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松待在医院里一夜了,他坐在手术室外冰凉的躺椅上,眼睛很红,他此刻的心里很焦急,自己的老婆正在手术室里生产。
朱松是一个高中英语老师,就在昨天上课的时候,他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说他的老婆生产了。
朱松老家并不是燕京的本地人,而是新城人,他是因为在新城的一所重点中学带出了几届考取清华北大人数特别多的重点班后被领导调工作到燕京来的。
朱松到燕京工作后,而由于一直没有孩子,家里人又催得紧,所以只能让他妻子也跟了过来,两人合计着生个儿子能在燕京上户口,就在当地上学。
朱松的妻子虽然36岁了,但是这一胎还是第一胎,而这对于朱松来说也是第一次当爸爸的经历,说他此刻内心充满了惶恐也一点不为过。
不过此刻令朱松感到惊讶的是,已经过了一晚上了,手术室里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传来一丝响声,他感觉有点不安,难道出什么事了?
终于过了两个小时后,朱松看着医生和几个护士走了出来,他走上前去想问下医生情况,可是他注意到医生的脸色有些不好的时候,心里一瞪,登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医生怎么样了?”朱松怀着忐忑的心情看着医生。
“送来的太晚了,羊水都破了。”医生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走开了。
“护士,医生这话什么意思?”朱松怔怔地看了眼一旁的护士。
“孩子活不成了,不过这母亲应该能保得住。”护士说话声音有些冰。
“怎么会这样?”朱松不敢相信,他冲进手术室,不过却被几个护士拦住了。
“先生你冷静下,病人还没醒,你这样冲过去很有可能让病人病情恶化的。”护士安慰道。
“不该是这样的啊。”朱松颤巍巍地看着护士推着他老婆从手术室里出来,转到了重症监护室。
“还愣着做什么,赶快去办住院手续啊。”护士看了眼还愣在当场的朱松,出声道。
“哦,哦。”朱松这才反应过来,跑到医院一楼去办住院手续。
就在朱松老婆被送进重症监护室的时候,一个护士推着推车又走进了里面,她看了眼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的朱松老婆,动作很快地把病人身上的呼吸器拔掉,接着又将插在病人身上的输液管拔掉,这一系列动作做得很快,护士把病人放在推车上面用白布盖好,面色从容地将其推出了重症监护室。
尽管躺在白布下面的朱松老婆面无血色,被护士一系列的动作下面也毫无反应。
等朱松办好住院手续的时候,回到二楼的时候,一个嗓门很大的护士喊道:“胡丽萍的家属呢?谁是胡丽萍的家属?”
朱松一听是喊自己老婆的名字,赶紧走了过去,连忙说道:“我是胡丽萍的老公。”
“你老婆呢?”
“恩?”护士问话让朱松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问他老婆去哪里了。
“不是你们把我老婆送进重症监护室了吗?”朱松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会呢?人怎么不见了?”嗓门很大的护士这时说话很小声,像是怕被朱松听到一般。
“什么人不见了?”虽然护士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耳尖的朱松听到了,他连忙拽住护士问道。
“哎,拽什么拽,我以为你带着病人去做什么检查了。”护士咕哝道。
朱松可没闲工夫理会这护士,拔起脚就朝重症监护室跑去,当他跑进重症监护室的时候,脸色煞白地看着空荡荡的病床。
“医生!医生!”朱松大声喊了句,声音顿时惊动了整个二楼,几个护士和一个医生慌忙跑了进来。
医生看到朱松的神情,连忙问道:“怎么了?”
“人呢,我老婆人呢?”朱松愤怒地叫道。
医生也被问得云里雾里,他也不明白好端端送进来的病人怎么突然消失了,他赶紧找来当时发现病人不见的那个嗓门大的护士。
结果也是没问出来什么。
几个小时后,搜遍了整个医院也没有病人行踪后,医院最终选择了报警。
燕京警方到达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朱松双眼红通通的坐在休息椅上,护士看到他这么疲惫,想劝他去休息一会都被他拒绝了,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睡觉,临产的老婆流产了也就罢了,无故消失就让他更是出离了愤怒,现在的他很难冷静下来,整个人几乎濒临崩溃的边缘。
重症监护室里几乎没有什么线索,来勘察现场的几个民警也是一阵头大,他们根本搞不懂这是一桩什么离奇案子,按照目击者的话说,前一秒还在的病人后一秒就消失了。
这调查起来相当有难度,不过即使是这样,民警还是对现场做了一番细致的勘察,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重症监护室里的确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燕京警局,崔刚匆忙地喝了口水,就忙着去调查上午报警打来的那桩离奇案子。
失踪的流产孕妇?
“真够诡异的,什么案子都有,前阵子那桩分尸案刚弄得我神经失常,这次又来了个失踪案,真是年年都有事,今年特别多。”崔刚看着手里的资料说道。
“你小子别跟我废什么话,有时间在这里抱怨,不如去找点有用线索。”组长吴鸣瞅了眼崔刚。
“这哪里找什么有用的线索啊,你看这被害人交际圈清白的,哪里有什么线索可找啊,就一个朋友还年轻时候在孤儿院工作被烧死了。”崔刚脸色发苦地叫了句。
“慢着,她有一个朋友?”吴鸣看了眼崔刚问道。
“是啊,怎么了?”崔刚疑惑地说道。
“你说会不会是她死去的朋友来找她啊。”吴鸣一怔,突然说道。
吴鸣这低沉的声音吓了崔刚一跳,他丑了眼吴鸣说道:“组长,我们可都是党员,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死人怎么还来找活人啊。”
“哈哈,我也就那么一说。”吴鸣看着崔刚一个大老爷们脸上胆颤的模样,不禁笑道。
妇产医院的重症病房里,一个林默绝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里面,他穿着蓝格子衬衣,笔挺的黑色西装裤,正是谢添。
“可以排除是医院里人所为吗?”谢添问一旁的民警道。
“恩,我们调查了几乎医院里所有在职的护士、医生,包括所有的后勤人员,他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明,除了那个最先发现被害人失踪的护士,不过基本上可以排除掉她作案的可能。”民警点点头介绍道。
“被害人的资料调查清楚了吗?”谢添刚问完这句话一旁的民警就从手里递过来一张纸。
“上面有详细的关于被害人胡丽萍的资料。”民警说道。
“胡丽萍?”谢添听到这个名字后,眼睛闪了闪,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却没有说出来。
“哼,果然是她。”谢添冷声暗自说了句,而后环顾了眼四周,转身离开了重症监护室。
星期一的下午,殷婷没课,可是林默有课,所以她只有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待在宿舍里上网。
殷婷发现自从和林默谈了恋爱,两个人的关系就像是过山车一样,偶尔有波峰,偶尔有波谷。
比如最近两人可以说就是处于一种波谷的状态,而究其原因就是殷婷内心一直想不通的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怪事。
那个神秘的女人,还有她的父亲。
就在殷婷打开网页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手机来电声音打断了她,她盯了眼手机屏幕,愕然地发现是她父亲打来的电话,这让她感觉有些不是滋味。
隔了这么久打来电话是为了和好吗?那还有什么意义。
“婷,最近还好吗?”对面的声音听来显得格外的沧桑。
“我还是你女儿吗?”殷婷说这话的时候带了点鼻音,看样子是要哭鼻子了。
“那天是我喝醉酒了,脑袋都糊涂了,你别把我那天说的话放在心上。”
“那你今天又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哦,我是想问你身上的钱还够用不?”
“够用,你给我的几张卡都没用完。怎么打来电话就为这个。”殷婷冷哼哼地说道。
“最近没有什么人找你吧?”
“没有。”殷婷听到这里感到很奇怪,她父亲好像意料到有人找她一样,难道真得如同那个神秘女人所说,她最近发生的怪事真得只有她父亲知道原因。
“哦,那就好。”
听到那边父亲要挂断电话,殷婷连忙问了句:“爸,后天我回山庄。”
“回那里去做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生气。
“我有事想问你。”殷婷慌忙解释道,她很明白那个山庄对于她父亲的意义,那个山庄对于她父亲来说就是一个禁地,不允许任何人驻足。
“行吗?”殷婷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吧。那后天我到学校里接你。”殷婷难得发现她父亲妥协了。
三天后的星期四上午,殷婷刚下了课就看到了一辆停在学校门外的奔驰车,看到殷婷径直朝那辆奔驰车走去,不少学生都或明或暗的瞅了眼。
车上,殷婷感觉自己从上大学后第一次离她父亲这么近。
“爸,我谈恋爱了。”殷婷盯着她父亲的脸,嗫嚅道。
“哦,和谁啊?”她父亲像是早就猜到了,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吃惊的表情。
“林默。”殷婷的声音很小,不过这声音却让她父亲立刻把车停了下来。
“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那毕竟不是他的错。”殷婷看到她父亲逐渐阴沉的脸色,连忙解释道。
殷婷父亲把车停到路边后,侧过身来盯着殷婷说道:“我知道那不是他的错,但他生下来就是一个错误,那个女人虽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她做出这种事情来,我怎么也不会原谅她的。”
“好了,我们父女之间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来伤感情,我带你回山庄,也快到清明节了,你去你母亲墓前看看吧。”殷婷看他父亲说完话,整个人都显得很苍老。