正常,并不是针对你一个人,具体的原因就不用说了。”
这时候,秦师傅的手机在震动,他看了一下,是陶总的,就拿着手机对护士长说:“有个重要电话,我得接一下。”说完,他就急忙出了病房,到了走廊尽头,一扇开着的窗子前。
“陶总,现在可以说话了,请你说吧。”
“每天这个时候,都是你给我打电话,今天怎么啦?陶勇有什么情况,他和林帆能不能说到一块儿?”
“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一大早护士就告诉我们,说是为了卫生大检查,我们原来住的那个病房,要重新装修,要我们挪一个地方。奇怪的是,原来你不是跟他们说,想让陶勇住最好的病房,他们没有答应。可今天他们硬是让我们搬到了三层的高干病房,这叫我感到很奇怪。”
“那没有什么关系,住就住呗。”
“更怪的是,主治医生又要陶勇做很多的检查,根据我的看法,哪些检查好像都是多余的,陶勇不太情愿做哪些检查。现在,医生就正在和我们谈这些,你看呢,做不做?”
“多做些检查也没有什么,只要能使陶勇的情绪稳定下来,多几天也没有什么,就做吧,告诉陶勇,让他听医生的。林帆呢?”
“病区主任知道林帆是和咱们一起的,也一起搬上来了,在斜对过另一间病房里,医生说好像他有客人找他说什么事儿,现在,他在他的那个房间里。不过最近陶勇还是挺愿意和林帆在一起,,他们说得很对劲儿,我看林帆已经把陶勇劝过来了,究竟怎么样,你得问林帆。”
“好,待会儿,我就找他问问。”
秦师傅接完了电话,就回病房了,他看到陶勇还在和主治医生顶牛,就劝他说:“陶勇呀,别再和医生别扭了。刚才陶总来电话说了,让你听医生的安排。她说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也好嘛,有什么问题早一点发现、治疗。身体健健康康比什么都好,要不,你再和她通通话。”
“算了,你们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陶勇不再坚持了,秦师傅松了一口气。
主治医生也放下心来,他说:“说实在话,你的身体是很好的。不过,经过这次高烧,很有可能引起一些意想不到的病变。我们是为了向你负责,全部检查也不过两三天就可以做完了,我们尽快。”
这时有人敲门,秦师傅离门近,问了一声:“谁呀!”但他并没有等答复,就拉开了门,一看是几个穿警服的,就问道:“你们到底是谁呀?怎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